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曾經(jīng)的信賴,今日的刀鋒結婚七周年紀念日那天,周銘送了我一條卡地亞的鉆石項鏈,
燈光下,碎鉆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像極了我們婚姻后期那些精心修飾的裂痕。他替我戴上,
手指溫熱地擦過我的后頸,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薇薇,這些年辛苦你了,沒有你,
就沒有今天的我?!蹦菚r,我是信的。信他深夜歸家?guī)е牡茪夂推v眼神,
是為了我們這個家打拼;信他手機里那些曖昧不清的短信,
只是無聊客戶的騷擾;信他賬戶里莫名減少又莫名增加的流水,是公司運作的必要周轉。
我叫陳薇。曾經(jīng),我以為“周太太”這個身份,
是我用青春、才華和毫無保留的付出換來的勛章。
陪他熬過公司初創(chuàng)時吃泡面、睡倉庫的苦日子;在他母親重病時衣不解帶伺候床前,
累到暈倒;為了讓他心無旁騖,我放棄了頂尖設計公司拋來的橄欖枝,退居幕后,
成了他生活和工作上最得力的“隱形助理”。直到三個月前,我在他換下的西裝口袋里,
摸到一張酒店VIP套房的情趣用品清單。收款人簽名欄,
是一個娟秀的英文花體字:Mann Lin。日期,是我生日那天。
他說那天要陪重要客戶,徹夜未歸。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我沒有立刻質問,那個曾經(jīng)為愛燃燒、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陳薇,
似乎早在日復一日的“信任”里被磨平了棱角。剩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
我開始留意。他手機換了更復雜的密碼,洗澡也帶進浴室。
書房的門鎖悄無聲息地換成了更高級的指紋鎖。公司財務總監(jiān),
那個我一手提拔、視若姐妹的劉姐,看我的眼神開始躲閃,言談間對公司近況支支吾吾。
一次深夜,我假裝睡熟,聽到他在陽臺壓低聲音打電話,
語氣是我不曾聽過的寵溺和……算計?!皩氊悆悍判?,那蠢女人什么都不知道……快了,
等最后幾筆挪干凈,簽了那份‘贈予協(xié)議’,那套房子和剩下的錢都是你的……她?哼,
一分錢都別想拿到,我讓她滾得干干凈凈!”夜風吹得我渾身冰冷,血液卻詭異地沸騰起來。
原來,七年的付出,只換來“蠢女人”三個字和一場處心積慮的掠奪。
憤怒、屈辱、被徹底背叛的劇痛撕扯著我,但更強烈的,
是一種冰冷的、想要撕碎這一切的欲望。我父親是退休的刑偵工程師,從小耳濡目染,
我骨子里刻著對細節(jié)的偏執(zhí)和對邏輯的嚴謹。周銘以為我只是個圍著灶臺轉的家庭主婦,
他忘了,我大學輔修的是計算機,他公司初期漏洞百出的防火墻,還是我熬夜幫他加固的。
復仇的種子一旦種下,便以瘋狂的速度滋長。我需要證據(jù),需要一擊必殺。
2 無形的網(wǎng)計劃的第一步,是“眼睛”和“耳朵”。我以“最近小區(qū)不太平,
隔壁遭了賊”為由,提出在家里安裝安保系統(tǒng)。
周銘正沉浸在“勝利在望”的得意和對林曼的新鮮感中,
對這種“小事”敷衍地揮揮手:“你看著辦吧,別太吵就行。”我聯(lián)系了父親的老戰(zhàn)友,
一家極其專業(yè)的安防公司。錢,用的是我婚前積攢的、周銘不知道的私房錢。安裝那天,
周銘不在家。穿著工作服的工程師動作迅捷而專業(yè),
二樓走廊的壁燈燈座、主臥門口正對著床的裝飾壁掛縫隙……甚至書房的書柜頂部裝飾線里,
都嵌入了偽裝得天衣無縫的高清微型攝像頭和拾音器。
主機是一個書本大小的黑色便攜式硬盤盒,被我巧妙地固定在書柜頂層最內(nèi)側的角落,
用幾本厚重的精裝書遮擋,電源線和網(wǎng)線沿著墻角裝飾踢腳線的縫隙走線,隱沒在陰影里。
工程師調(diào)試完畢,將監(jiān)控管理軟件安裝在我的備用手機上,并設置了多重加密和動態(tài)密碼。
“陳小姐,遠程查看時務必使用加密網(wǎng)絡,存儲硬盤有物理自毀觸發(fā)機制,以防萬一。
”他嚴肅地叮囑。我點點頭,看著手機屏幕上分割開的、覆蓋了整個“家”的清晰畫面,
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周銘,歡迎來到楚門的世界。接下來是證據(jù)。
書房那個保險柜是關鍵。周銘很自負,
密碼設置習慣多年不變——他的生日加上公司成立日期的后兩位。我嘗試了兩次,
冰冷的金屬門“咔噠”一聲輕響,開了。
的債務合同、以及幾份將公司核心資產(chǎn)和流動資金分批轉移至海外離岸賬戶的操作路徑說明。
還有一個小巧的加密U盤。我強壓住狂跳的心臟,拿出準備好的微型高拍儀,
在昏暗的書房里,屏住呼吸,一頁頁掃描。書房的攝像頭清晰地記錄下這一切。掃描完畢,
我將文件原封不動放回,只在空蕩蕩的底層,放了一張對折的便簽紙。做完這一切,
我回到客廳,看著監(jiān)控畫面里周銘摟著林曼在高級餐廳吃飯的場景,
他正殷勤地給那個女人切牛排,臉上是我許久未見的溫柔笑意。我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咖啡,
抿了一口,苦得發(fā)澀,卻也異常清醒。3 凈身出戶的“施舍”風暴來得比預想的更快。
周銘大概覺得勝券在握,連最后一點偽裝都懶得維持。那天下午,陽光透過落地窗,
在地毯上投下溫暖的光斑。我剛從超市回來,把新鮮的食材放進冰箱。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響起,周銘回來了,
身后跟著一個年輕漂亮、波浪長發(fā)、眉眼帶著傲氣的女人——林曼。
她身上穿著我新買的那條淡紫色真絲睡裙,外面隨意套了件周銘的西裝外套,慵懶又刺眼。
周銘臉上沒有任何愧疚,只有一種急于擺脫累贅的不耐和一種施舍般的傲慢。他甚至沒換鞋,
徑直走到客廳中央,從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看也沒看,抬手就朝我臉上狠狠甩來!
紙張鋒利的邊角刮過顴骨,留下火辣辣的刺痛。我甚至沒抬手去擋,
任由那幾頁承載著七年婚姻終結和徹骨羞辱的紙,飄落在腳邊昂貴的手工地毯上?!昂灹怂?/p>
凈身出戶?!敝茔懙穆曇衾溆驳孟翊懔吮牡镀尾林?。他身旁的林曼,
涂著蔻丹的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卷著發(fā)梢,嘴角噙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輕蔑。
周銘的手臂占有性地環(huán)在林曼纖細的腰上,指尖輕佻地摩挲著真絲面料,
眼神卻像毒蛇一樣纏著我,帶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和徹底的鄙夷。“別白費力氣了,陳薇。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刻薄至極的笑容,“公司賬上早就干干凈凈,這套房子?呵,
抵押文件昨天也簽好了。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绷致m時地發(fā)出一聲嬌笑,
身體軟軟地靠向周銘,甜膩的嗓音像摻了蜜的毒藥:“銘哥,跟她廢什么話呀。你看她,
像個木頭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真無趣?!彼ぶ室獠淞瞬渲茔?,
目光挑釁地掃過我的臉,“我們臥室里那張新?lián)Q的床墊,可比這兒舒服多了,對吧?
”她口中的“我們臥室”,是我和周銘結婚七年的主臥。
一股冰冷的液體似乎順著脊椎急速灌下,凍僵了四肢百骸,但心臟卻在胸腔里瘋狂地擂鼓。
血液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凈凈。
憤怒、屈辱、被徹底愚弄的痛楚……無數(shù)情緒在身體里撕扯沖撞,幾乎要破體而出。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銳利的疼痛帶來一絲奇異的清醒。我緩緩抬起頭,
目光掃過周銘那張寫滿絕情的臉,掠過林曼挑釁的眼神,最后落在地上散落的離婚協(xié)議書上。
幾秒鐘死寂般的沉默后,嘴角卻一點點向上彎起,
形成一個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完美的笑容?!昂??!蔽业穆曇舢惓F椒€(wěn),
甚至帶著一絲輕松的尾調(diào),仿佛聽到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請求,“祝你們……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敝茔懩樕系牡靡馑查g凝固,眼神里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
林曼也皺起了眉,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有些氣惱地嘟囔:“神經(jīng)病吧……”我沒再看他們一眼,彎腰,
用指尖捻起地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動作慢條斯理,甚至帶著點欣賞的意味,仿佛那不是休書,
而是一份普通的文件。紙張被我輕輕對折,再對折,
放進隨身的手袋里——一個非常小巧、只能放下手機和鑰匙的鏈條包。然后,我轉過身,
脊背挺得筆直,走向玄關?!澳闳ツ膬??”周銘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沒有停頓,沒有回頭,
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去給你們騰地方啊。”門在我身后輕輕合攏,
隔絕了那個曾經(jīng)稱之為“家”的、此刻卻彌漫著背叛和惡臭的地方。
樓道里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腑,帶著一種奇異的解脫感。指尖在備用手機屏幕上快速劃過,
一個加密的聯(lián)系人號碼被調(diào)出,發(fā)送只有兩個字的訊息:“啟動?!庇媱?,開始了。
4 蒸發(fā)與窺視我沒有開自己的車。步行五分鐘,在街角一個沒有監(jiān)控的便利店門口,
一輛黑色的、毫不起眼的網(wǎng)約車安靜地停著。司機是個沉默的中年人,確認了手機尾號后,
不發(fā)一言地啟動車子,匯入車流。目的地是城市另一端一個老牌高端小區(qū)。
我用一個早已準備好的、與“陳薇”毫無關聯(lián)的身份信息,通過加密渠道,
租下了一套視野極佳的高層公寓。這里是安全的堡壘,也是復仇的指揮所。公寓里陳設簡單,
但網(wǎng)絡暢通,設備齊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景觀。我拉上厚重的遮光窗簾,
打開帶來的筆記本電腦,連接加密網(wǎng)絡。手機上的監(jiān)控管理軟件被投射到電腦屏幕上,瞬間,
別墅里各個角落的實時畫面清晰呈現(xiàn)。主臥里,
周銘和林曼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滾在了那張新?lián)Q的、據(jù)稱無比舒服的床墊上。
林曼身上還穿著我的那件真絲睡裙,此刻已被揉得不成樣子。
不堪入目的畫面和聲音清晰地傳來。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指在觸摸板上滑動,切換視角。
客廳里,散落著他們慶祝勝利的外賣餐盒和空酒瓶,用的是我珍藏的法國水晶杯。
林曼光著腳踩在我精心挑選的羊毛地毯上,拿起我擺在展示柜里的一個水晶天鵝擺件,
隨意把玩了兩下,撇撇嘴:“這什么呀,丑死了?!比缓?,手腕一松?!芭距辏?/p>
”清脆的碎裂聲在安靜的別墅里格外刺耳。水晶天鵝化作一地閃亮的碎片。監(jiān)控畫面里,
周銘只是裹著浴袍走出來看了一眼,摟住林曼的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碎碎平安!
寶貝兒不喜歡,明天帶你去買新的,愛馬仕的擺件隨你挑!”林曼咯咯笑著,
依偎在他懷里:“銘哥你真好!對了,我看衣帽間里那些包包和衣服,款式都老掉牙了,
明天一起處理掉吧?看著礙眼?!薄半S你?!敝茔懘笫忠粨],毫不在意,
“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碑嬅媲袚Q至衣帽間。林曼像個闖入寶庫的暴發(fā)戶,
興奮地翻看著我的衣柜和飾品柜。她拿起一個限量版的Chanel CF,
鄙夷地看了看:“切,假貨吧?”隨手扔在地上。又拿起一件真絲襯衫,
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嫌小,嗤笑一聲,用力撕扯了一下,扔到一邊。
她把我精心打理的衣服、包包、鞋子像垃圾一樣胡亂扒拉出來,堆在地上,然后哼著歌,
開始把她那些廉價暴露的衣服掛進去。書房里,周銘坐在我的書桌前,似乎在打電話,
眉頭緊鎖。“……什么叫文件瑕疵?王經(jīng)理,我們合作這么多年,這點小事都搞不定?
……什么?稅務稽查?誰他媽舉報的?!”他煩躁地掛了電話,猛地把手機摔在桌上。
我切換回主臥門口的視角。
林曼正抱著一堆從衣帽間搜刮出來的、她認為“還算能看”的珠寶首飾,興沖沖地跑回主臥,
獻寶似的給周銘看。周銘心不在焉地應付著,眼神里開始透出焦慮。我靠在舒適的椅背上,
端起一杯溫水,慢慢地喝著。屏幕的冷光映在我平靜的臉上。周銘,享受你們最后的狂歡吧。
風暴,才剛剛開始。5 崩塌的前夜接下來的一天一夜,對周銘來說,如同從天堂墜入地獄。
他公司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全是壞消息。銀行以“抵押文件存在重大程序瑕疵”為由,
凍結了公司主要賬戶;一筆剛轉到林曼名下、用于購買“愛巢”的巨款,
因“收款賬戶異?!北慌R時監(jiān)管;幾個重要的長期合作客戶,
;最大的噩耗來自稅務部門——有人實名舉報他公司近三年存在嚴重的偷稅漏稅和洗錢行為,
稽查組已經(jīng)進駐!焦頭爛額的周銘試圖動用關系疏通,卻發(fā)現(xiàn)那些平時稱兄道弟的“朋友”,
此刻要么電話不接,要么推三阻四。他暴跳如雷,在客廳里對著電話咆哮,
林曼在一旁嚇得不敢出聲。他嘗試聯(lián)系幾個關鍵人物,對方要么避而不見,
要么暗示他“這次踢到鐵板了,有人要動你”??只畔癖涞奶俾?,越纏越緊。
他猛地想起陳薇離開時那反常的平靜和那句“祝你們百年好合”。一股強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他沖進書房,想找?guī)追蓐P鍵文件,試圖亡羊補牢。書桌上空空如也!昨晚他離開時,
明明還攤著那幾份涉及核心資產(chǎn)轉移路徑的合同復印件!心臟狂跳起來,他拉開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