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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織織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勝利者的憐憫。
“蘇慕笙,我可不是第三者?!彼D了頓,嘴角的笑意愈發(fā)惡毒,“因為從法律意義上,你早就出局了。”
蘇慕笙的后槽牙咬得死緊,血腥氣在口腔里彌漫開。
她一字一頓,聲音穩(wěn)得像一潭死水。
“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p>
“我沒時間聽你自我安慰?!?/p>
阮織織嗤笑一聲,耐心告罄。
她猛地攥住蘇慕笙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蘇慕笙被她狠狠拽進(jìn)了裴涼城的書房。
那個書房,她進(jìn)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那個保險箱,裴涼城從沒讓她碰過。
阮織織卻輕車熟路地按下了密碼。
滴的一聲,箱門彈開。
一份文件被甩了出來,紙張邊緣鋒利,砸在蘇慕笙臉上,像一記耳光。
“看清楚,蘇小姐。”
“你和裴涼城,早就離婚了。”
白紙黑字,官方的鋼印,以及末尾那個她熟悉到骨子里的簽名,一筆一劃,都像是在凌遲她的眼睛。
“你的簽名,沒錯吧?”阮織織的聲音帶著惡毒的笑意,“雖然,大概是你不知道的時候簽的?!?/p>
阮織織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裴涼城是為了我,才跟你離的婚?!?/p>
“今天跟你說清楚,是免得你以后死纏爛打,丟人現(xiàn)眼?!?/p>
蘇慕笙一頁一頁地翻著,指尖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心臟像被活生生剜走一塊,血淋淋的疼。
三年婚姻。
此刻不過是廢紙一張。
她沒再看阮織織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面無表情地疊好那份離婚協(xié)議。
“好?!?/p>
“我祝你和他,百年好合。”
“既然你真心實意的祝賀我,那我,也送姐姐一份大禮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蘇慕笙的身后,突然多了一道陰影,帶著令人作嘔的煙草味和不懷好意的獰笑。
幾個男人攥住了她的胳膊。
她被那股蠻力拖拽著,像個破布娃娃,摔進(jìn)冰冷骯臟的角落。
粗暴的撕扯。
無盡的屈辱,瞬間將她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
刺眼的晨光,將她從地獄般的昏沉中喚醒。
蘇慕笙掙扎著,一點點爬起來。
身上,青紫交錯。
身下,是早已干涸的血污與不堪。
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來接我,去機(jī)場?!?/p>
律師看見她時,震驚得后退一步,眼圈瞬間紅了。
“太太......不,蘇小姐,我們報警吧?這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蘇慕笙搖了搖頭,眼神空洞得可怕。
“不用了?!?/p>
“就當(dāng)我死了吧,給我辦個新身份?!?/p>
唇上被咬出了血,她卻感覺不到疼。
腦海里,一遍遍回放著那通讓她徹底死心的電話。是她被侵犯后,無意中聽到的,裴涼城對阮織織溫柔又殘忍的安撫:
“視頻我收到了,就當(dāng)是她給你賠罪。哪天不高興了,隨時讓她身敗名裂?!?/p>
原來如此。
那不是意外,而是他親手遞上的,用來取悅新歡的祭品。
好一個賠罪。
好一個夫妻。
飛機(jī)起飛,巨大的轟鳴隔絕了身后的一切。
蘇慕笙閉上眼,一行清淚無聲滑落。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蘇慕笙了。
因為真正的蘇慕笙,連同她腹中曾未及告知的那個孩子,兩條命,都死在了這場被精心算計的婚姻里。
裴涼城,我還給你了。
從此以后,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