“好喝嗎?”阮舒看著她的那杯白桃,忽然發(fā)問。
“啊...好喝啊,不是非常甜,但蠻香的,挺好。”
鹿衿有點懵,這話題跳躍的似乎有點太快,剛不是在說她家的爛攤子嗎?
“是嗎...時間不早了,等會兒讓王助理送你回去?!?/p>
阮舒的語氣似乎比剛才少了些躁郁,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鹿衿本來還想問她怎么不一起,想了想還是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她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連朋友大概都算不上,成年人需要邊界感,她很明白。
“好,先吃東西吧。”
阮舒沒再說什么,小口的吃著蛋糕,只是鹿衿能感覺的出來,她的心里壓著很多事。
鹿衿愈發(fā)有些看不懂現(xiàn)在的情況了,按理說情節(jié)不該無緣無故的崩壞,但事實是崩了個徹底。
而且女主前期的人設(shè)應(yīng)該是高嶺之花,清冷且美好。
可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鹿衿覺得她身上藏著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可又說不清楚是什么。
難道是因為自己這個外來人導(dǎo)致這個情節(jié)出現(xiàn)了變數(shù)嗎?
鹿衿搞不懂,她來這個世界并不是出于主觀意識,她很理智,分得清現(xiàn)實和虛妄。
可是心底時有時無的隱隱不適感卻又讓她摸不著頭腦。
回到別墅,鹿衿的肚子還不太餓,看著阿姨做好的飯菜,想著稍微等會兒再吃。
有敲門聲傳來,鹿衿疑惑地走向大門,透過貓眼看到是一名穿著工裝的男子。
隨即電話鈴聲也響起來,“喂您好,請問是鹿小姐嗎?”
“是我?!?/p>
“哦是這樣的,我是速流快運的,有您的一份加急件,您在家嗎?方便簽收一下嗎?”
原來是快遞,鹿衿開了門,小哥禮貌微笑,鹿衿簽收包裹。
關(guān)上門,鹿衿拆開盒子,里面是一副金絲眼鏡,看著似乎還是在某大牌官網(wǎng)的定制款。
原主有輕微散光,所以定了這個眼鏡,鹿衿戴上走到落地鏡前,只看了一眼。
暗暗吐槽,果然是斯文敗類...
病態(tài)美加上金絲眼鏡,怎么看都有點那味了。
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鹿衿仍然有點不太放心,腦子里喚出系統(tǒng)。
“這個墜亡的情節(jié)是不是安全通過了?”
【宿主有考慮過自己嗎】
“什么意思?”
【檢測到宿主受到傷害,宿主其實應(yīng)該利用輿論迫使女主黑化】
“你一個無情AI,我就不該跟你說話?!?/p>
【由于情節(jié)崩壞,之后會出現(xiàn)未知情節(jié),但目的都是促使女主黑化,宿主應(yīng)該利用情節(jié)而不是對抗情節(jié)】
“不然呢?”
【宿主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意味著你可能要遭受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鹿衿輕輕揉了揉眉,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的目的。
只是當(dāng)面對兩條通往結(jié)局的路口時,她卻不由自主的選擇了那條滿是荊棘的路。
大概是粉絲濾鏡吧,沒什么好奇怪的,她這樣想。
沒再回應(yīng)系統(tǒng),鹿衿靠在沙發(fā)上,有一瞬間的無所適從,來這里幾天了,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陌生又熟悉。
這種感覺很奇妙。
她在看小說的時候有時會想如果是換做自己,又會怎么做呢?
現(xiàn)在姑且算是夢想成真了,她見到了喜歡的紙片人女主。
現(xiàn)在情節(jié)也崩了,她似乎是避開了傷害女主的情節(jié)。
只是后續(xù)女主的麻煩只怕是不會少,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呢?
能一直護(hù)著她嗎?她不知道。
為什么要護(hù)著她呢?
因為喜歡啊!她下意識的回應(yīng)。
是怎樣的喜歡呢?
鹿衿的呼吸忽地一滯,似乎是被自己腦海中這個突然萌生的想法震驚到了。
過去的二十多年,她沒有喜歡過誰,對于阮舒,她的所作所為確實不僅僅只是朋友的范疇,但又算什么呢?
她又想起心里的那股不適,似乎是一種矛盾的撕裂感,明知是紙片人卻還是生出了一絲不甘嗎?
鹿衿眼睛半闔著,不知該怎么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想起《莫比烏斯環(huán)》里的一段臺詞。
“愛有很多種形式,有人一見鐘情,有人日久生情,但愛本身是一個動詞,這個動作是瞬間的行為,忽然,就產(chǎn)生了?!?/p>
深深呼出了一口氣,她忽然有些疲憊感,明明沒有工作沒有加班,但似乎并不輕松。
傷口有點癢癢麻麻的,鹿衿抬起手,忽而想到了什么,伸手從口袋里摸索了一下。
那條染血的絲巾,處理傷口時她沒有丟掉,只是順手塞進(jìn)了口袋。
血跡早已干涸,整條絲巾干巴巴的皺著。
鹿衿盯著絲巾略微出神,書里說女主有潔癖,因為飽受傷害的緣故,冷心又冷情。
關(guān)心人?大約是不存在的吧。
鹿衿想到那晚她扶著自己去她房間時的勉強(qiáng)神情,甚至沒有允許自己碰她的沙發(fā)。
這絲巾也只是為了止血。
不切實際的想法就先打住吧,鹿衿略略活動了下胳膊,準(zhǔn)備去洗個澡順帶把絲巾手洗一下。
真絲貨,很嬌氣,沒辦法。
溫水浸泡的二十分鐘,鹿衿洗好了澡。
血跡其實并不算什么頑固污漬,洗干凈之后絲巾露出了它本來的顏色,橙白相間。
和阮舒喝的橙汁一個顏色。
沒有了發(fā)黑的血漬,鹿衿忽然注意到絲巾一角似乎繡著一個小小的S。
不是阮的R,而是舒的S嗎?
看來是真的很厭惡這個姓呢!
鹿衿又想起書上形容這位黑蓮美人時說過她的這個習(xí)慣,在屬于自己的東西上會留下S的印記。
彼時鹿衿沒有細(xì)看書后面還有提到的一行小字——絕不予人。
周一清晨,陽光順著窗簾地縫隙灑進(jìn)臥室。
鹿衿微瞇了瞇眼,她的過敏不算嚴(yán)重,再加上按時吃藥,身體經(jīng)過休息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
她本想著商業(yè)談判這種事情用不著她插手,她也實在插不上手。
可是想著蘇月對自己那份矛盾的感情,莫名地生出幾分擔(dān)心來。
會一切順利嗎?阮舒會不會被為難?
人就是這種很矛盾的生物,不去想一件事的時候可以心無旁騖,一旦開始擔(dān)憂某件事那就會剪不斷理還亂。
鹿衿也不能免俗。
依舊是草草對付了一頓早餐,打開衣柜找了套襯衫,那片藍(lán)色妖姬的刺繡一下子就吸引了鹿衿的眼神。
再搭配淺灰色的休閑西褲,搭配淺咖色的微卷長發(fā),整個人的氣質(zhì)總是滿滿的禁欲。
鹿衿思慮再三,還是戴上了那騷包的眼鏡,她想起了一句名言,“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p>
反正都是斯文敗類的裝扮了,那就裝到底唄,做紈绔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沒什么包袱。
鹿衿昨晚被王助理送回來,考慮到王助理打車回去不安全,就讓她把車開走了。
去車庫掃了一眼,挑了一輛冰藍(lán)色的邁凱倫。
很騷包的車,和她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