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學(xué),林蔭道。
夕陽的余暉將梧桐樹的影子拉得斜長,空氣中彌漫著青草與書卷混合的寧靜氣息。
然而,這片寧靜很快被一道撕裂長空的引擎轟鳴聲打破。一輛黃色的出租車以近乎瘋狂的速度沖進(jìn)校園,一個急剎甩尾,精準(zhǔn)地停在了女生宿舍樓下。
車門“砰”地一聲被推開,陳閑的身影如離弦之箭般射出,甚至沒等司機(jī)找零。他身上那股冰冷刺骨的殺氣,讓周圍路過的學(xué)生無不側(cè)目,紛紛避讓,仿佛他身邊形成了一個無形的真空地帶。
他的神識早已先一步鋪開,瞬間鎖定了妹妹的位置——一樓,最角落的公共衛(wèi)生間。
同時,他也“看”到了衛(wèi)生間外的情形。
七八個流里流氣、染著五顏六色頭發(fā)的青年,正將衛(wèi)生間的門團(tuán)團(tuán)圍住。為首的是一個光頭,脖子上紋著一條猙獰的青色狼頭,正一臉不耐煩地用腳踹著門。
“媽的,小妞,敬酒不吃吃罰酒!再不出來,老子就把門給你卸了!”
“嘿嘿,狼哥,跟她廢什么話。等會兒把門踹開,讓她知道知道咱們天狼幫的厲害!”旁邊一個黃毛混混淫笑著附和,眼神里滿是污穢。
“砰!砰!砰!”
一下比一下更重的踹門聲,如同重錘,敲擊在陳思思的心上。
衛(wèi)生間內(nèi),陳思思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身體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早已如斷線的珠子,浸濕了胸前的衣襟。
她從未想過,那些只在新聞里看到的校園貸催收,會如此兇狠地降臨在自己頭上。她只是想治好母親的病,卻不想惹來了這群豺狼。
而且還款日期沒到,他們就上門了。
“哥……你快來……”她在心中無聲地吶喊。
這邊的動靜實在太大,很快就引來了一群看熱鬧的學(xué)生和兩名聞訊趕來的保安。
“你們干什么的!在學(xué)校里鬧事,想進(jìn)局子嗎?”一個看起來頗有正義感的男生鼓起勇氣喊道。
“住手!這里是學(xué)校,不是你們?nèi)鲆暗牡胤剑 北0碴犻L也拿著警棍,色厲內(nèi)荏地呵斥。
光頭“狼哥”聞言,不怒反笑。他停下踹門的動作,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輕蔑地掃視了一圈,然后撩起自己的T恤,露出了腰間那猙獰的狼頭紋身。
“天狼幫辦事,誰他媽想死,就上來管管閑事!”
“天狼幫”三個字一出,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男生,臉色“唰”地一下白了,悄悄縮回了人群。兩個保安也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忌憚,手里的警棍仿佛重了千斤,再也舉不起來。
天狼幫,江城地下世界的一顆毒瘤,以心狠手辣、手段殘忍著稱。普通學(xué)生和保安,哪里敢招惹這種亡命之徒。
人群中響起一陣竊竊私語,再無人敢為陳思思出頭。那份剛剛升起的勇氣,在“天狼幫”的兇名下,被碾得粉碎。
見到眾人畏懼的神情,狼哥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得意和殘忍。他轉(zhuǎn)過身,對著門里喊道:“小妞,聽見了嗎?沒人救得了你!我數(shù)三聲,再不出來,后果自負(fù)!”
“三!”
“二!”
數(shù)到“一”的時候,他不再廢話,猛地一記飛踹,狠狠地踹在了門鎖的位置。
“砰——!”
一聲巨響,脆弱的門鎖應(yīng)聲而斷,門板向內(nèi)撞開。
“??!”
陳思思一聲尖叫,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向后倒去。
“給老子出來!”
黃毛混混第一個沖了進(jìn)去,一把抓住陳思思的頭發(fā),粗暴地將她從地上拖了出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陳思思拼命掙扎,換來的卻是更用力的拉扯和放肆的嘲笑。
周圍的學(xué)生們都別過頭去,不忍再看。那兩個保安也只是握緊了警棍,終究沒敢上前。
絕望,籠罩了陳思思,也點燃了圍觀者心中的憋屈與無力。
就在狼哥伸出咸豬手,準(zhǔn)備去捏陳思思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時,一只手,如鐵鉗般憑空出現(xiàn),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并不粗壯,甚至有些清瘦,卻蘊(yùn)含著一股讓他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道。
“誰他媽……”
狼哥的叫罵聲戛然而止。他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陣即將碎裂的劇痛,仿佛被一臺液壓機(jī)給夾住了。他驚駭?shù)剞D(zhuǎn)過頭,對上了一雙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卻又深邃如萬丈寒潭的眼眸。
陳閑,到了。
他沒有怒吼,沒有咆哮,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但整個走廊的溫度仿佛都因他的出現(xiàn)而驟降了十幾度。
“哥!”陳思思看到陳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喊出聲。
“哦?你就是那個勞改犯哥哥?”狼哥忍著劇痛,認(rèn)出了陳閑,臉上反而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來得正好!你妹妹借了我們?nèi)f,利滾利,現(xiàn)在一共三百萬!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錢,我們就把你妹妹帶走,用她來慢慢抵債!”
“是嗎?”陳閑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溫度,只有森然的殺機(jī)。
他看了一眼被黃毛抓著頭發(fā),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妹妹,輕聲說道:“思思,閉上眼睛。”
陳思思下意識地聽話,緊緊閉上了雙眼。
就在她閉眼的瞬間,陳閑動了。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狼哥的手腕被陳閑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直接擰斷,整條手臂軟綿綿地垂了下去。
“啊——!”
殺豬般的慘叫,終于從狼哥的喉嚨里爆發(fā)出來。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陳閑的膝蓋已經(jīng)閃電般頂在了他的小腹上。
“噗!”
狼哥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錯了位,整個人像只煮熟的大蝦,弓著身子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墻上,滑落在地,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來,只能像死狗一樣抽搐。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媽的!敢動狼哥!兄弟們,弄死他!”
剩下的幾個混混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怒吼著從腰間抽出甩棍、匕首,一擁而上。
陳閑身形一晃,如鬼魅般主動迎了上去。他不想把場面弄得太血腥,嚇到妹妹和周圍的學(xué)生,所以出手極有分寸。
他沒有使用任何仙法,僅僅是憑借《長生經(jīng)》重塑后那遠(yuǎn)超常人的身體素質(zhì)和戰(zhàn)斗本能。
一個混混揮舞著甩棍當(dāng)頭砸下,陳閑不閃不避,只是側(cè)身讓過要害,任由棍子砸在他的肩膀上。
“梆!”
一聲悶響,那混混只覺得像是打在了一塊鋼板上,虎口巨震,甩棍差點脫手。而陳閑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反手一記掌刀,精準(zhǔn)地切在他的脖頸動脈上。
那混混眼珠一翻,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另一個手持匕首的混混從側(cè)面撲來,寒光閃閃的刀刃直刺陳閑的肋下。陳閑看也不看,左腳向后一記精準(zhǔn)的踹踢,正中對方的膝蓋。
“咔嚓!”
又是一聲骨裂聲,那混混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抱著自己變形的膝蓋倒在地上翻滾哀嚎。
原本抓著陳思思頭發(fā)的黃毛見勢不妙,放開陳思思,轉(zhuǎn)身就想跑。
陳閑眼中寒光一閃,隨手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屈指一彈。
“咻!”
石子帶著破空聲,精準(zhǔn)地打在黃毛的后腦勺上。黃毛眼前一黑,一個踉蹌,臉朝下“啪嘰”一聲摔了個狗啃泥,當(dāng)場昏死過去。
不到十秒鐘。
七八個手持兇器的混混,或昏迷,或骨折,或在地上痛苦呻吟,竟無一人還能站著。
整個走廊,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干凈利落,甚至帶著幾分暴力美感的場面給震住了。他們看著那個站在一片狼藉中央,神色依舊平靜的年輕人,眼神里充滿了敬畏和駭然。
陳閑沒理會旁人,快步走到妹妹身邊,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她顫抖的肩膀上,將她攬入懷中。
“沒事了?!彼穆曇?,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哥……”陳思思睜開眼,看著周圍倒了一地的混混,再看看毫發(fā)無傷的哥哥,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抱著他,放聲大哭,將所有的恐懼和委屈都發(fā)泄了出來。
就在這時,那被擰斷了手腕的狼哥,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滿眼怨毒和恐懼地看著陳閑。
“你……你死定了!你敢得罪我們天狼幫……我們老大,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等著被沉江吧!”
他撂下這句狠話,便連滾帶爬地帶著幾個還能動的殘兵敗將,倉皇逃離了現(xiàn)場。
陳閑抱著妹妹,頭也沒回,只是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的冷芒。
天狼幫?
他倒要看看,是天狼,還是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