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粗櫵鼓晟砩锨嘧系膫?,孟清和眼底溢出心疼?!霸趺从执蚣埽?/p>
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一定會改掉你沖動的脾氣嗎?”顧斯年還沒開口,
一旁的警察就輕嘖一聲說道?!斑@小子厲害著呢,他氣不過女朋友被混混糾纏,
一個單挑五個,結(jié)果那五個混混還全被打進了醫(yī)院,
有一個到現(xiàn)在還昏迷著呢……”1孟清和頓時僵在了原地,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芭笥??
”沒等警察繼續(xù)回答,顧斯年搭著她的肩把她拽出了警察局,順勢接過了剛才的話題。
“我女朋友姚心怡,怎么樣,夠乖吧,等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
”看著顧斯年快要懟到她面前的照片,孟清和卻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人緊緊攥住,
說不出一句話來。明明就在昨天夜里,顧斯年還發(fā)了狠地和她抵死纏.綿,
床上、浴室里、沙發(fā)上,到處都是他們留下的痕跡。只是一天沒見……孟清和瞬間紅了眼,
指甲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八悄闩笥?,那我是你什么?”顧斯年松開手,
仰頭低睨著孟清和,眼底的玩味刺痛了孟清和的眼。“床搭子啊,你以為呢?”“不是,
孟清和,咱們兩個就是兄弟,你不會玩不起吧?”三年來日日夜夜的纏.綿,
換來一句只是兄弟。孟清和只覺得渾身發(fā)冷,看著顧斯年笑容,不死心地問,
“既然她是你女朋友,為什么不讓她來贖你?”顧斯年想也沒想就說道,“雨下的那么大,
心怡嬌氣膽子又小,我怎么舍得讓她過來?!泵锨搴椭挥X得喉嚨里溢出苦澀的味道,
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他不舍得姚心怡冒雨過來,卻理所應(yīng)當喊她過來。
他不舍得姚心怡擔驚受怕,這樣的擔驚受怕,
她卻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而顧斯年分明知道她今天食物中毒,
撐著虛弱的身體到這已經(jīng)筋疲力盡,他卻沒有關(guān)心一句??吹矫锨搴鸵桓毙娜缢阑业哪樱?/p>
顧斯年聲音警告?!斑^兩天我家老爺子壽宴,我打算帶心怡去認人,你最好別在她面前,
說什么讓人誤會的話。”“不然,我不能保證我會顧及我們那么多年的感情?!鳖櫵鼓甑脑挘?/p>
像一柄利刃,硬生生插.進孟清和的心口不斷翻攪著,痛徹心扉。孟家和顧家是世交,
她和顧斯年更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家口頭上定了她和顧斯年的娃娃親。
所以在大學畢業(yè)聚會那晚醉酒后,顧斯年帶她初嘗禁.果,孟清和就以為,
顧斯年和她一樣喜歡著對方。但是到頭來,她以為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在顧斯年口中,
只是互為床.伴。顧斯年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吹絹黼婏@示的瞬間,顧斯年眉眼染上笑意,
撐著傘走遠了些。聲音隔著雨幕,斷斷續(xù)續(xù)飄入孟清和耳中?!肮裕瑒e擔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
剛才我兄弟已經(jīng)把我保釋出來了……”顧斯年說的話變成了一個個字符,
往孟清和腦海深處鉆去,痛到四肢百骸。深夜的雨天,吹過的風冷的刺骨,深.入骨髓,
寸寸絞殺著她的理智。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聲女孩的驚呼,顧斯年驟然變得慌亂?!靶拟?/p>
你怎么了,我馬上去找你!”下一秒,顧斯年重新走近孟清和,從她手里奪走了車鑰匙。
“心怡腳扭傷了,車借我用一下,你打車回去?!鳖櫵鼓陫Z鑰匙的時候,
不小心掀翻了孟清和的傘,可他匆匆上了車駛離,一次都沒有回頭。
大雨將她兜頭淋了個濕透。孟清和都快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如今已經(jīng)是深秋,
又是雨夜,路上早就沒了人,等了許久,都沒有出租車經(jīng)過。
等到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淋雨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快要兩個小時之后。剛進門,
顧斯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清和,你到家了嗎?
”顧斯年還是在乎她的——這個念頭剛升起來,孟清和就聽到顧斯年繼續(xù)道,
“心怡知道保釋我出來的是你后,一直吃醋鬧脾氣,怎么哄都不肯吃藥。
”“明天我組個局把心怡介紹給我朋友們認識,你也來一下,當面跟她解釋清楚。
”2孟清和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樣的心情掛斷電話的。孟父孟母聽到動靜從房間里出來,
看清客廳里淋成落湯雞的人是孟清和時,大驚失色?!扒搴湍阍趺戳?,發(fā)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孟清和將頭埋進孟母懷里,抽噎的聲音又仿佛無比堅定?!鞍謰?,
我想出國,去國外新公司鍛煉自己?!爆F(xiàn)在孟清和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離顧斯年遠遠的,最好永遠不要再見到。在她的哀求下,
孟父孟母答應(yīng)了她去國外歷練的請求,時間就定在半個月后。喝了兩杯姜茶,
又泡了個熱水澡后,孟清和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孟清和一覺睡到下午,
還是孟母過來敲門才把她吵醒?!扒搴?,斯年那小子聯(lián)系不上你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這里,
他好像有急事找你。”孟清和翻開靜音的手機,這才看到顧斯年給她打了十幾通電話。
“既然有聚會就快起吧,剛好跟他說一聲你要出國的事,這一離開,不知道多久不能見了。
”孟母說完這句話就關(guān)上了門。下一秒,顧斯年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孟清和剛摁斷電話下一個就打了進來,無奈只能接通。顧斯年不耐煩地聲音立馬響起,
“孟清和,你要是再不來,我就去你家親自抓人了?!泵锨搴椭荒軓娙讨皇娣鸫?。她想,
就這一次,說清楚也好,以后就再也沒關(guān)系了。顧斯年發(fā)來的地址是一家私人會所,
孟清和按照地址趕到地方時,包廂門虛掩著,里面的人肆無忌憚地說著話?!澳旮纾?/p>
你就那么喜歡姚心怡?”“這可才是確認關(guān)系的第二天,就要把她介紹給我們認識了?
”孟清和腳步一頓,卻沒有這個時候出現(xiàn)阻止,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追了多久才好不容易把人追到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不抓緊確認名分怎么行。
”有人又問道,“那清和姐怎么辦,她都跟你……再說你們倆不是還有娃娃親嗎?
”“兩家開玩笑的娃娃親,不算數(shù)?!薄霸僬f了,上床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她又不是沒爽到,
別說得像是我對不起她似的。”顧斯年的話像當頭一棒,孟清和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一股寒意蔓延全身。包廂里,顧斯年語氣感慨繼續(xù)道,“說實話,如果沒有遇見心怡,
我湊合一下娶孟清和,也不是不行。可自從認識了心怡,
我就知道沒有任何人能代替她的位置。”在一陣“年哥這次是真栽了”的起哄聲中,
孟清和推門走了進去。包廂里瞬間鴉雀無聲。有人笑著打圓場,“呦,嫂子來了,快過來坐,
年哥就等你了?!薄皠e亂叫!”顧斯年錘了他身邊起哄的人一拳,笑罵道,“以前也就算了,
要是心怡聽到這些風言風語吃醋,我跟你們沒完!”所有人都以為孟清和會生氣,
可她甚至沒有多余的反應(yīng)。孟清和被人喊著往顧斯年身邊坐,她抬頭看了顧斯年一樣,
聲音淡淡?!拔易赃吘托?。”她不想挨著顧斯年坐,
可顧斯年卻因為她一句話升起沒來由的煩躁?!白^來,我不想說第二遍?!敝灰粋€眼神,
就沒人敢讓位置給她,孟清和最終也只能坐在了顧斯年身邊。剛坐下,
就又有人推門走了進來。“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來晚了。
”女孩清瘦到像是有陣風都能把她刮起來,看向顧斯年時眼里亮起星星閃閃的光。
孟清和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昨晚照片上的女生。“沒有,你來得正好?!鳖櫵鼓炅ⅠR起身,
將人拉到自己身邊坐著,又將熱水遞給她?!鞍⒛?,這里面好熱,我想喝涼的。
”姚心怡說話時聲音嗲嗲的,像是在撒嬌。“不行,你在生理期不能喝涼的,
等到回去又要疼的哭?!币π拟樜⒓t,語氣嬌俏,“疼的話,我就讓你幫我揉肚子,
就像昨晚那樣。”孟清和用力攥緊掌心,才不至于當場失態(tài)。以前,
顧斯年對她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因為她有生理痛,顧斯年就整晚整晚幫她揉肚子,
就算不能見面,顧斯年也會記得她生理期的日子,
為她準備好紅糖水和暖宮貼……現(xiàn)在這一切,都是別人的了。孟清和眼睛有些酸澀。
姚心怡卻忽然和她攀談起來,“你就是孟清和吧,阿年和我提起過你,昨晚那么大的雨,
阿年都不肯讓我出門,多虧了你去接他。以后我們就是朋友啦,我也叫你清和可以嗎?
”孟清和臉色僵硬的點點頭?!扒搴停隳樕趺茨敲床?,喝杯熱水暖暖吧。
”姚心怡將整杯熱水遞了過來,狀似無意道,“不過,你真的只是阿年的兄弟嗎?
我怎么聽說你們兩個還有娃娃親啊?”姚心怡吃醋地小表情取悅到顧斯年,
“哪有什么娃娃親,就算有我心里也只有你一個人?!痹陬櫵鼓昃娴难凵裰?,
孟清和艱難回應(yīng),“對,我們只是朋友……”下一秒,姚心怡正遞過來的熱水忽然打翻,
灑了孟清和一身。姚心怡卻比孟清和更快痛呼出聲。“阿年,我的手好痛,是不是要留疤了。
”顧斯年猛地推了孟清和一把,“心怡好心給你遞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她沒有……孟清和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解釋。下一秒,顧斯年抱著姚心怡就沖了出去,
小心翼翼地請哄著,“不會留疤的,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醫(yī)院?!鳖櫵鼓曜吆?,
整個包廂鴉雀無聲??礋狒[和同情的目光,像針一樣刺在她身上。
被潑在胸口的熱水帶來的痛感,此刻卻不及心口的痛十分之一。
等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眾人這才看到,孟清和鎖骨以及下方看不到的位置通紅一片,
只是片刻已經(jīng)浮起了水泡。顯然剛才那杯熱水,大多都潑在了她身上。有人于心不忍,
“清和姐,年哥就是關(guān)心則亂,肯定不是故意吼你的……”在場的人接二連三離開,
離開前看向孟清和的目光清一色的憐憫。直到包廂只剩下她一個人,
孟清和忍了許久的眼淚才落了下來。3孟清和獨自一人去了醫(yī)院。當她趕到醫(yī)院時,
正好看到醫(yī)院走廊上,顧斯年正在小心翼翼的幫姚心怡涂抹藥膏?!鞍⒛辏?/p>
你只帶我一個人離開,孟小姐她會不會生氣?”顧斯年不以為意道,
“她從小到大都皮糙肉厚的,身上淋點熱水算什么,當初我們一起打架,
她被人敲斷了胳膊都沒喊一聲痛,不礙事的?!币娨π拟盒α耍麧M眼寵溺,
“但你不一樣,小乖,你身上留疤,我會心疼的?!泵锨搴驼驹跇翘莨战牵?/p>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里微微泛苦。當初有一次,顧斯年和人打架被人偷襲,
孟清和什么都沒想沖過去擋在了他面前。當時的她不是不喊痛,而是因為太痛喊不出來,
更擔心喊出來會影響到顧斯年。也是那次她為了救顧斯年手臂骨折,顧斯年整日照顧她,
兩人的關(guān)系才突飛猛進??删退惝敵醯乃龥]喊痛,顧斯年仍舊很心疼?,F(xiàn)在這樣說,
只不過是因為,顧斯年已經(jīng)不在意她了。孟清和皮膚白.皙,磕碰后很容易留下痕跡。
每次她不小心磕碰到,顧斯年總是比她更快發(fā)現(xiàn)。那時,顧斯年也是像現(xiàn)在對姚心怡這樣,
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來。胸口前的燙傷起了大片的水泡,灼熱的感覺刺激著孟清和的理智。
她原本打算悄悄包扎后就離開醫(yī)院,可沒想到還是被姚心怡發(fā)現(xiàn)喊住了腳步。“孟小姐?
”“你也來了這家醫(yī)院啊,阿年剛才幫我取的藥膏還沒用完,借給你用吧。
”孟清和腳步頓了一下,卻不想讓顧斯年看到她燙傷后丑陋的樣子,仍舊埋頭往前走著。
“不用?!币π拟鋈徽Z氣低落,“孟小姐怪我也是應(yīng)該的?!鳖櫵鼓晁查g冷了臉,
用力拽住孟清和的手腕推撞到墻面上。“心怡好心把藥膏借給你,孟清和你什么態(tài)度!
”接連兩天,先是食物中毒,又淋了兩個小時雨后一直低燒不退,不久前還被燙傷,
現(xiàn)在又被顧斯年用力推到墻上,孟清和覺得五臟六腑都差點移位。
她掙扎著想要擺脫顧斯年的桎梏,卻不料掙扎間,兩人的手狠狠擦過她鎖骨下方的位置。
“好痛,顧斯年你松開我!”孟清和痛呼出聲,
顧斯年這才注意到她鎖骨以及下方此刻一片猙獰,
燙破的皮膚以及剛才掙扎時不小心刮破的水泡,只看一眼都覺得刺眼。顧斯年目光一顫,
猛地松開了孟清和的手?!澳銈哪敲粗?,剛才怎么不早說?”孟清和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你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無論是在私人會所,還是剛才,顧斯年開口就是指責,
但凡他能把心思分給她一絲,也不會注意不到她傷的那么重。顧斯年又要說什么,
一個護士路過他們面前,看到孟清和胸口前的燙傷,語氣震驚。“燙傷那么嚴重,
再不包扎就要感染發(fā)炎了,你們怎么還在這里拉拉扯扯?”孟清和沒再給顧斯年一個眼神,
從他身邊徑直走過。等她包扎好出來時,走廊上早就沒了顧斯年和姚心怡的身影。
反正也沒期望過顧斯年會等她,所以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時,也談不上什么失望。
不想應(yīng)對孟父孟母的關(guān)心和追問,孟清和索性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她名下的一處公寓。
這處公寓,是她和顧斯年在一起后,買下來用來約會的地方。雖然地方很小,
卻處處是她和顧斯年生活過的痕跡。顧斯年花樣很多,公寓里的每一處,
都留下過他們恩愛的痕跡。孟清和目光懷念地掃視一圈,決定在離開前將這一切處理掉。
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色,反正睡不著,孟清和索性開始提前規(guī)劃出國后的安排。
她在手機上下載了一個倒計時軟件,提醒自己出國的時間。出國后的安排剛規(guī)劃好,
孟清和閨蜜樊璐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扒搴?,粥粥她們知道你要出國的消息,
打算在你離開前聚一聚,也算是提前為你慶祝生日了?!薄昂?,我剛好也有東西要給你們,
這次離開……我應(yīng)該很久都不會回來了?!惫㈤T忽然打開,顧斯年看著正在說話的孟清和,
皺眉問道,“什么不回來了?”4孟清和頓了頓,卻沒有回答顧斯年的問題,而是問道,
“你怎么來這了?”這個時候,他不是應(yīng)該正在陪著姚心怡嗎?話題被扯開,
顧斯年沒有繼續(xù)細想那一絲不對,徑直走進了衣帽間。再出來時,
他手里拿著一套眼熟的晚禮服和配飾??辞逅掷锏臇|西,孟清和驟然瞪大了眼睛。
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一個月前顧斯年喝醉了酒,摟著她一筆一劃地畫設(shè)計圖,
一雙手還不老實地在她身上丈量著尺寸。那晚顧斯年醉的厲害,語氣里卻滿是期待,
“等到老爺子壽宴,我想向所有人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
”當初孟清和還因為顧斯年的話偷偷開心了好久。她以為,她和顧斯年地下戀了那么久,
顧斯年終于肯把他們的戀情擺到明面了。再之后,這件精美華貴的晚禮服趕制出來后,
就被送到他們這個小公寓理。此刻看到顧斯年要拿走那件晚禮服,孟清和心里一顫。
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身體已經(jīng)比腦子更快做出了反應(yīng)。她緊緊抓住禮服的邊緣,手指微微顫抖。
“顧斯年,你要把衣服拿去哪?”看到孟清和將裙子捏出了褶皺,顧斯年猛地沉下了臉色。
“松開!”看到孟清和眼中的震驚,顧斯年嗤笑道,“孟清和,你該不會以為,
我親手設(shè)計出來的裙子,是送給你的吧?”難道不是嗎?這個想法剛升起來,
孟清和就忽然想起來。這件衣服被送過來之后,她試穿過一次,尺碼并不合適,
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減肥。現(xiàn)在顧斯年卻告訴她,從一開始,這條裙子就不屬于她。
孟清和難過到有些恍惚,胸口原本平息下去的癢痛又絲絲麻麻加劇。顧斯年繼續(xù)道,
“當時把禮服送來這兒,只不過是因為心怡還沒答應(yīng)我的追求,
不然我早就將所有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了?!薄拔矣H手設(shè)計出來的東西,
當然是送給心怡的?!泵锨搴蛷姄沃艣]再次失態(tài),心里卻覺得無比悲涼。以前,相似的話,
顧斯年也親口對她說過,他說,她配得上所有最好的東西。“別擺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在一起這些年,我除了名分沒給你,其他的可從沒少過你的?!鳖櫵鼓觌x開前,
在只有一百平的小公寓里掃視了一圈,皺緊了眉頭?!斑@里的東西處理干凈,
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偷偷留下什么,捅到心怡面前我不會饒了你?!泵锨搴妥猿暗匦α寺?,
“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處理干凈的。”孟清和順從的態(tài)度讓顧斯年一愣,
但也只是一秒,他就將心里那一絲怪異的感覺拋到了腦后。顧斯年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后,
孟清和才將目光收了回來。因為姚心怡,顧斯年不僅否認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現(xiàn)在更是讓她抹消一切他們在一起過的痕跡。剛好,她也正有此意。孟清和拖來一個大箱子,
將公寓里的東西一件一件往里面裝。
一個節(jié)日互送的禮物、一起旅行時買的紀念品、公寓里隨處可見的情侶用品……每一件東西,
都有她和顧斯年在一起過的痕跡。孟清和全部打包裝了起來,
一個人拖著沉重的箱子丟到了樓下垃圾桶旁。等到她將公寓里的東西清理了個七七八八,
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看著空蕩了許多的公寓,孟清和狠狠松了口氣。她丟掉的不僅是那些物品,
更是和顧斯年在一起的回憶和證據(jù)。孟清和在清理那些東西的時候,只覺得連顧斯年這個人,
都在被她從內(nèi)心一絲一絲抽離。5第二天,顧老爺子壽宴。孟清和到時,
顧斯年正牽著姚心怡的手,將她一一介紹給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
姚心怡身上的晚禮服正是昨晚那款,不用減肥也很合身,華麗的禮服襯的她都貴氣了幾分。
而顧斯年,穿的是同色系的情侶款西裝。以前,顧斯年和她在一起時,只有外出旅游的時候,
才會愿意陪她一起穿情侶裝。原來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就算沒人提醒,
顧斯年也會給足安全感。孟清和將壽禮送到顧老爺子手上,
默默站在孟父孟母身后當一個隱形人??稍掝}還是被長輩們帶偏到她身上。
顧母拉著她的手感慨道,“要不是斯年忽然有了對象,我都要以為你要成為我兒媳婦了。
”“你們兩個還有娃娃親,斯年這小子先斬后奏慣了,這事是顧家對不起你。
”顧母說這話時,沒有避諱其他人。姚心怡臉色有些難看,顧斯年也因此沉了臉色?!皨?,
當著心怡的面你胡說什么呢,我和孟清和從小到大就是兄弟,哪有什么娃娃親!
”孟清和看著顧斯年急不可耐撇清關(guān)系的模樣,抿了抿嘴,心底劃過一絲釋然,笑道,
“顧斯年說的對,我們兩個只是兄弟,顧阿姨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了。
”聽到她這樣說,顧斯年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顧母笑說了幾聲“怪我”,
就將這個小插曲揭過。宴會中途,孟清和覺得心口有些悶,一個人往顧家后面的小花園走去。
只是沒想到姚心怡也跟了過來。孟清和和她對視,只是一天,姚心怡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精致的妝容和昂貴的晚禮服,也襯的姚心怡這朵原本怯懦的小白花多了幾分貴氣。
姚心怡笑意盈盈,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般毫不留情?!懊闲〗?,我聽顧斯年的兄弟說,
在他追到我之前,你都在給他當床.伴?”孟清和瞳孔一縮,猛地看向姚心怡?!澳阏f,
如果你爸媽知道你那么賤,他們還能抬得起頭嗎?”孟清和目光霎時變得冷厲,
身體也因為生氣克制不住地顫抖。顧斯年將他們這么多年貶的一文不值,
她只想悄無聲息地離開,最好再也不見??梢π拟鰜碚掖嬖诟小?/p>
孟清和被姚心怡那些話刺激的理智盡失,掙脫開手朝姚心怡臉上扇去。在孟清和動手前一秒,
姚心怡就朝后跌坐下去,巴掌擦著姚心怡的臉頰劃過。刺啦——布料裂開的聲音響起,
姚心怡伏在地上抽噎著?!懊闲〗?,就算你再喜歡阿年,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我在一起了,
無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但是阿年不是物品,
我不能把他讓給你……”孟清和皺眉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姚心怡,不明白她這是搞哪一出。
孟清和下意識彎腰,想將姚心怡從地上揪起來??蛇€沒碰到姚心怡,
孟清和的手腕就被顧斯年狠狠攥住,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掐斷。
顧斯年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了小花園,聲音狠厲,“孟清和,你找死是不是!
”手腕被用力甩開,孟清和整個人被甩在一旁的碎石子小道上。膝蓋猛砸在石子上,
直接擦破一大片往外冒著血。顧斯年小心翼翼地將姚心怡扶起來,
指著姚心怡臉上幾乎看不到的傷痕,“孟清和,給心怡道歉!”“我沒錯,也不會道歉。
”胸前的燙傷以及腿上、膝蓋上和掌心里的擦傷,每一處都在疼。孟清和倔強的抿緊唇,
目光里沒有一絲退讓。顧斯年和她對視,目光猛然間一顫,表情剛?cè)岷土诵?/p>
就聽姚心怡抽噎著委屈道,“阿年,你別怪孟小姐,她說的沒錯,如果不是我,
你們兩個才是青梅竹馬的一對,都怪我……”沒等姚心怡把話說完,顧斯年就急著反駁,
“心怡,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我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人!”話落他又轉(zhuǎn)頭看向孟清和,
大步走過來在孟清和臉上扇了一巴掌?!懊锨搴停鲥e事不道歉,這就是對你的懲罰!
”巴掌落下的聲音在空蕩的小花園里格外脆響。孟清和目光顫動,猛地抬頭看向顧斯年。
半響,她才自嘲地笑了一聲,看著顧斯年抱起姚心怡大步離開,蓄在眼里的淚才落了下來。
6接下來一周,顧斯年沒再聯(lián)系過孟清和,孟清和獨自回了公寓清理。
除了一些不能挪動的電器和家具外,空蕩蕩的再沒有多余的東西。這個公寓是顧斯年買下的,
房產(chǎn)證上寫的也是他的名字。東西全部處理干凈后,孟清和將鑰匙放在了客廳桌面上,
合上門轉(zhuǎn)身離開。從此之后,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和顧斯年在這個小公寓里混亂的三年。
從公寓離開回到家的第二天,顧斯年就找上了門。彼時正是周末,
孟父孟父看著氣氛怪異的顧斯年和孟清和,猜想到他們或許是吵架了。
兩人十分有眼色地將客廳留給兩個年輕人。離開前還語重心長地提醒道,
“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有什么事說開就好,千萬別吵架?!钡鹊矫细该夏鸽x開,
孟清和才態(tài)度冷淡地問道,“你來干什么?”這幅冰冷的態(tài)度,
瞬間點燃了顧斯年憋悶好幾天的怒火。他猛地起身推了孟清和一把,
手掌剛好落在孟清和胸前的傷口上。那片燙傷換了幾次藥,可還是沒完全好透,
此刻被推撞撕心裂肺的疼。顧斯年卻像是全然沒想到她還有傷,“孟清和你什么意思,
我不聯(lián)系你,你就裝了一個星期死人,我都親自來找你了,你還想怎樣?
”“要不是心怡善良,不想我們那么多年的感情說散就散讓我來邀請你,我才不來。
”孟清和忍無可忍將顧斯年推開,胸口的痛讓她大腦一陣陣空白?!邦櫵鼓?,
你有了女朋友還找我干嘛,我很忙,沒時間讓你們消遣!”顧斯年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
“你能有什么忙的?!泵锨搴筒铧c脫口說出自己馬上就要出國了,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我忙什么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鳖櫵鼓曛匦伦ゾo孟清和的手腕,拽著她往外面走去。
“我不管你忙什么,今天和我一起去爬山?!薄吧洗蔚氖?,心怡大度原諒你了,
剛好你今天見到她再跟她道個歉,我就當那天的事不存在了?!甭牭揭π拟拿?,
孟清和忽然情緒激動地掙脫開顧斯年?!拔覒{什么要跟她道歉,顧斯年,
你想討好姚心怡就自己討好,別總是把我扯進去,我不是你們感情的潤滑劑!
”顧斯年從沒見過孟清和如此歇斯底里的樣子,一時有些發(fā)怔。
孟父孟母聽到動靜連忙跑了出來,在兩人中間充當和事佬。面對孟父孟母,
顧斯年態(tài)度總歸不再那么強硬?!邦櫜福櫜?,我和孟清和鬧了點誤會,
今天來是想帶她一起去爬山散心?!泵细该夏敢暰€在兩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拉著孟清和的手勸道,“清和,有什么誤會說開就好了,你以后和斯年見面也少了,
在那之前把誤會解清,別留下遺憾?!鳖櫵鼓暧行┮苫螅盀槭裁匆院笠娒嫔倭??
”孟母看向他,“清和還沒跟你說嗎,
再過段時間她就……”7眼看孟母就要說出她出國的事,孟清和連忙打斷了她。
“不是要去爬山嗎,還去不去?”話題被打斷,顧斯年一把拽住孟清和的手往外走,
“當然去!”孟母不放心地在后面喊道,“斯年,清和身上還有傷,麻煩你多照顧一些。
”“放心吧伯母,她和我出門哪次出過事?!钡鹊絻扇讼Р灰?,
孟父孟母才相對著嘆息一聲?!扒搴头且鰢?,可能就是因為顧家小子談了戀愛。
”“感情的事強求不來,分開一段時間也好,咱家清和肯定能遇到更好的?!绷硪贿?,
孟清和被顧斯年扯著往外走,一把塞進了后座。“你就坐后面吧,
心怡要是知道你坐副駕駛肯定會吃醋?!泵锨搴蜎]有接話,
卻一眼看到副駕駛座少女心十足的裝扮。顧斯年很愛惜他的車,就算是她,
也從來沒有在顧斯年車里肆意裝扮過。可只要是姚心怡,就算在他車上亂涂亂畫,
顧斯年也會縱容著。孟清和原本以為她會難過,可奇怪的是,
那一絲難過剛升起就立刻消散了。顧斯年忽然開口,“剛才顧伯母說的話什么意思,
為什么以后見面少了?”孟清和隨口敷衍道,“我要接手公司事情了,很忙。
”顧斯年直覺有些不對,正想多問些什么,姚心怡打過來電話問他到哪了,
孟清和的事自然再次被丟到了腦后。沒一會,顧斯年接上姚心怡,三人一起上山。
顧斯年喜歡極限運動,這座陡峭的山孟清和已經(jīng)不止一次來陪他爬過。
可當她親眼看到顧斯年和姚心怡一起爬山時的場景時,才知道,
原來顧斯年也有如此細心的一面。兩人手拉著手,時不時低頭說兩句悄悄話,
不像是來爬山探險,反倒像是來秀恩愛的。孟清和跟在他們身后,就像一顆嶄亮的燈泡。
爬到半山腰,孟清和看到一塊被她刻過字的石頭。上面寫著她和顧斯年的名字,
是她偷偷留下的少女心事。姚心怡忽然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的一朵小花說想要。
“那你在這等著,我去幫你摘?!鳖櫵鼓暾f了一聲后就快步離開,
姚心怡順著孟清和的目光看過去,自然也看到了石頭上的字,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懊锨搴?,
你故意停在這,不會就是想讓顧斯年看到那些字吧?”“你說,如果我們同時摔下去,
他是會救你還是救我?”在姚心怡開口的瞬間,孟清和就察覺到了她的惡意。
想到顧老爺子壽宴時發(fā)生的事,孟清和下意識想要閃到一邊??梢π拟鶆幼鞲?,
孟清和后背被猛地推了一把,身體不受控制地朝斜坡下滾去。兩道驚呼聲同時響起,
還沒摘到花的顧斯年連忙往回趕。孟清和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跌下去,
只感覺整個人都被摔散架了,身上更是添了不少傷口。而姚心怡自己刻意滾下來,
好好地護著身體重要部位,除了衣服凌亂些幾乎沒受什么傷。
可顧斯年眼中只有姚心怡一個人。盡管孟清和離他只有一米遠,摔得頭破血流,
都沒有得到他一個眼神。孟清和頭暈?zāi)垦5靥痤^時,就看到顧斯年抱起扭傷了腳的姚心怡,
著急地想要離開。“顧斯年……”顧斯年回頭看了一眼,腳步只停頓了兩秒,
就再次毫不猶豫地抬腳離開。“我先送心怡下山,你先在這等我?!甭曇舸瞪⒃陲L里,
眨眼間顧斯年的身影就消失在孟清和眼前。8血霧蒙住了孟清和的眼,
她四處摸索著不知道掉到哪兒去的手機。當她終于找到手機時,雷聲轟鳴,
天色早已暗了下來。以顧斯年的速度,如果會回來救她,早就該到了。
可他沒有……雨水混合著頭上的血一塊流下來,孟清和幾乎看不清手機屏幕。
她只能憑借感覺撥通了手機上存的應(yīng)急電話,是打給顧斯年的??墒且煌ㄓ忠煌娫挻蜻^去,
全都石沉大海。孟清和忽然覺得自己可悲,她和顧斯年青梅竹馬的二十幾年,
竟然比不過他和姚心怡剛認識的半年。小腿忽然一痛,孟清和看到一條蛇迅速從身側(cè)劃過。
一股絕望的感覺從心底深處升起,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杳郧白詈笠豢?,
孟清和不知道撥通了誰的電話,憑借最后的意志力說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后,就昏迷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孟清和再次醒來時,就聞到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孟母通紅著一雙眼守在一邊,
看到她醒來,眼里迸發(fā)出驚喜。“清和,你終于醒了,醫(yī)生說你再不醒來,就要成植物人了。
”“你不是和顧斯年一起去爬山的嗎,怎么你一個人受了那么重的傷,
你失血過多還被毒蛇咬了一口,要是再晚點發(fā)現(xiàn)你,
說不定就……”孟清和目光直直地看著天花板,心里只有劫后余生的驚喜,對顧斯年,
心里早已升不起一絲感情。孟母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孟清和沙啞著聲音開口,“爸,媽,
我睡多久了?”孟母抹了抹眼淚,“已經(jīng)快一個星期了。
”“一個星期……那我離開的航班是不是就在明天了?”話音落下,
孟母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想什么出國!”孟清和目光堅決,“爸,
媽,我不想再留在國內(nèi)了。”她說話時,眼淚順著眼尾簌簌落下,孟父孟母看了一眼,
拒絕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就在這時,顧父顧母拎著營養(yǎng)品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語氣震驚。
“清和要出國了?”孟清和是和顧斯年一起出門時受的傷,孟母心里到底是有些埋怨,
說話時也有些情緒?!班?,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定好的事,
沒想到最后一個星期就這樣躺在病床上過去了?!鳖櫢割櫮改樕祥W過愧疚,“這事都怪斯年,
我們現(xiàn)在就打電話讓他過來跟清和道歉?!泵锨搴蛠聿患白柚梗?/p>
顧母已經(jīng)打通了顧斯年的電話?!八鼓?,清和醒了,
你現(xiàn)在帶姚心怡一起過來醫(yī)院一趟跟她好好道個歉。”只是還不等顧母把話說完,
顧斯年就語氣不耐地打斷了她?!八室夂π拟拟蠖葲]找她要說法就不錯了,
還想讓心怡對她道歉?”電話開了免提,顧斯年的話清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孟清和只覺得喉嚨里溢出腥甜的味道,她啞著嗓音,一字一句地開口,
“我沒做過的事不會認,顧斯年,這些年,就當我看錯了你!”顧母看情況越發(fā)不可控起來,
氣惱了吼了顧斯年一句?!邦櫵鼓?,不管是因為什么,清和都受了那么重的傷,
你今天必須過來道歉,不然她明天就要……”顧斯年冷嗤一聲,“道什么歉啊,
就算不是孟清和故意把心怡推下去的,那也是她腳滑連累了心怡,心怡都不計較了,
她還抓著這件事不放就沒意思了?!薄皩α?,既然她醒了,明天我和心怡訂婚宴,
記得讓她過來參加。”顧父顧母走后,孟清和才從孟父孟母口中知道。
在她昏迷的這一個星期里,姚心怡答應(yīng)了顧斯年的求婚。只是顧父顧母不肯松口答應(yīng)結(jié)婚,
顧斯年便打算先和姚心怡訂婚。明天就是他們訂婚的日子。聽到這些,孟清和心里只有釋然,
那些執(zhí)念,全都消散在她差點死去的雨夜。明天,也是她要離開的日子。當晚,
孟清和就出院回家收拾行李,孟父孟母不放心地叮囑著,告訴她到了地方會有人去接她。
第二天中午,孟清和被不放心的孟父孟母一起送去了機場。直到出發(fā)的前一秒,
孟母都還在不放心地叮囑著。登機的提示音響起,孟清和沒有一絲猶豫地朝登機口走去。
而另一邊,顧斯年親自籌辦的訂婚宴上,看著時間快要到了,他還是沒看到孟清和的身影。
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只以為孟清和還在跟他鬧脾氣,逼他和姚心怡道歉,
一股沒來由的煩躁從心底竄出來?!久锨搴?,我今天訂婚,你怎么還沒來!
】顧斯年拿出手機,敲下一句話發(fā)送出去。可消息剛發(fā)出去,一個紅色的感嘆號就跳了出來。
“對方開啟了朋友驗證……請先添加對方好友……”顧斯年的雙眼瞬間被紅色的感嘆號染紅。
憤怒沖垮了理智,他直接給孟清和打去電話。可是,他發(fā)現(xiàn)就連他的電話,
也被孟清和拉黑了?!安?!”顧斯年一腳將面前的花籃踹翻在地,低聲咒罵著。
他朋友誠子看到這一幕,走過來催促,“年哥你怎么了,嫂子馬上就出來了,
你怎么還不上臺?”顧斯年咬牙切齒地開口,“你能不能聯(lián)系上孟清和,
他媽的她把老子拉黑了!待會她來了,我一定要臭罵她一頓!”聽到他的話,誠子驚訝道,
“年哥,清和姐今天出國的飛機,她沒跟你說嗎?”“什么?!”9顧斯年大腦有一瞬嗡鳴,
震驚地看向城子質(zhì)問。誠子往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地開口,“清和姐中午十二點的飛機,
現(xiàn)在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機場了。”顧斯年額頭上青筋直跳,“你怎么不早說!
”“我以為年哥你知道就沒說……”顧斯年只覺得身體里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心里驟然升起一股慌亂的感覺。浪漫的音樂響起,
姚心怡在滿天飛雨似的彩帶下緩緩走了出來??稍緦@一刻滿懷期待的顧斯年,
此刻卻分不出一絲心神給姚心怡。他心里只剩下誠子說的話,孟清和要瞞著他出國。
顧斯年的異樣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姚心怡剛走近就聽到他們提起孟清和,
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怯怯地拽住他的衣角,“阿年?”顧斯年回過神來,下意識朝外跑去,
又硬生生止住了腳步。“心怡,我們訂婚再往后推兩天,我忽然有些急事要處理。
”“是孟小姐的事嗎,我沒關(guān)系的,阿年,現(xiàn)在取消訂婚,我也只是被人說兩句而已,
你先去找孟小姐吧?!币酝?,對顧斯年來說屢試不爽的手段,如今卻失效了。
顧斯年滿眼感激,“心怡,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闭f完,他就大步離開了訂婚現(xiàn)場。
姚心怡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裝出來的大度還能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恨恨地咬緊了牙。
其余眾人,也都震驚地看著顧斯年離開的方向,竊竊私語起來。從訂婚現(xiàn)場到機場,
原本四十分鐘的路程,顧斯年只花了一半的時間就趕到了。他甚至來不及看時間,
就急匆匆往機場里面跑。頭頂上空一架飛機劃過,嗡鳴聲讓顧斯年心底有些發(fā)顫。
他迎面撞上了正要離開的孟父孟母,可他們身后并沒有孟清和。顧斯年語氣慌亂無措,
“孟伯父,孟伯母,孟清和呢?”孟母態(tài)度有些冷淡,“清和她已經(jīng)離開了。
”顧斯年身形晃了一下,血液在一瞬間抽離身體,那股心慌升起后就再也摁不下去。
“她出國的事,為什么沒跟我說!”顧斯年追不回來已經(jīng)起飛的飛機,只能急躁地質(zhì)問。
孟父孟母一臉莫名地看著他,“斯年,清和跟你只是朋友,她要干什么要去哪兒,
沒必要事事向你匯報清楚。”“更何況,那天你把清和一個人丟在山上差點害死她,
就算你沒時間也該告訴我們一聲,就這一件事,清和就算以后都不理你,我也覺得是應(yīng)該的。
”孟父連忙攔下咄咄逼人的孟母,“斯年,你伯母也是太關(guān)心清和才這樣,
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對了,你今天不是和姚小姐訂婚嗎,怎么這個時候還在這?
”顧斯年忽然沉默下來,他訂婚當場逃跑的消息,只怕不用半天就會傳遍整個圈子。
可他卻一點都不后悔來了機場,只后悔知道孟清和離開的消息太晚。不然,
他就能早點趕過來,阻止孟清和離開。可是,把孟清和留下來之后呢?
10顧斯年腦子十分混亂,他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他親口說的,
要和孟清和劃清界限不讓姚心怡吃醋,可當他知道孟清和離開的消息時,
心里的慌亂每一刻都在加劇。和孟清和相處的時光在腦海中跳躍,
顧斯年懊惱地抱頭蹲了下來。把孟清和找回來!一個想法忽然在腦海中跳了出來,
只要見到孟清和,他肯定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孟伯父,你能不能告訴我,
孟清和她去哪了,我有事想見面和她說清楚!”親疏遠近孟父還是分得清的,他看得出來,
孟清和選擇出國,想要鍛煉自己是假,其實是在躲顧斯年。
更何況這段時間顧斯年對孟清和做的事他看在眼里,也有兩分寒心,便道,“斯年,
你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太對,你先回去好好冷靜一下,有什么事等你情緒平靜下來再說。
”顧斯年執(zhí)拗地拽著孟父的衣袖不肯松手,
好在跟在他后面急匆匆過來的顧父顧母以及姚心怡趕了過來。
他最終還是沒能得知孟清和的去向,就被顧父顧母帶回了家。顧家。
顧父看著仿佛失去靈魂的顧斯年,恨鐵不成鋼地斥責?!邦櫵鼓?,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你非要訂婚,還請了那么多人參加,結(jié)果訂婚宴還沒結(jié)束你就跑了,
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看我們家的笑話!”顧母心疼兒子,推著顧父往房間走,
“斯年他可能剛好有急事找清和那丫頭?!鳖櫢咐湫Φ溃凹笔??
真有急事昨天知道清和昏迷一個星期醒過來,
也沒見他去看一眼……”顧母將顧父帶回房間前,對著姚心怡叮囑道,“心怡啊,
辛苦你照顧一下斯年?!钡鹊娇蛷d只剩下顧斯年和姚心怡兩人,
姚心怡蓄在眼眶里的淚才撲簌簌落了下來。她看得出顧斯年對孟清和有感情而不自知,
可她不能放開條件那么好的男人。便以退為進道,“斯年,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怪你,
只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顧斯年心底愧疚,低頭吻在她臉上的淚珠上,
心里卻不受控制地想起,以前孟清和被他欺負狠了時,在他身下低聲綴泣的樣子。
腦海中的想法一發(fā)便不可控制。明明姚心怡還在他懷里低聲哭泣著,
他腦海中卻閃過一幕幕孟清和的臉。開心的、難過的、憤怒的、隱忍的……無論什么樣,
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叫囂著。他想立刻見到孟清和,將她揉進骨子里疼愛。
心里的想法撕扯著他,讓他痛不欲生。顧斯年覺得,他一定是瘋了。11顧斯年確實瘋了。
自從知道孟清和離開的消息后,他沒有一天不想起孟清和。想去找她的想法不僅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