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時和池?zé)ㄟ@對“學(xué)習(xí)搭檔”，早成了班里的風(fēng)景線。兩顆湊在一起討論問題的腦袋，大家習(xí)以為常又忍不住多看兩眼。
梁瑞的群聊記錄早被“池哥為愛崛起”的“鐵證”塞爆，江歲隨的“素材庫”也日漸豐滿。
池?zé)ǖ倪M(jìn)步，那是坐火箭的速度。
高二上學(xué)期期末考試的成績單發(fā)下來，池?zé)ǖ拿钟滞宪f了幾十名，毫無懸念。
簡時也剛拿到自己那份，一如既往的優(yōu)秀。他正低頭看，感覺背后有道灼熱的視線，下意識回頭。
四目相接。
池?zé)ㄉ兑矝]說，只是高高舉起自己的成績單，對著簡時的方向，用力地、清晰地晃了晃。
簡時立刻秒懂，對著池?zé)ǖ姆较颍昧Φ匾稽c(diǎn)頭，豎起大拇指，無聲地用口型夸：“好棒！”
池?zé)ń邮盏叫盘?，緊繃的嘴角瞬間破功，高高揚(yáng)起。
“小時老師，”池?zé)ㄉ钗豢跉?，看著簡時收拾書包，聲音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親昵和期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寒假你有什么計(jì)劃嗎？”
“我們可以一塊兒定個寒假學(xué)習(xí)計(jì)劃?！?他自動理解為學(xué)習(xí)安排。
“好！”池?zé)ǖ男θ莞亮耍袷乔锶兆顮N爛的陽光，無比自然地拎過簡時的書包，“走，送你回家?！?/p>
冷風(fēng)吹過走廊，帶著深秋的涼意。池?zé)ú⒓绾秃啎r走著，裝作隨意地問：“寒假…有想去哪兒玩嗎？”
“還沒想好，”簡時想了想，老實(shí)地回答，“可能回老家看看奶奶，過年?！?/p>
“那要好久不能看到小時老師了，不會的題小時老師也不能給我當(dāng)面解答了?！彪m然簡時的回答在意料之中，但是池?zé)ǖ恼Z氣還是夾雜著一點(diǎn)可憐巴巴的。
簡時看到池?zé)ǖ纳袂?，有點(diǎn)像是條委屈巴巴的金毛，于是他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可以視頻聯(lián)系，不會的題也可以隨時問我?！?/p>
寒假帶著凜冽的寒氣正式拉開序幕。簡時回到了遠(yuǎn)在南方小城的奶奶家。老房子里燒著炭盆，噼啪作響，空氣里彌漫著柴火和年貨的暖香。
簡時的生活規(guī)律又寧靜：陪奶奶聊天，幫著她準(zhǔn)備年貨，剩下的時間就看書、做題，以及……和某人視頻。
幾乎每天晚上，池?zé)ǖ囊曨l請求都會準(zhǔn)時彈出來。屏幕那頭，池?zé)ǖ谋尘笆撬情g熟悉的、稍顯空曠的公寓。窗外是北方城市璀璨的萬家燈火，更襯得他那邊有些冷清。
“小時老師，今天干嘛了？”池?zé)ǖ哪槕辉谄聊簧?，眼睛亮亮的，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期盼。
“幫奶奶包了湯圓，芝麻餡的。”簡時把鏡頭轉(zhuǎn)向旁邊簸箕里圓滾滾的湯圓，“你想吃嗎，我跟奶奶說了讓她多包了一點(diǎn)，我明天寄給你一點(diǎn)?！彼Z氣說得自然。
池?zé)ǖ淖旖菂s瞬間揚(yáng)得老高：“好啊！謝謝小時同學(xué)，也替我謝謝奶奶！” 心里像被那芝麻餡燙了一下，又暖又甜。
他們有時會開著視頻各做各的事。簡時看書，池?zé)ㄒ矓傞_習(xí)題冊，遇到不會的，直接手機(jī)支架一架，鏡頭對準(zhǔn)題目：“小時老師，這題卡住了。” 簡時就放下書，湊近屏幕，清潤的聲音透過聽筒清晰地傳過去，耐心講解。
他們有時候也會聯(lián)機(jī)打游戲。是池?zé)ㄍ扑]的、操作不算復(fù)雜但需要配合的雙人小游戲。
視頻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簡時漸漸發(fā)現(xiàn)，池?zé)ㄋ坪酢裢庹橙恕Ｒ曨l請求的時間越來越早，掛斷的時間卻一拖再拖。有時只是開著視頻，兩人都不說話，各自安靜做事，池?zé)ㄒ灿X得很滿足。簡時偶爾抬頭看屏幕，總能撞上池?zé)▉聿患耙崎_的、專注的目光。
“你……很無聊嗎？”簡時有一次忍不住問，“總盯著我看?！?/p>
池?zé)ū蛔グ?，耳根微紅，卻理直氣壯：“看你認(rèn)真做題的樣子，有助于我集中精神學(xué)習(xí)！這叫……嗯，榜樣力量！”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簡時：“……”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
除夕夜，奶奶家的小院熱鬧非凡。鞭炮聲此起彼伏，空氣里彌漫著硝煙和年夜飯的香氣。電視里播放著熱鬧的春晚，奶奶和鄰居們圍著炭盆聊天，笑聲不斷。
簡時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撥通了池?zé)ǖ囊曨l。屏幕亮起，池?zé)沁叺谋尘鞍察o得過分，只有電視里春晚的聲音作為背景音。他穿著舒適的居家服，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面前的茶幾上放著簡單的零食和飲料。
“池?zé)?，新年快樂！”簡時笑著，聲音里帶著節(jié)日的喜氣，背景是熱鬧的鞭炮聲和隱約的歡笑聲。
“新年快樂，小時。”池?zé)ㄒ残α?，只是那笑容在略顯冷清的環(huán)境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就在這時，池?zé)ㄏ袷窍肫鹗裁?，忽然起身離開了鏡頭范圍。很快，他回來了，手里多了兩個小小的、毛茸茸的玩偶掛件。
簡時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一個他送給池?zé)ǖ氖谴髦羟蛎?、酷酷表情的小人玩偶；另一個則是在他回家前池?zé)ń枳叩模粋€頭發(fā)卷卷、表情安靜的小人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