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收購風(fēng)暴經(jīng)濟寒冬如刀,割在每個人的臉上。公司賬戶的數(shù)字,一天比一天蒼白。
老板的煙灰缸堆成小山,電話打到凌晨三點。我以為結(jié)局是關(guān)門、遣散、一地狼藉。
可就在昨天,他在工作群甩出一條消息——“喜報:星辰公司正式收購本公司。
”落款還是那個熟悉的笑臉表情。緊接著又一條:“我,從明天起,開始休假。
”群聊瞬間炸開,有人歡呼,有人茫然。而我盯著屏幕,忽然覺得,這場“救援”,
像極了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第二天,我就被助理叫到新老板辦公室。敲開門,
就見一個女子站在陽臺喝著咖啡,背對著他,威壓十足,周身彌漫著冷氣壓?!袄习?,
你找我”林辰說。女人轉(zhuǎn)過身來說,“對,終于找到你了,就這么不告而別,
你以后就做我特助,不能說不?!蹦抗馊缇?,我悶不吭聲低頭不語。
那晚我從甲方的酒局逃出來,胃里翻江倒海,沖進(jìn)廁所想吐個干凈。卻在昏暗的燈光下,
看見她——一個從沒見過的女人,靠在隔間門邊,高跟鞋歪斜,裙擺沾了水漬,
眼看就要滑倒在地。她美得不真實,像從雜志撕下來的一頁,只是此刻眼神渙散,唇瓣發(fā)顫,
酒氣濃得嗆人。我伸手扶她,她軟綿綿地倒進(jìn)我懷里,發(fā)絲掃過我脖頸,
一股雪松與玫瑰的香氣撲面而來?!靶〗?,你朋友呢?電話呢?”我一遍遍問,她只是輕哼,
睫毛輕顫,像只迷途的蝶。大廳空蕩,沒人認(rèn)領(lǐng)她。我不能扔下她不管。于是,
我抱著她打車回了家——一個陌生女人,沉甸甸地壓在我臂彎里。把她安置在沙發(fā)上,
蓋上毯子,我松了口氣,轉(zhuǎn)身洗澡。熱水沖走一身疲憊,我擦著頭發(fā),裹著浴巾鉆進(jìn)被窩。
可剛閉眼——我猛地驚醒。床,明顯凹下去一塊。我屏住呼吸,緩緩掀開被角。黑暗中,
她躺在那里,濕發(fā)貼在肩頭,裙裝不知何時換成了我的T恤,赤著腳,像一只悄然潛入的貓。
“你……怎么進(jìn)來的?”我聲音發(fā)抖。她緩緩側(cè)過臉,唇角勾起一抹笑,
輕得像風(fēng):“門沒鎖?!比缓螅遗步淮?,
呼吸落在耳畔:“而且……你抱我回來的時候,心跳很快?!蔽覝喩斫┳。恢螘r睡著了。
我睜開眼,頭痛欲裂,陽光刺得我瞇起眼睛。地上散落著枕頭和被子,而她正站在床邊,
臉色煞白,雙手緊緊抓著床單,像是要抓住什么證據(jù)?!靶〗?,”我坐起身,聲音沙啞,
“我昨晚送你回來,你睡著了,我把你放在沙發(fā)上。后來……是你自己進(jìn)我房間的。
我什么都沒做,我連碰都沒碰你?!彼读艘幌?,低頭看了看自己還穿著內(nèi)衣,
衣服整齊地疊在床頭——那是她昨晚脫下的。她眼神中的憤怒開始動搖,
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困惑和羞愧?!拔摇矣浀谩彼?,“我只記得頭暈,
然后……好像做了個夢?!薄澳愫葦嗥?。”我苦笑,“我倒是想解釋,可你一醒來就罵人。
”她沉默了,手指微微發(fā)抖??諝饽塘藥酌?,
然后她突然說:“對不起……我……我太沖動了?!蔽覕[擺手:“算了,換誰誰不慌?
不過……”我頓了頓,看著她,“你為什么會一個人去那種飯局?
”她眼神一黯:“甲方逼的。說是‘融洽關(guān)系’,其實就是酒局拼酒。我推不掉。
”我心頭一沉。原來她也不過是這職場游戲里被逼到角落的人。正想說點什么,手機響了。
是助理發(fā)來的消息:「林辰,新老板讓你十分鐘后開管理層會議,她點名要你坐她旁邊?!?/p>
我抬頭,張梓琳已經(jīng)整理好情緒,站得筆直,一身黑色職業(yè)套裝,長發(fā)挽起,冷艷逼人,
哪還有半點之前那夜的醉酒狼狽的模樣?!八浴蔽铱嘈?,“你就是新來的老板?
星辰集團的張總?”她看著我,嘴角微揚,帶著幾分挑釁:“現(xiàn)在知道怕了?”“不是怕,
”我站起身,拍了拍褲子,“是頭疼。以后是上下級,能不能別把私事帶進(jìn)辦公室?
”“不行?!彼呓徊?,聲音壓低,帶著一絲笑意,“你救了我,我記著。
但我也警告你——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人,別想逃?!蔽毅蹲?。她轉(zhuǎn)身走向辦公室門口,
高跟鞋敲擊地面,清脆如鐘。“對了,”她回頭,眸光如星,“……謝謝你沒趁人之危。
”門關(guān)上,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動。2 命運轉(zhuǎn)折原來,那個荒唐的夜晚,
竟成了命運的轉(zhuǎn)折點。而現(xiàn)在,風(fēng)暴才剛剛開始。張梓琳成了我的夢魘,
也成了我每天睜眼就想逃避的人。她不再是那個酒后昏沉的陌生女人,而是我頭頂?shù)睦习澹?/p>
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總監(jiān)。她一個眼神,就能讓我升職加薪;一個決定,也能讓我卷鋪蓋走人。
可她偏偏不用權(quán)力壓我,而是用溫柔一點一點地腐蝕我的防線?!傲殖剑?/p>
華東區(qū)的客戶要見項目負(fù)責(zé)人,你跟我去一趟。”“林辰,總部來人考察,
你得配合我做匯報?!薄傲殖?,慶功宴散了,我車被拖走了,你送我回家吧,就這一次。
”每一次,她都說“就這一次”??擅恳淮?,都成了下一次的開始。她從不越界,
卻總在邊界線上跳舞。一次出差回程的高鐵上,她靠在我肩上睡著了。我僵著身子不敢動,
生怕呼吸重了,就成了越軌的證據(jù)。她發(fā)絲蹭著我脖頸,像細(xì)小的電流竄過皮膚。我閉上眼,
腦海里卻是另一個人——蘇念。蘇念,行政部的蘇念。穿淺藍(lán)色連衣裙,說話時總低著頭,
像一株安靜生長的鳶尾。我們共事三年,她說過最多的一句話是:“林辰,這是你要的文件。
”而我,偷偷記住了她每天帶的便當(dāng)——周一紫菜包飯,周二南瓜粥,
周三……是紅豆糯米團,她最愛吃的。我曾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假裝偶遇她三次。
每次都說“剛好路過”。其實,是我查了她的排班表。我愛她,愛得小心翼翼,
像捧著一盞快滅的燈??晌覐奈撮_口。因為我怕,怕一開口,連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的資格都沒了。
而張梓琳,她像一把火,燒得我無處可逃。她開始“不經(jīng)意”地出現(xiàn)在我生活里。
我常去的健身房,她辦了卡;我愛喝的那家手沖咖啡館,
她成了???;甚至連我手機里單曲循環(huán)的那首《漠河舞廳》,她某天開會時,
竟輕輕哼了出來。我終于忍不住問她:“你到底想怎么樣?”那天下著雨,
她剛開完一場長達(dá)四小時的會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聲音很輕。她關(guān)上門,
辦公室只剩我們兩人。“我想怎么樣?”她笑了,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林辰,
你有沒有想過,你對蘇念的喜歡,可能只是一種‘安全的幻想’?”我心頭一震。
“她從不主動找你,對嗎?你送她傘,她只說謝謝;你幫她修電腦,她連杯咖啡都不請。
你愛的,是那個永遠(yuǎn)溫柔、永遠(yuǎn)得體、永遠(yuǎn)不會拒絕你的蘇念——可你根本不知道,
真實的她,是什么樣子?!蔽疫o拳頭:“至少她不會玩弄感情?!薄巴媾??”她轉(zhuǎn)過身,
眼神銳利,“我什么時候玩弄過你?我請你吃飯,你拒絕;我約你看展,
你說加班;我送你回家,你堅持打車。林辰,我不是在誘惑你,我是在等你主動靠近我。
”她走近一步,聲音輕下來:“可你一直在等一個永遠(yuǎn)不會回頭的人。”我沉默。
她忽然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是蘇念。她站在公司后門的巷子里,
被一個男人摟著肩膀,笑得燦爛。男人不是我,是市場部新來的副主管,陳銳。
“他們在一起三個月了?!睆堣髁照f,“上周五,他們一起去民政局領(lǐng)了證?!蔽沂忠欢?,
照片掉在地上。原來我守了三年的白月光,早已落入別人的懷抱。而我,像個笑話,
還在偷偷寫情書,藏在備忘錄里,標(biāo)題是《致蘇念》。我走出辦公室,沒撐傘,
任雨水打在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別的什么。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醒來時,
躺在張梓琳家的沙發(fā)上,身上蓋著毯子。她坐在廚房吧臺,穿著寬松的白襯衫,正在煮面。
“你打電話給我,說‘我撐不住了’?!彼^也不回,“我去找你,你在酒吧角落,
手里攥著一張紙,寫滿了‘為什么’。”我低頭,看見那張紙,已被淚水暈開字跡。
她端來一碗面,輕輕放在我面前:“我不會趁人之危。但林辰,
你得明白——你逃避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蔽姨ь^看她:“那你呢?你為什么要我?
”她坐下,直視我:“因為那天晚上,你抱著我走的時候,沒有占便宜,沒有拍照,
沒有炫耀。你把我當(dāng)人,而不是獵物。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等了半輩子的人。
”我苦笑:“可我現(xiàn)在心里空了,我不知道我想要誰?!薄澳蔷蛣e急著填滿?!彼p聲說,
“感情不是填空題,是選擇題。你可以選蘇念,可以選我,也可以選自己。”我看著她,
忽然發(fā)現(xiàn)——她眼底也有疲憊,有傷痕,有和我一樣的迷茫。她不是完美的誘惑者,
她也是個受傷的人。她靠近我,不是為了征服,而是為了確認(rèn)——這世上,還有人值得信任。
從那天起,我不再逃避她。3 職場迷情我開始和她一起出差,但保持距離。我送她回家,
但堅持在樓下等她上樓。我接受她的好意,但不回應(yīng)曖昧。她也不再逼我。
她只是每天給我?guī)б槐Х龋患犹?,一如我?xí)慣的口味。她會在會議中護我,
也會在項目里重用我。她甚至幫我推掉了集團副總安排的相親?!傲殖剑愕氖?,我來擋。
”她說得理所當(dāng)然。我問她:“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她笑:“因為我相信,
真心值得被善待?!碧K念婚禮那天,陽光太亮,亮得刺眼。我坐在第一排,西裝筆挺。
蘇念挽著陳銳的手走過紅毯,笑容溫婉,像一幅畫。司儀問:“林辰先生,作為見證人,
您是否祝福這對新人?”我站起身,聲音平穩(wěn):“我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
”掌聲響起,我坐下,指甲卻深深掐進(jìn)掌心,滲出血痕。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
醒來時,躺在公司樓下長椅上,手機里有十七條未讀消息,全是張梓琳發(fā)的:“你還好嗎?
”“別把自己弄丟了。”我沒回。有些痛,只能一個人吞。不到兩個月,微信突然震動。
頭像一閃——蘇念。消息只有一句:“林辰,我在老地方等你,就見一面?!崩系胤?,
是那家我們曾“偶遇”過無數(shù)次的咖啡館。我本不該去。可手指像有自己的意志,
點了“好的”。她來了,穿一件淺灰色針織裙,瘦得驚人,眼底烏青,像熬過無數(shù)個無眠夜。
她沒笑,只是看著我,輕聲說:“他一個月只回三次家,每次不超過兩小時。電話不接,
消息不回。林辰,我像個守寡的人?!蔽椅站o咖啡杯,沒說話?!拔覒言辛??!彼皖^,
聲音發(fā)抖,“可我不敢告訴他。我怕他讓我打掉,或者……更糟,他根本不在乎。
”我心頭一震?!澳翘旎槎Y上,你站起來祝福我們,我差點哭出來。”她抬頭看我,
“因為我知道,你才是那個真正想娶我的人?!蔽液韲蛋l(fā)緊?!翱晌疫x了‘合適’,
沒選‘心動’。”她苦笑,“現(xiàn)在,我每天晚上抱著枕頭哭,怕黑,怕孤獨,
怕這一生就這樣廢了?!彼f著說著,開始喝酒。從咖啡換成紅酒,從紅酒換成威士忌。
我勸她別喝,她卻一杯接一杯:“林辰,你有沒有試過,一個人在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沉默。凌晨一點,她忽然靠在我肩上,
渾身發(fā)燙:“我好冷……帶我走……別讓我回去……”我慌了,想叫車送她回家。
可她死死抓住我的手,
眼神迷離:“不要回家……我不要回那個空房子……帶我去酒店……求你……”我猶豫了。
理智在尖叫:不能去!可她的眼淚、她的顫抖、她的絕望,像一把刀,割開我最后一道防線。
我訂了酒店。不是為了占有,而是怕她出事。我讓她躺在沙發(fā)上,自己坐在床邊,守著她。
可她沒睡。她坐起身,一步步走向我,眼神突然清醒,卻又帶著某種決絕。她跪下來,
抱住我的腰,臉貼在我胸口:“林辰……抱我……像男人抱女人那樣……”我僵住。
她開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動作緩慢,帶著醉意,卻又像一場預(yù)謀。
“我老公從沒這樣抱過我……從沒……”她哽咽,“可你……你一直都在……”我心跳如雷,
呼吸急促。她靠得越來越近,唇幾乎貼上我的頸。她的手滑進(jìn)我襯衫,體溫燙得驚人。
我腦子一片空白,身體卻在回應(yīng)——欲望如潮水般涌來。她倒在床上,裙子被扯開,
肩頭裸露,眼神迷離卻帶著挑釁:“林辰……來……就這次……沒人會知道……”我俯身,
手已經(jīng)伸向她。她的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像在等待最后一擊。
可就在那一秒——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婚戒。銀色的圈,冷冷地閃著光。我猛地清醒。
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我一把推開她,踉蹌后退,撞上墻壁?!疤K念!你清醒一點!
”我聲音發(fā)抖,“你還是已婚女人!你有丈夫!你還有孩子!”她愣住,
眼神從迷亂轉(zhuǎn)為崩潰。“可他不要我了!”她尖叫,“他不要我了!那你為什么不能要我?!
”我喘著氣,撿起她的衣服,扔給她:“穿上。我送你回去?!彼读藥酌?,忽然開始大笑,
笑得眼淚橫流:“林辰,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是不是覺得我活該?”“我不覺得你賤。
”我聲音沙啞,“我覺得你可憐??烧驗榭蓱z,才更不能錯上加錯?!蔽姨嫠┖靡路?,
拉上拉鏈,像在照顧一個醉酒的孩子。我叫了車,送她回家。她一路上沒說話,
只是盯著窗外,像一具空殼。第二天,我請了假。我需要時間,消化這場幾乎失控的夜晚。
而張梓琳,依舊在出差。她發(fā)來一條消息:“等我回來,我們談?wù)劇!蔽一兀骸昂谩?/p>
”4 地下戀情三天后,她回來了。她沒問我去了哪里,沒問蘇念的事。
她只是站在我工位前,說:“今晚,陪我去個地方?!蔽覀?nèi)チ顺墙嫉囊患茵B(yǎng)老院。
她帶我走進(jìn)一間病房,床上躺著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這是我母親。
”她輕聲說,“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已經(jīng)不認(rèn)得我了。”我震驚地看著她。她坐在床邊,
握住母親的手:“她年輕時,也愛過一個男人。可家里逼她嫁給了有錢人。她忍了一輩子,
直到我父親去世,才敢偷偷去看他??赡侨艘呀?jīng)有了家庭,孩子都上大學(xué)了?!彼ь^看我,
眼神平靜:“她臨走前對我說:‘女兒,別像我。愛一個人,就要敢要,敢爭,敢承擔(dān)后果。
’”我心頭一震?!傲殖?,我知道你昨晚去了酒店。”她忽然說。我渾身一僵。
“蘇念的丈夫在公司鬧,說你勾引他妻子??晌也榱吮O(jiān)控,
也問了酒店前臺——你們是進(jìn)了房間,但是你沒有一會就把人送回家了,兩人衣服是整齊的。
”我低頭:“可我差點……真的做了?!薄叭瞬皇强俊疀]做’來證明清白的,”她走近我,
“是靠‘在最后一刻,選擇了不’。”她握住我的手:“你沒有趁人之危,
你沒有背叛自己的心。這比什么都重要?!蔽已劭舭l(fā)熱?!暗殖?,”她直視我,
“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對蘇念的感情,不是愛,是執(zhí)念。你守了她三年,
不是因為她多特別,而是因為你害怕失去‘被需要’的感覺。你救了我,她找你,
你們都需要一個救贖者??赡悴皇蔷仁乐?,你是人?!蔽页聊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