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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游輪上的焰火晚會。
一家四口站在欄桿邊,季泊川把季之言舉了起來,季可心也鬧著要讓媽媽把自己舉高高。
姜昭昭臉上的笑瞬間蕩然無存,掐了季可心一下,小聲咒罵,“討債鬼,能不能懂點事?”
她今天穿的是七位數(shù)的新裙子,可不想被小孩子給弄皺弄臟。
季可心的眼圈瞬間紅了,委屈巴巴的看著騎在爸爸脖子上的哥哥,小手要牽爸爸的手,
姜昭昭立馬變了臉色,不情愿抱住了季可心,把她稍微舉高了一點。
煙花盛開,人群爆發(fā)出歡呼聲。
季可心畢竟還是孩子心性,立馬就忘了剛才被姜昭昭擰的那一下,在姜昭昭懷里手舞足蹈,小腿亂蹬,“媽媽,快看煙花,好漂亮!”
姜昭昭臉上全是不耐煩。
她精心打理的頭發(fā)都被季可心給弄亂了。
人群越來越擠,姜昭昭穿著高跟鞋本就站不穩(wěn),下意識的松開了一只抱著季可心的手,去扶欄桿。
季可心尖叫一聲,在姜昭昭懷里失去了平衡!
她的尖叫聲被人群吵鬧聲淹沒。
季可心的小腿下意識蹬踹起來,想要摟緊姜昭昭,卻不小心又把姜昭昭裙子的裝飾扯斷。
姜昭昭終于不耐煩了。
她用力一揮,把糾纏自己的小東西遠遠甩開!
煙花炸開,小小的身體墜入大海的聲音微不可聞。
季泊川的手機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是精神病院打來的。
他看了一眼,眼里全是不耐煩,季之言騎在他脖頸上鬧著要去二層甲板吃燒烤。
季泊川順手把手機遞給姜昭昭,“你幫我接一下,我先帶著之言去二層,你等下帶著可心過來。”
姜昭昭還沒意識到自己剛才干了什么,接起電話,也懶得聽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徑直吩咐,“人給你們了,愛怎么處理怎么處理,就算死了也不用問?!?/p>
等季泊川發(fā)現(xiàn)自己女兒不見了,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
姜昭昭臉上神情茫然無辜,“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心就在欄桿邊看煙花,是不是她自己不懂事,跑丟了?”
季泊川顫抖著手報了警。
他心里好像被活生生剜去了一塊肉。
在兒子和女兒之前,他私心里一直有些偏心可心。
別人不清楚為什么,但季泊川自己心里知道。
因為可心像極了宋喬夏。
高跟鞋在踩在酒店房間木地板上的聲音來來回回,聽得季泊川心煩意亂。
他幾次看向姜昭昭,想要斥責,卻又咽了回去。
直到姜昭昭又找了一條新裙子出來,換上,在季泊川面前搔首弄姿。
她心里很得意。
姜昭昭知道,季可心一定死了,死在大海里,尸體撈都撈不上來。
現(xiàn)在要除掉的就剩下了季之言一個。
她要趕緊給季家生兒育女。
“泊川,”姜昭昭故意把領(lǐng)口拉下去,蹭著季泊川的手臂,“可心肯定沒事,就是玩的忘了時間,我們先休息好不好?說不定睡一覺,可心就回來了。”
季泊川斥責的話就在唇邊。
他想質(zhì)問,問姜昭昭怎么當媽的。
但姜昭昭接下來的話,讓他把斥責堵在了喉嚨里。
姜昭昭說,“我給你捐了一顆腎之后,醫(yī)生說我不能熬夜,畢竟我就只剩下一顆腎了,要是因為熬夜壞死的話,救都救不回來?!?/p>
季泊川深深嘆息,吻了吻姜昭昭的額頭。
“你先去睡,我在這里等可心的消息?!?/p>
姜昭昭很快就睡沉了。
季泊川忽然想起幾個小時前精神病院打來的電話。
他猶豫了很久,還是回撥過去。
“是宋喬夏出什么問題了嗎?”
電話那頭,醫(yī)生說到,“季先生,我們上周就把宋小姐的入院檢查結(jié)果發(fā)給您了。告知您宋小姐腎臟壞死,壽命不足一個月,您一直沒回復(fù)?!?/p>
“宋小姐三年前給人捐了一顆腎,這件事您知道吧?”
季泊川愣在原地。
他從沒接到什么檢查結(jié)果。
還有三年前,宋喬夏,捐腎?
怎么可能?
醫(yī)生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忽遠忽近的,“就在兩個小時前,宋小姐去世了?!?/p>
“那通電話是她打給您的,是遺言,可惜您沒接到?!?/p>
“季先生?您怎么不說話了,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