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飄落的季節(jié),八原第一小學(xué)的校園里洋溢著畢業(yè)前的喧囂與期待。仁王雅治靠在操場邊的櫻花樹下,銀白色的小辮垂在肩頭,比兩年前長了不少。他瞇著眼睛望向網(wǎng)球場方向,那里有幾個低年級的學(xué)生正在打球,動作生澀卻充滿熱情。
"雅治,給。"夏目貴志在他身邊坐下,遞過一個便當(dāng)盒。兩年時光讓夏目的輪廓變得更為清晰,眼中的憂郁雖未完全消散,但已不再像初見時那般濃重。
"謝了,puri。"仁王接過便當(dāng),打開一看,是母親特制的飯團,"阿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夏目微微一笑:"她聽說你要參加下周的地區(qū)選拔賽,特意做了你喜歡的梅子餡。"
仁王咬了口飯團,酸甜的梅子香氣在口中擴散。兩年了——自從重生回到十歲,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時光。這兩年里,他每天堅持訓(xùn)練,身體雖然還是比同齡人瘦削,但肌肉線條已經(jīng)顯現(xiàn),身高也長到了145公分,比前世同期高了3公分。
更重要的是,他的網(wǎng)球技術(shù)已經(jīng)恢復(fù)到前世國三時期的水平,"仁王幻影"和"強制同調(diào)"這兩項絕技更是完全掌握。上個月在俱樂部內(nèi)部比賽中,他模仿田中教練的打法,把遠藤勇太打得暈頭轉(zhuǎn)向,賽后遠藤抓著頭發(fā)大喊"見鬼了"的樣子至今想起來都讓仁王忍俊不禁。
"在想什么?"夏目問道,陽光透過櫻花間隙在他茶色的頭發(fā)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在想遠藤那家伙被我打敗時的表情。"仁王咧嘴一笑,"下周的比賽,他說要帶全班來給我加油。"
夏目眨了眨眼:"全班?包括中村他們?"
"是啊,難以置信吧?"仁王轉(zhuǎn)著小辮子,"兩年前他們還因為我能看見妖怪而躲著我,現(xiàn)在居然要給我加油。"
夏目的目光柔和下來:"是因為雅治很特別啊。"
"特別?"
"嗯。"夏目點點頭,"你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做自己想做的事,說想說的話...慢慢地,大家就被你吸引了。"
仁王愣了一下,隨即失笑:"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真奇怪。兩年前你可是連跟我說話都不敢,puri。"
夏目耳根微紅,低頭吃起了飯團。仁王看著好友的側(cè)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兩年來,他們一起訓(xùn)練網(wǎng)球,一起在八原的森林中探險,認識了許多或友善或古怪的妖怪。夏目從最初的警惕疏離,到現(xiàn)在能自然地與他分享心事,這種變化讓仁王感到無比珍貴。
放學(xué)后,兩人照例去了陽光網(wǎng)球俱樂部。田中教練看到他們,熱情地招手:"仁王!夏目!快來,兜學(xué)院的教練今天來觀摩,想看看有潛力的選手!"
仁王挑了挑眉。兜學(xué)院?,前世一所沒什么印象的學(xué)校。他跟著田中教練走進室內(nèi)球場,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在觀察學(xué)員們的訓(xùn)練。
"這位是佐藤教練,兜學(xué)院網(wǎng)球部的顧問。"田中介紹道,"佐藤教練,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仁王雅治,雖然才六年級,但水平已經(jīng)超過很多初中生了。"
佐藤教練上下打量著仁王:"哦?就是那個在關(guān)東少兒網(wǎng)球賽上獲得亞軍的小家伙?聽說你的打法很特別。"
仁王歪了歪頭:"只是喜歡動腦子打球而已,puri。"
"來一局怎么樣?"佐藤教練突然提議,"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場邊的夏目擔(dān)憂地看了仁王一眼。仁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拿起球拍走上場地:"請多指教。"
比賽采用七分制。佐藤教練雖然年過四十,但動作依然敏捷,發(fā)球力量十足。仁王在最初的試探后,逐漸放開手腳,各種技巧層出不窮——精準(zhǔn)的放短球、大角度的斜線球、強烈的上旋球...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的打法似乎在不斷變化,時而穩(wěn)健如底線型選手,時而激進如發(fā)球上網(wǎng)型。
"3-3!"擔(dān)任裁判的田中教練宣布,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到第七球時,仁王突然改變了握拍方式,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間籠罩全身,他整個人的氣場剎那間煥然一新。佐藤教練驚愕地發(fā)現(xiàn),對面的仁王竟變成了自己的模樣,就仿佛在照鏡子一般。
"這是什么?"佐藤教練接住仁王的發(fā)球,心中一震。不僅外形像,連擊球的旋轉(zhuǎn)和落點都像極了自己的風(fēng)格。
比賽最終以6-4仁王險勝結(jié)束。佐藤教練擦著汗,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瘦削的少年:"你的模仿能力...不,應(yīng)該說是'幻影'能力,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仁王微微一笑:"謝謝夸獎,puri。"
"考慮過來兜嗎?"佐藤教練直接發(fā)出邀請,"以你的實力,一年級就能成為正選。"
兜...仁王眼前浮現(xiàn)出——幸村、柳生、真田、柳蓮二、丸井、桑園還有那個總是熱血過頭的小后輩切原赤也。
"我會考慮的,謝謝您的邀請。"仁王禮貌地回答。
訓(xùn)練結(jié)束后,仁王和夏目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夏目懷里抱著一個裝滿網(wǎng)球的小筐。
"那個...雅治,"夏目猶豫地開口,"你會去兜嗎?"
仁王轉(zhuǎn)著小辮子:"不知道,你呢?打算去哪所中學(xué)?"
"應(yīng)該是附近的八原中學(xué)。"夏目輕聲說,"藤原夫婦...就是我現(xiàn)在寄養(yǎng)的家庭,他們希望我上近一點的學(xué)校。"
仁王點點頭。兩年來,夏目陸續(xù)告訴過他一些關(guān)于自己的事——父母早逝,輾轉(zhuǎn)于各個親戚家之間,最終被藤原夫婦收養(yǎng)。雖然夏目很少表露情感,但仁王能看出他對藤原夫婦的感激和依戀。
"那我也去八原中學(xué)好了。"仁王突然說。
夏目驚訝地睜大眼睛:"但是...兜的網(wǎng)球部更強吧?而且佐藤教練親自邀請你..."
"網(wǎng)球在哪里都能打。"仁王聳聳肩,"但好朋友可不是隨便就能找到的,puri。"
夏目的眼眶微微發(fā)紅,迅速低下頭去。仁王假裝沒看見,轉(zhuǎn)移話題:"對了,你不是說要給我看那個'特別的妖怪'嗎?"
夏目這才抬起頭,表情變得有些緊張:"嗯...但我們要小心一點。那個妖怪脾氣不太好。"
兩人拐進一條通往森林深處的小路。隨著樹木越來越密,陽光幾乎被完全遮擋,周圍變得幽暗起來。夏目從書包里取出一個古舊的冊子——友人帳,他祖母夏目玲子留下的妖怪契約書。
"就是這里。"夏目停在一片空地上,翻開友人帳的一頁,"名字是...鬼切。"
他含住一張紙,輕輕吹出一口氣。紙頁燃燒起來,化作一縷青煙。突然,狂風(fēng)大作,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地面升起——那是一個穿著盔甲的武士妖怪,面目猙獰,手持雙刀。
"夏目玲子!"妖怪怒吼著,"終于找到你了!"
夏目后退一步:"不,我是玲子的孫子夏目貴志。我是來歸還你的名字的。"
妖怪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憤怒:"騙子!你們?nèi)祟惗际球_子!"它揮舞雙刀向夏目劈來。
仁王迅速拉開夏目,兩人轉(zhuǎn)身就跑。妖怪在后面緊追不舍,刀刃砍斷樹枝的聲音近在咫尺。
"這邊!"仁王拽著夏目拐進一條幾乎被灌木掩蓋的小徑。兩人跌跌撞撞地跑著,突然腳下一空,滾下一個小山坡。
當(dāng)眩暈感消失時,仁王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神社遺址中。夏目在不遠處呻吟著坐起身,友人帳散落在一旁。
"沒事吧?"仁王爬過去檢查夏目的情況。
"還好...只是擦傷。"夏目喘息著說,"那個妖怪呢?"
"暫時甩掉了。"仁王環(huán)顧四周,"這里是哪里?"
神社破敗不堪,只剩下一個殘缺的鳥居和一個被藤蔓纏繞的小神龕。神龕上掛著一根已經(jīng)腐朽的繩子,繩子上系著幾個褪色的紙符。
"看起來像是封印著什么..."仁王走近神龕,好奇地碰了碰那根繩子。
"等等,別碰——"夏目的警告還沒說完,繩子就在仁王手中斷裂了。
一陣耀眼的白光爆發(fā),強大的氣流將兩人掀翻在地。當(dāng)光芒散去,神龕已經(jīng)粉碎,一只圓滾滾的三花招財貓坐在廢墟上,正用爪子梳理著胡須。
"哼,終于出來了。"招財貓開口說話,聲音低沉而威嚴(yán),與它可愛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人類小鬼,是你們解開了封???"
夏目和仁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只口吐人言的招財貓。
"你是...妖怪?"仁王試探地問。
招財貓傲慢地抬起頭:"吾乃斑,強大的妖怪!為了報答你們解封之恩,我可以實現(xiàn)你們一個愿望。"
"斑...大人?"夏目突然想起什么,"祖母的友人帳里提到過您!"
斑的耳朵豎了起來:"玲子?你是玲子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孫子,夏目貴志。"夏目拿出友人帳,"這是她留下的..."
斑的眼睛在看到友人帳的瞬間瞇了起來:"原來如此...那么,小鬼,你的愿望是什么?"
夏目和仁王對視一眼。遠處傳來鬼切的怒吼聲,它似乎已經(jīng)追蹤到了這里。
"請...請保護我們!"夏目懇求道。
斑哼了一聲:"就這樣?好吧,契約成立。友人帳由我保管,在你死之前,我會保護你不被其他妖怪傷害。"
話音剛落,鬼切已經(jīng)沖進神社遺址。斑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然后——它的身形突然膨脹,化作一只巨大的白色狐妖,九條尾巴在月光下如同銀色的瀑布。
"滾開,雜碎。"斑的聲音如雷霆般轟鳴,"這兩個人類受我保護。"
鬼切驚恐地后退:"斑...斑大人!我不知道他們是您的..."
"消失。"斑只說了這兩個字,鬼切就如蒙大赦般倉皇逃走了。
仁王仰頭看著這個如山岳般的巨大妖怪,心跳如鼓。斑低頭俯視他們,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記住,夏目貴志,"它低沉地說,"友人帳現(xiàn)在是我的東西。等你死后,我會取走它。"
然后,在一陣光芒中,斑又變回了那只胖乎乎的招財貓,輕盈地跳到夏目肩上。
"走吧,小鬼們。"它用爪子拍拍夏目的頭,"我餓了,有酒和烤魚嗎?"
仁王和夏目再次對視,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就這樣,兩人一貓?zhí)ど狭嘶丶业穆?,月光為他們照亮了前路?/p>
斑——后來被夏目稱為"貓咪老師"的到來,成為了兩人生活中的一大轉(zhuǎn)折點。有了這位強大(雖然大部分時間都表現(xiàn)得像個貪吃懶散的胖貓)的保鏢,他們探索妖怪世界的膽子更大了。而仁王也開始思考,在這個重生的世界里,他究竟要如何平衡網(wǎng)球夢想與這段珍貴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