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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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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膩的汗珠順著我的鼻尖,砸進(jìn)身下那攤溫?zé)岬难?。屋外?/p>

我那撿來的便宜弟弟正發(fā)著高燒,嘴里念叨著想吃肉。我咬咬牙,

手里的剔骨刀使得更利索了。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我們窮山溝的寧靜。

幾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簇?fù)碇粋€肩上扛著星的男人,徑直走到我面前,聲音洪亮:“同志,

我們是來接首都陳司令失散多年的女兒,陳禾同志回家的?!蔽遥惡?,哦不,現(xiàn)在是江禾,

看著自己滿手的豬下水和一身血污,再看看他們锃亮的皮鞋,樂了?;啬膫€家?

這里就是我的家。還有,我正處理“尸體”呢,能不能等我搞完了再說?

01“你弟弟快不行了,這頭豬是我們家最后的指望?!蔽翌^也不抬,

手里的刀順著骨縫精準(zhǔn)地劃下去,豬后腿被我完整地卸了下來。這是生產(chǎn)隊分的病豬,

我爹娘不敢要,是我硬拖回來的。與其等著病死腐爛,不如賭一把,

給我那快燒成傻子的弟弟補補身子?!瓣惡掏?,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為首的男人聲音冷硬,帶著命令的口吻,他的眼神落在我手里的刀上,銳利得像要穿透我。

我終于抬起頭,沖他扯出一個笑:“同志,現(xiàn)在我叫江禾。而且,你看我這樣子,

像是能去見大司令的嗎?”我晃了晃沾滿豬油和血污的手,“要不,你們先搭把手,

幫我把這豬給分解了?”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靜。那幾個年輕的警衛(wèi)員臉都憋紅了,

想笑又不敢。只有那個領(lǐng)頭的男人,肩章上兩杠一星,叫陸宴的,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來。

他蹲下身,沒管地上骯臟的血水,撿起一根我用來刮毛的木棍,聲音低沉:“豬瘟,

淋巴結(jié)腫大,內(nèi)臟有出血點。你確定要給你弟弟吃?”我心里咯噔一下。行家!“不吃這個,

他今晚就得死。”我梗著脖子,這是我最后的倔強。穿越到這個缺衣少食的七零年代,

成了老江家撿來的閨女,我沒別的本事,就靠著上輩子當(dāng)獸醫(yī)的經(jīng)驗,

勉強讓這一家子沒餓死。陸宴盯著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鐘,

那目光像是要把我從里到外都分析一遍。忽然,他站起身,對我身后那個威嚴(yán)的中年男人,

也就是我的親爹陳司令,敬了個禮:“報告首長,情況復(fù)雜,建議先解決家屬問題。

”陳司令,陳振邦,看著我的眼神復(fù)雜得像一團亂麻,有心疼,有愧疚,還有陌生。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說出一句:“小禾,跟我們回家吧。你妹妹……你妹妹江蘭,

她從小身體就不好?!蔽倚α?。原來,當(dāng)年被抱錯的,不止我一個。我在鄉(xiāng)下吃糠咽菜,她,

那個頂替了我身份的江蘭,正在首都的將軍大院里,享受著本該屬于我的一切。“行啊,

”我把刀往豬肉上一插,站起身來,直視著我的親生父親,“想讓我跟你們走,可以。第一,

這頭豬,你們得幫我處理好,給我弟吊命。第二,給我家送一百斤糧食,兩百塊錢。不然,

我死也死在這兒?!边@就是我的投名狀。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我江禾,

不是他們能隨意揉捏的軟柿子。陸宴的嘴角似乎動了一下,快得讓人抓不住。

他脫下筆挺的軍裝外套,遞給警衛(wèi)員,然后卷起了白襯衫的袖子,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

他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刀給我?!蔽毅蹲×?。他這是……要親自動手?

一個軍中前途無量的年輕軍官,要在這窮山溝里,幫我處理一頭病豬?這個男人,有點意思。

02陸宴的手法比我更專業(yè),刀起刀落,沒有半分多余的動作。

他精準(zhǔn)地剔除了所有病變的淋巴和組織,只留下最精華的部分。陽光下,他專注的側(cè)臉,

鼻梁高挺,汗水順著他清晰的下頜線滑落,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感?!翱磯蛄??

”他突然開口,嚇得我一個激靈。我老臉一紅,嘴硬道:“我是在學(xué)習(xí)先進(jìn)經(jīng)驗。

”他沒再說話,只是把切好的肉用干凈的油紙包好,遞給我?!斑@些可以吃,

但必須高溫處理。其他的,我會處理掉?!标愓癜羁粗@一幕,眼神更加復(fù)雜。

他讓警衛(wèi)員留下錢和糧票,然后對我說:“小禾,上車吧?!蔽野差D好家里的一切,

看著高燒的弟弟喝下了第一口肉湯,才跟著他們上了那輛威風(fēng)的軍用吉普。車子開動時,

我回頭看了一眼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院,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車上,氣氛很沉悶。

陳振邦想找我說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我干脆閉上眼假寐。“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陸宴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我睜開眼,和他后視鏡里的目光對上:“該是我的,總會回來。

不該是我的,留也留不住。這道理,鄉(xiāng)下三歲小孩都懂?!薄澳愕故窍氲瞄_?!薄跋氩婚_,

難道哭哭啼啼地求你們把我認(rèn)回去嗎?”我反問,“那也太掉價了?!标懷缬植徽f話了,

只是開車的速度似乎快了一些。車子直接開進(jìn)了軍區(qū)大院,

這里的一切都和我那破敗的村子形成了鮮明對比。干凈的道路,整齊的樓房,

還有穿著軍裝來來往往的人們。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早已等在樓下,看到我下車,她捂著嘴,

眼淚就下來了?!拔业呐畠骸彼龖?yīng)該就是我的親生母親,秦芳。她沖過來想抱我,

卻在聞到我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時,動作停頓了一下。就在這尷尬的瞬間,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皮膚白皙,看起來像個瓷娃娃的女孩從她身后走了出來。

她怯怯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挽住秦芳的胳膊,小聲說:“媽,姐姐回來了,是好事,

您別哭了?!彼褪墙m。秦芳立刻摟住她,心疼地拍著她的背:“好孩子,

媽知道你受委屈了?!蔽艺驹谠?,像個局外人,冷眼看著她們母女情深。

好一個“受委_屈_了”。江蘭朝我露出一個柔弱又無辜的微笑,那笑容的背后,

藏著不易察覺的挑釁。她邁著小碎步朝我走來,似乎想要表示親近。

就在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腳下一崴,直直地朝我身側(cè)的石階上摔去!“啊!

”她驚呼一聲。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沒動。就在她即將摔倒的瞬間,

一只強有力的手臂從我身后伸出,穩(wěn)穩(wěn)地?fù)谱×怂?。是陸宴。江蘭驚魂未定地靠在陸宴懷里,

眼淚汪汪:“謝謝你,陸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別怪我?!彼@話,

瞬間就把矛頭指向了我。好像是我站在這里,礙著她的路了。我還沒開口,

陸宴卻先放開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他看著江蘭,語氣平淡,

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路很平,下次走路,看著點?!?3江蘭的臉,瞬間白了。

秦芳心疼地跑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江蘭,對著陸宴埋怨道:“小宴,你怎么這么說蘭蘭?

她就是太善良,想跟姐姐親近,才沒注意腳下?!闭f完,她又轉(zhuǎn)向我,

語氣里帶著責(zé)備:“小禾,你也是,看到妹妹要摔倒了,怎么也不知道扶一把?

你們是親姐妹啊!”我差點氣笑了。這就是我的親媽?一見面,不問我十八年過得好不好,

先給我扣上一頂冷血無情的帽子?!皨?,”我學(xué)著江蘭的樣子,叫得又輕又軟,

“鄉(xiāng)下的路不好走,我們都練出來了,輕易摔不著。我以為妹妹也跟我一樣,身子骨結(jié)實呢。

”我這話,明著是夸她,暗著是諷刺她嬌氣。順便還點了一下,我們倆的成長環(huán)境,

天差地別。秦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陳振邦皺著眉頭,沉聲喝道:“都別在外面站著了,

像什么樣子!回家說!”所謂的“家”,是一棟兩層的小樓,家具都是嶄新的,

地板擦得能照出人影。這和我家那漏雨的土坯房,簡直是兩個世界。江蘭被秦芳扶著,

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小口地喝著水,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我則像個木樁子,杵在客廳中央。

“小禾,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标愓癜钪噶酥笜巧希澳愕姆块g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我點點頭,正要上樓,江蘭突然開口了:“爸爸,姐姐的房間,是用我以前的書房改的嗎?

我那些書和畫……”“都給你搬到隔壁房間了。”陳振邦的語氣有些生硬。“哦,

”江蘭低下頭,聲音里帶著哭腔,“我知道了,本來就該是姐姐的。我就是……有點舍不得。

”瞧瞧,多會說話。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塑造成一個顧全大局、委曲求全的可憐人。而我,

成了那個搶走她心愛之物的惡人。我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她:“既然舍不得,

那就換回來。我在鄉(xiāng)下睡慣了草棚,住不慣這么好的房間。要不,我還是住柴房吧?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胡話!”陳振邦一拍桌子,怒了。陸宴一直沒說話,

此刻卻突然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沒有責(zé)備,反而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我心里冷笑,繼續(xù)加碼:“爸,我沒說胡話。你看我這身力氣,劈柴挑水,樣樣都行。

住在柴房,干活也方便。總不能白吃白喝,讓人說閑話吧?”我這話一出,不僅是陳振邦,

連秦芳的臉色都變了。我這是在告訴他們,我不是回來享福的,

我是帶著一身“窮酸氣”和“勞動人民本色”回來的。你們要是嫌棄,我隨時可以走。

“夠了!”陳振邦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軍人的威壓,“江禾,這里是你的家!

沒人讓你睡柴房!陸宴,你帶她去房間。”陸宴站起身,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跟著他上樓,路過江蘭身邊時,我看到她藏在長發(fā)下的眼睛里,充滿了怨毒。

到了房間門口,陸宴停下腳步,沒有進(jìn)去的意思。他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像是在審犯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問?!皥蟾媸组L,我想洗澡?!蔽一卮鸬靡槐菊?jīng)。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那你問的是哪個?”我揣著明白裝糊涂,

“是問我為什么不跟小白花妹妹上演姐妹情深,

還是問我為什么不抱著親爹親媽的大腿痛哭流涕?”陸宴被我噎了一下。

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裂痕?!澳惚任蚁胂蟮?,要聰明得多?!彼詈笳f。

“彼此彼此?!蔽一鼐吹溃澳阋脖任蚁胂蟮?,要多管閑事得多。”說完,我不再理他,

推門走進(jìn)了那個“屬于我”的房間。房間很大,很漂亮,帶著陽光的味道。

可我一點都感覺不到溫暖。關(guān)上門,我靠在門板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陸宴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了幾秒,然后才離開。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院子里,

江蘭正依偎在秦芳身邊,低聲說著什么,逗得秦芳露出了笑容。而我的親爹陳振邦,

正和陸宴站在一棵大樹下,表情嚴(yán)肅。這個家,比我想象的還要復(fù)雜。而我,

一個剛從豬圈里爬出來的“真千金”,想要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光靠聰明,恐怕還不夠。

我需要一把刀。一把比我殺豬時,更鋒利的刀。04洗完澡,

換上秦芳給我準(zhǔn)備的的確良新裙子,我渾身都不自在。鏡子里的人,皮膚粗糙,眼神銳利,

和這身衣服格格不入。我索性脫了裙子,換上自己帶來的粗布衣褲。舒服。下樓時,

飯菜已經(jīng)擺好了。四菜一湯,有魚有肉,白米飯管夠。這伙食,比我們村里過年還好。

江蘭已經(jīng)換了一身粉色的連衣裙,坐在秦芳身邊,看起來更像她們的女兒?!靶『?,

快來吃飯?!标愓癜钫泻粑摇N易哌^去,沒坐秦芳給我留的位置,而是坐在了陳振邦的對面,

正對著江蘭?!敖憬阍趺床淮寢尳o你買的裙子?是不喜歡嗎?”江蘭夾了一筷子青菜,

柔柔地問?!按┎粦T?!蔽夷闷鹂曜樱瑠A了一大塊紅燒肉塞進(jìn)嘴里,“干活不方便。

”秦芳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在家里,你還想干什么活?女孩子家,要學(xué)著文靜一點。

”“哦,”我咽下嘴里的肉,看著她,“那妹妹平時都干些什么?讀書?畫畫?

”“蘭蘭她……”秦芳剛要開口,江蘭就搶著說:“姐姐,我身體不好,做不了重活。

平時就是看看書,彈彈琴?!薄罢婧??!蔽矣芍缘刭潎@,“不像我,只會殺豬。

”“噗——”對面的陸宴,剛喝進(jìn)去的一口湯,差點噴出來。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臉都紅了。

陳振邦和秦芳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江蘭的眼圈也紅了,

委屈地看著我:“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知道,我占了你的位置,

享受了本該屬于你的父愛母愛。如果你覺得打我罵我能讓你開心一點,你……”“停。

”我打斷她的表演,“我沒怪你。當(dāng)年我們都是襁褓里的嬰兒,什么都不知道。要怪,

也該怪那些始作俑者?!蔽以掍h一轉(zhuǎn),看向陳振邦:“爸,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她,

怎么會被抱錯?”這才是關(guān)鍵。我不相信,在軍紀(jì)森嚴(yán)的部隊醫(yī)院,

會發(fā)生這么離譜的“意外”。陳振邦的臉色沉了下去,他看了一眼陸宴,

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陸宴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開口道:“這件事,

涉及到一些機密。本來不該告訴你,但你現(xiàn)在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有權(quán)知道真相。

”他頓了頓,說出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你和江蘭,不是被抱錯的。你是被人偷走,而她,

是被人刻意放進(jìn)來的?!蔽业男拿偷匾怀?。“什么意思?”“意思就是,

這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陰謀?!标懷绲穆曇艉芾洌笆四昵?,你父親在一次重要任務(wù)中,

得罪了一個潛伏的敵特組織。他們?yōu)榱藞髲?fù),偷走了你,

然后把江蘭——一個他們早就準(zhǔn)備好的,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嬰兒,

放在了你的襁yǐng褓里。”我的腦子嗡的一聲。“他們料定,一個病弱的孩子,

會耗盡陳司令和秦阿姨大部分的精力,讓他們無暇他顧,也無法在事業(yè)上更進(jìn)一步。同時,

也能以此為要挾,在關(guān)鍵時刻,逼迫你父親就范?!鼻胤嘉孀×俗?,早已泣不成聲。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江蘭總是病懨懨的,為什么秦芳對她那么小心翼翼。原來,

這十八年的“母女情深”,是建立在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上?!澳恰莻€組織呢?”我問。

“三年前,已經(jīng)被我們一網(wǎng)打盡。”陸宴說,“但首惡,也就是江蘭的‘親生父親’,

一直負(fù)隅頑抗。直到半個月前,我們才將他抓獲。從他的日記里,我們才知道了這個秘密。

”我看著對面,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江蘭?!八?,她都知道?

”陸宴搖了搖頭:“根據(jù)我們的審訊,江蘭的‘父親’為了讓她能安心當(dāng)好這顆棋子,

從小就給她灌輸‘你就是陳家的女兒’這個念頭。她可能,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陳司令的女兒。

”“可能?”我抓住了這個詞。陸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沒有確鑿證據(jù)之前,

我們只能做這樣的判斷。”我懂了。江蘭,現(xiàn)在是這個家里最不穩(wěn)定的因素。

如果她真的不知情,那她就是個可憐人。但如果,她是在演戲呢?

如果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和那個敵特組織還有聯(lián)系呢?那她就不是小白花,

而是一條潛伏在身邊的毒蛇。這頓飯,再也吃不下去了。飯后,陳振邦把我叫進(jìn)了書房。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已經(jīng)泛黃的撥浪鼓,遞給我:“小禾,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

爸爸……對不起你?!蔽医舆^撥浪鼓,上面還刻著一個小小的“禾”字。十八年的隔閡,

在這一刻,似乎有了松動。“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蔽艺f,“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

搞清楚江蘭到底是什么情況。”“你懷疑她?”陳振邦有些意外。“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看著他,“爸,你在軍隊里帶兵,應(yīng)該比我更懂這個道理。

一個能在我們家潛伏十八年的人,會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單純無害嗎?”陳振邦沉默了。

他戎馬一生,見過的陰謀詭計無數(shù),又怎么會看不出江蘭那些小動作里的心機。只是,

十八年的養(yǎng)育之情,讓他下意識地選擇了逃避?!斑@件事,我會讓陸宴去查。”他疲憊地說,

“你剛回來,好好休息。以后,這個家,有我?!蔽易叱鰰?,看到江蘭正端著一盤水果,

站在門口??吹轿页鰜?,她勉強地笑了笑:“姐姐,吃水果。

爸爸他……是不是跟你說什么了?”她是在試探我。我拿起一個蘋果,

在她面前狠狠地咬了一口,聲音清脆。“沒說什么,”我笑瞇瞇地看著她,“就是讓我以后,

多照顧照顧‘妹妹’你。”我特意在“妹妹”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江-蘭的臉色,

又白了一分。05接下來的幾天,我成了陳家最“游手好閑”的人。秦芳想讓我學(xué)彈琴,

學(xué)畫畫,把我培養(yǎng)成一個真正的“名媛”。我一概拒絕。我更喜歡往軍區(qū)大院的后山跑。

那里有我熟悉的草藥,有能讓我一展身手的兔子和野雞。每次我拎著“戰(zhàn)利品”回家,

都能成功地讓秦芳和江蘭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陳振邦倒是沒說什么,

只是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像在看一個……嗯,無法理解的神秘物種。只有陸宴,

偶爾會在后山碰到我。他通常是在跑步鍛煉,看到我設(shè)下的陷阱,會停下來研究半天。

“你這套索,倒是精巧?!彼钢粋€我剛布置好的兔子陷阱,“跟誰學(xué)的?

”“我們村最好的老獵人?!蔽乙贿吿幚聿菟?,一邊回答,“想學(xué)???我可以教你啊。

拜師費,一頓紅燒肉?!薄啊彼直晃乙×?。這個男人,

平時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臉,可每次被我一撩撥,那層冰殼子就會出現(xiàn)裂縫,還挺好玩。

我發(fā)現(xiàn)他有個習(xí)慣,每次思考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用食指,輕輕敲擊自己的武裝帶。

那個動作,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節(jié)奏感和力量感?!敖m那邊,查得怎么樣了?

”我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陸宴的眼神沉了下來,敲擊的動作也停了?!皼]有直接證據(jù)。

她這些年,一直被保護(hù)得很好,幾乎不與外界接觸。社交圈子,干凈得像一張白紙。

”“太干凈了,本身就是一種問題。”我說?!皼]錯?!标懷缳澩?,

“所以我們正在從外圍查。當(dāng)年負(fù)責(zé)接生的醫(yī)生護(hù)士,還有她那個所謂的‘養(yǎng)母’,

都已經(jīng)納入了我們的調(diào)查范圍?!蔽尹c了點頭,心里有了計較。這天下午,

我正在院子里曬草藥,江蘭突然走了過來。她手里拿著一件毛衣,怯生生地對我說:“姐姐,

天快涼了,我給你織了件毛衣,你試試?”毛衣是白色的,織得很精致。“我不要。

”我直接拒絕?!敖憬恪彼廴τ旨t了,“你為什么總是對我這么有敵意?我知道錯了,

我愿意離開這個家,把你的一切都還給你……”“那你怎么還不走?”我反問。

她被我噎得說不出話,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昂昧?,別演了?!蔽艺酒鹕恚?/p>

拍了拍手上的草屑,“你那點小伎倆,騙騙我媽還行,在我這兒,不好使。你到底想干什么,

直接說?!苯m的表情瞬間變了。那股柔弱和委屈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淬了毒的怨恨。“江禾,你別得意!”她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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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8 04:14: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