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于如何處置土匪,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熱烈。
柳浩軒的目光在土匪們身上一一掃過。
只見他們即便已落到這般田地,臉上卻依舊寫滿不甘,眼神中透露出的兇惡絲毫未減,毫無半分悔改之意。
若不是被繩索緊緊束縛,動彈不得,恐怕這些土匪早就暴起傷人,將他們置于死地。
柳浩軒思索片刻,腦海中浮現(xiàn)出之前路過的那片沙地,一錘定音道。
“咱們先休整一晚,明日出發(fā)前,就把他們埋在那片沙地。這大旱的天氣,沙地酷熱難耐,他們?nèi)羰敲螅蛟S還能自己掙脫求生,要是運(yùn)氣不好,那也怨不得別人。”
生死與否,全憑他們自己的造化。
村民們聽后,覺得這個辦法既能給予土匪應(yīng)有的懲罰,又不至于讓大家直接背負(fù)上殺人的沉重負(fù)擔(dān),于是紛紛點(diǎn)頭表示贊同。
這幾日,村民們先是遭受流感的侵襲,緊接著又遭遇匪禍,身心俱疲。
今晚,終于能安心睡個好覺。
吃完晚飯,安排好輪崗守夜的人員后,眾人如釋重負(fù),倒頭便睡,不一會兒,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便在營地中響起。
原本以為自己會難以入眠的林秋蘭和李博文,在閉上雙眼的瞬間,也被濃濃的困意席卷,沉沉睡去。
除了那些被綁著的土匪,村民們都睡了個安穩(wěn)覺。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大隊(duì)伍便開始了各項(xiàng)準(zhǔn)備工作。
柳浩軒安排了一群年輕力壯的村民,合力將土匪們押往那片沙地。
任憑土匪們?nèi)绾慰嗫嗲箴?,或是破口大罵,眾人都不為所動,將他們一個個埋進(jìn)沙中,只露出腦袋在外。
處理完土匪后,大家回歸隊(duì)伍,再次踏上旅程。
柳浩軒望著前方未知的路途,心中默默許愿。
“要是能找到新的水源就好了?!?/p>
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柳浩軒的“專屬許愿神器”——李·阿拉丁神燈·博文,與林秋蘭同時感知到地圖傳來更新的訊息。
夫妻倆悄悄展開地圖一看,不禁喜出望外,水源點(diǎn)竟真的出現(xiàn)了。
李博文順著地圖上那些若隱若現(xiàn)的線條和標(biāo)記,引導(dǎo)著柳浩軒帶隊(duì)前行。
柳浩軒對李博文的方向感深信不疑,幾乎從不質(zhì)疑他的建議。
于是,李·奧斯卡影帝·博文立刻進(jìn)入角色,故意脫離隊(duì)伍,一路朝著前方?jīng)_去。
不多時,他氣喘吁吁地小跑回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柳兄,前面好像有水!我都感覺到濕潤的水汽撲面而來了?!?/p>
柳浩軒聽后,眼中同樣燃起希望的火花。
他就知道,博文兄絕對靠得??!
當(dāng)即下令隊(duì)伍停下,帶著幾個人和李博文一同前往查看。
果然,在一處四面環(huán)山的山谷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處低洼水源。
山谷底下應(yīng)該有地下水脈,即便在這大旱時節(jié),仍能維持一定水量,形成了一灣清澈的天然清泉。
泉水清澈見底,周圍地面濕漉漉的,翠綠的苔蘚肆意生長,與外面干裂荒蕪的大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眾人看到這一幕,精神頓時為之一振,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神情。
柳浩軒更是像看著稀世珍寶一般,目光緊緊盯著李博文。
“博文兄,要是沒有你可怎么辦啊!”
李博文被他這熾熱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老臉一紅。
“咳咳…”
都是大男人,這么肉麻真是讓人受不了,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柳浩軒媳婦呢。
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確實(shí)很少見到柳浩軒與家人的互動。
他不禁想起之前林秋蘭和他講過的原書情節(jié),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難不成是因?yàn)樗麄冊跁卸际且赖慕巧?,所以戲份才這么少?
柳浩軒可沒那么多心思,對村長說道。
“村長,安排大家就在附近扎營吧!”
村長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一朵花,欣然應(yīng)下。
等大部隊(duì)趕到,人群中不出意料地響起一陣歡呼聲。
“喔——”
“太棒了!終于有水了!”
不少年輕的少年們興奮得像脫韁的野馬,要不是大人們阻攔,恐怕都要一頭扎進(jìn)水里,盡情暢游了。
林秋蘭望著這灣清泉,差點(diǎn)喜極而泣。
“總算可以痛痛快快洗個澡了…”
旁邊的其他婦人聽到,也點(diǎn)頭附和。
這一路下來,又是逃難又是戰(zhàn)斗,所有人都臟得不成樣子。
臨時駐扎地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搭建起來。
大家分工明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撿柴的、搭灶的、運(yùn)水的、燒水的、熬粥做飯的,各自迅速就位。
哪怕之前有些小矛盾的人家,此刻也都放下成見,相互幫忙。
大寶李嘉弘一臉嚴(yán)肅,拒絕了林秋蘭幫兄弟倆洗澡洗頭的提議,堅(jiān)定地跟著李博文走了。
李博文感受到孩子們的依賴,心里美滋滋的,樂呵呵地去打水燒水。
李嘉弘一如既往地堅(jiān)持獨(dú)立自主,李博文也早就不再強(qiáng)求,只圍著二寶忙活。
此時,已經(jīng)習(xí)慣和李博文一同行動的柳浩軒,也帶著大兒子柳逸辰走了過來。
柳逸辰和大寶年紀(jì)相仿,長得很像柳浩軒,面皮白凈,斯文俊秀,小小年紀(jì)便透著一股書卷氣。
“博文兄,這是小兒柳逸辰,你喚他阿辰即可?!?/p>
柳浩軒笑著介紹道。
“阿辰,這是你李伯父,快叫人?!?/p>
柳逸辰有些害羞,小臉微微泛紅,脆生生地叫了聲“李伯父”。
這還是李博文第一次見到柳浩軒除大哥之外的家人,趕忙應(yīng)道。
“阿辰啊,哎你看——”
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結(jié)果除了摸到一手灰塵和泥屑,啥也沒找到。
他尷尬地?fù)蠐项^。
“伯父身上實(shí)在沒啥好東西,沒辦法給你見面禮了。”
柳浩軒不贊成地看向他。
“博文兄,何必如此客氣?!?/p>
好吧,眼下條件有限,也確實(shí)沒什么可講究的。
于是,兩個父親帶著各自的孩子,開始了清洗大行動。
期間,李博文拿出林秋蘭用積分從商城兌換的香胰子,與柳浩軒父子分享。
這香胰子,便是古代版的香皂,雖說質(zhì)地有些粗糙,但量大好用,而且很符合當(dāng)下的環(huán)境,夫妻倆也敢光明正大地拿出來使用。
柳浩軒沒想到李博文還有這等好物,他家以往大多只用皂角,香胰子也只有他去學(xué)院時才會用。
這讓他對李博文越發(fā)好奇起來。
而另一邊,不用照顧孩子的林秋蘭自然輕松許多。
在臨時圈起來的露天“澡堂”,她好好地從頭到腳將自己清洗了一番,一塊香胰子幾乎被她用掉了小半塊。
剩下的她也不藏私,大方地和最近相處較好的幾位婦人分享起來。
村婦們哪見過這種稀罕玩意兒,一時間都覺得新奇不已,對林秋蘭也愈發(fā)親近。
之前陷害過林秋蘭的王二媳婦,也厚著臉皮湊上來。
“二丫啊,你那個香胰子,能給我用用不?”
林秋蘭倒也不與她計(jì)較。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村民們大多樸實(shí)善良,即便有一小部分人愛占些小便宜,說話刻薄些,但也算不上惡毒。
于是,她大方地將剩下大拇指大小的香胰子,塞進(jìn)王二媳婦手里。
“行啊,反正也沒多少了?!?/p>
這一舉動讓王二媳婦有些不好意思,囁嚅著。
“哎哎,謝謝啊…”
心中不禁暗暗鄙視自己之前的行為。
一時間,談笑聲在營地中回蕩,氣氛格外融洽。
清洗完畢,林秋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仿佛卸下了十斤重?fù)?dān)。
她將洗好的衣服晾在麻繩上,迎面吹來的涼風(fēng)輕輕撩起她半濕的頭發(fā),讓她感受到了穿越到這本書以來,少有的愜意。
她獨(dú)自一人,漫無目的地在周圍閑逛,享受著這片難得能見到綠色的地方。
走著走著,來到一處背陰的斜坡時,她看到了一大片半干枯的藤蔓。
腦海中忽然閃過在現(xiàn)代刷小視頻時看到的內(nèi)容:有些野生植物即便藤蔓干枯,地下的根莖也可能保存完好。
她心中一動,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扒開周圍的土。
不一會兒,一排排飽滿的山藥逐漸顯露出來,它們個頭碩大,表皮長滿根莖,看起來絲毫沒有腐爛的跡象。
林秋蘭興奮地大喊。
“大家快來啊,這里有山藥!”
附近的村民們聞聲,圍攏過來。
“二丫,啥是山藥???能吃嗎?”
其中一位大娘滿臉好奇地問道。
張郎中的小女兒張茯苓搶著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淮山,生的可以當(dāng)食材,曬干后還能入藥呢,我爹教過我們。”
大家一聽,頓時驚喜萬分,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有水的地方就是好??!”
“乖乖,這么一大片,得有多少??!”
“快去叫村長和秀才公過來看看!”
柳浩軒和村長等人很快趕來,他們頭發(fā)還濕漉漉地滴著水,顯然也是剛清洗完。
柳浩軒拿起一段村民用手刨出的山藥,眼睛放光,連連點(diǎn)頭。
“沒錯,的確是淮山,蒸煮烤食都可以,這下好了,大家不用擔(dān)心糧食問題了!”
村長激動得眼眶泛紅。
“老天待咱們村子不薄啊,不僅送來了水,還送來了吃食?!?/p>
柳浩軒看著這一幕,再次為自己當(dāng)初與李博文夫妻交好的舉動感到慶幸。
這二人哪是什么賭鬼和懶婦,分明就是他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