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視頻照常接通。簡時剛幫池煥解決完一道化學難題?？粗聊簧铣責ㄕJ真思索后豁然開朗的側臉，簡時心中一動，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池煥，你想考哪所大學？是A大……或者還有別的目標嗎？”他前幾天有說過他想考A大的物理系。
池煥聞言，放下筆，身體微微前傾，深邃的眼睛透過屏幕牢牢鎖住簡時，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我啊……”他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目光灼灼，“我想考……小時老師想考的那所大學?！?/p>
簡時的心猛地一跳。
池煥的眼神太直白，話語里的暗示幾乎要溢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 啃∽纤查g在簡時腦子里炸成了煙花，激動得紫色小球在意識空間里瘋狂旋轉(zhuǎn)，【快說A大，男主這絕對是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任務目標也是A大！完美契合！】
“我……”簡時張了張嘴，聲音有點發(fā)緊，眼神慌亂地垂下，不敢再看池煥，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粉色，“我……我想考A大的物理系?！?/p>
池煥的眼睛瞬間亮得驚人，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緊接著，簡時像是用盡了所有勇氣，聲音細若蚊吶，帶著濃濃的羞赧，飛快地補充了一句：“……但是，高中生……不能早戀的！”說完，他幾乎要把頭埋進胸口，耳根紅得滴血。
明明男主沒有提到要談戀愛的事，這句話像是欲蓋彌彰般。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屏幕那頭的池煥，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爆發(fā)出更濃烈的、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的笑意和寵溺。他非但沒有失望，反而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可愛的話，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愉悅而滿足。
“嗯，知道了。”池煥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像融化的巧克力，溫柔又繾綣，“不早戀。”他重復著，目光卻緊緊黏在簡時羞紅的臉上。
他刻意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強調(diào)，“一起，考A大?！?/p>
“嗯！”簡時用力點頭，這次抬起了頭，雖然臉頰還是緋紅一片，但眼神卻亮晶晶的，充滿了堅定和某種心照不宣的承諾，“說好了，一起考A大！”
【萬歲！A大穩(wěn)了！愛情學業(yè)雙豐收！小時你太棒了！】小紫在簡時腦子里歡呼雀躍，已經(jīng)自動把“一起考A大”等同于“私定終身”了。
另一端的池煥，則對著黑掉的屏幕傻笑了好一會兒，然后猛地撲到床上，把臉埋進枕頭里，肩膀可疑地抖動著。過了半晌，他抬起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燦爛笑容，拿起手機，點開和簡時的聊天框，手指飛快地打字：
【池】：A大，約定了。小時老師，寒假作業(yè)最后一套卷子，我明晚之前做完發(fā)你檢查！保證質(zhì)量！
【池】：[奮斗小黃豆.jpg]
發(fā)送完。他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翻身下床，精神百倍地撲向書桌。為了和小時一起站在A大的校園里，別說幾套卷子，讓他刷題到天亮都行！
寒假在視頻通話、刷題講解和池煥日益大膽的“調(diào)戲”中悄然結束。
回到熟悉的教室，窗外的梧桐樹已經(jīng)冒出了嫩綠的新芽，帶著初春的暖意。簡時坐在靠窗的位置，感受著久違的校園氣息。
開學第一天，池煥幾乎是沖進教室的。他目標明確，長腿幾步就跨到了簡時旁邊的座位——寒假前換座位的“成果”得以保留。他把書包往桌肚里一塞，動作利落，然后側過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簡時，嘴角揚起一個燦爛又帶著點邀功意味的笑容：“小時老師，早！”
“早，池同學?！焙啎r被他過于明亮的笑容晃了一下，下意識地回了個淺笑。
池煥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像是在確認什么，然后才心滿意足地轉(zhuǎn)過身去。他坐得筆直，拿出嶄新的筆記本，翻開，動作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勁兒。
這狀態(tài)，讓因為要早起所以熬了一晚上的梁瑞和江歲隨看傻了眼。
“臥槽？”梁瑞揉揉眼睛，湊到江歲隨耳邊，聲音壓得極低，“池哥……中邪了？開學第一天就這么精神煥發(fā)？這坐姿，這表情……比在教導主任眼皮子底下的好學生還像好學生！”
江歲隨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精準地掃過池煥挺直的脊背、專注的側臉，以及……他放在桌角、那個抱著籃球的兇巴巴小掛件。他嘴角幾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用只有梁瑞能聽到的音量冷靜吐槽：“不，是愛情的魔力。”
梁瑞呆呆的看著，說：“愛情的力量那么強大嗎？你說我要不要也找個對象。”
江歲隨嫌棄的看了眼梁瑞，眼神里帶著一種看透本質(zhì)的憐憫：“首先，你得先有對象。其次，你得確保那個對象不是沖著你的‘性感蟑螂’頭像或者你的零花錢來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得先確定，是愛情的力量強大，還是你的娛樂至上的基因更頑固?！?/p>
開學后的池煥，簡直像換了個人，比之前更加用心。
“池哥，打球去??！三缺一！”梁瑞第N次在課間發(fā)出邀請。
池煥頭都沒抬，筆尖在草稿紙上飛速演算，眉頭微蹙：“不去，這題思路馬上通了?！?/p>
“池哥，新開的游戲廳……”
“沒空。”
“池哥……”
“閉嘴，別打擾我學習?！背責ńK于抬頭，一個眼刀甩過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梁瑞：“……” 他默默縮回脖子，掏出手機在三人小群瘋狂打字：
【瑞不可當】：夭壽啦！池哥真的被學習之神附體了！連游戲廳都誘惑不了他了！
【隨遇而安】：習慣就好。建議你也拿起書本，否則下次月考，你將成為池哥學習小組里唯一的吊車尾，并承受他無情的嘲諷和簡時同學同情的目光。
【瑞不可當】：……[小黃人流淚.jpg] 人間真實！太扎心了歲歲！
池煥的進步是肉眼可見的。幾次隨堂小測下來，他的分數(shù)一次比一次亮眼。當最新的數(shù)學周測成績發(fā)下來，池煥的名字赫然排在班級第九名時，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一瞬，隨即響起一片低低的驚呼。
“池煥？我沒看錯吧？第九？”
“他上學期期末不還是二十幾開外嗎？”
“這進步速度……開掛了吧？”
池煥本人卻顯得異常平靜。他拿著那張寫著鮮紅分數(shù)的卷子，目光穿過人群，精準地落在簡時身上。簡時也正看著他，清澈的眼睛里帶著毫不掩飾為他高興的笑意。
池煥的心像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
“小時老師，”池煥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簡時耳中，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得意和……期待？他把卷子輕輕放在簡時桌上，指尖在分數(shù)上點了點，身體微微前傾，湊近簡時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說，“我進前十五了。說好的……獎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