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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他對我的折磨變本加厲。
他不再讓我進書房,甚至不讓我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每天,我只能通過監(jiān)控看著他。
看著他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看著他用手狠狠地砸著自己的腿,那些我為他準備的飯菜,原封不動地倒掉。
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弟弟的醫(yī)藥費,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不能激怒他,我必須順從。
這天晚上,我接到醫(yī)院的電話,說弟弟的情況突然惡化,需要立刻進行手術。
手術費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
我別無選擇,只能去找他。
書房的門緊閉著。
我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回應。
我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他倒在輪椅旁,身邊的地上散落著好幾個空酒瓶。
臉上的面罩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
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那張我天天想念的臉,此刻一半俊朗如初,另一半?yún)s布滿了一道猙獰的疤痕。
從額角一直延伸到下頜,像一條丑陋的蜈蚣,盤踞在他臉上。
他就是裴燼。
我的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我沖過去,扶起他。
「裴燼,你醒醒!」
他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緩緩地睜開眼。
迷蒙的視線聚焦在我臉上,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迸發(fā)出滔天的恨意。
「你......你怎么進來的?」
他一把推開我,掙扎著想要去撿地上的面罩。
「別碰我!你這個骯臟的女人!」
他的話,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裴燼,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不認我?」
「認你?」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舒晚,你配嗎?」
他撐著地面,艱難地坐回輪椅上,重新戴好面罩,仿佛那層金屬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我弟弟......我弟弟需要手術,求求你,救救他?!刮夜蛟谒媲埃拔⒌仄蚯?。
「救他?」他冷冷地看著我,「可以啊?!?/p>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我面前。
「簽了它,我就給你錢?!?/p>
我撿起文件,看清上面的標題時,如遭雷擊。
——婚內(nèi)協(xié)議。
協(xié)議規(guī)定,如果我要求離婚,將要付給他1億賠償金。
「為什么?」我顫抖著問。
他湊近我,一字一句地說,「我嫌你不是很喜歡錢嗎?」「還有以后別碰我,我嫌你臟??!」
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如今卻用最殘忍的方式,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
我拿起筆,手抖得不成樣子。
「好,我簽?!?/p>
我在協(xié)議的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舒晚。
簽完字,我將協(xié)議遞給他。
他看都沒看,直接扔在一邊,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給舒然安排手術,用最好的醫(yī)生,最好的藥。」
掛了電話,他看著我,眼中沒有一絲溫度。
「現(xiàn)在,你可以滾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書房。
原來,他不是不認我,他是恨我。
恨到,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
可我到底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