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目眥欲裂:“等等等,老二回來了拿他能有什么辦法?
你是他父親,你就這樣不管了?”
陳老頭坐到了床沿上:“我怎么管?
咱家謙兒和素素嚇的蹲到院墻那邊瑟瑟發(fā)抖,你說我怎么管?
萬一他真發(fā)瘋,把火發(fā)到咱家?guī)讉€孩子身上,你說怎么辦?
他今天一再的說要去州學(xué),要不咱們痛痛快快的把家分了吧!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他二十畝上等田,三十畝中等田,五十畝下等田了。
給了他田地,他應(yīng)該就不會再鬧騰了。”
他這樣說,他就不信這老婆子還坐得住?
聽了他的話,陳老太果然沒坐?。骸八氲拿?,憑什么給他那么多田地?
只是一個野種罷了!
想在我陳家作威作福,美的他。
你等著,我這就去收拾他。
我是他娘,我還真不信他敢沖我動手?!?/p>
說著話,她一轱轆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穿鞋,拉開房門,怒氣沖沖的向著后院走去。
陳老頭看著她的背影,他的唇角緩緩的勾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
如果搭上老婆子的命,就能把陳懷遠(yuǎn)送進(jìn)去,老婆子應(yīng)該也是愿意的吧!
那貴人家應(yīng)該也沒什么說的,畢竟他連自己老婆子的命都搭上了。
看著陳老頭臉上那抹殘忍的笑,陳懷遠(yuǎn)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眼里的神情很是平靜。
“也不知道老虔婆知不知道她男人想讓她死?”
閉著眼睛的謝晏清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睜開眼睛看著他:“你在胡說什么?”
陳懷遠(yuǎn)看著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你看,連你都不信陳老頭會那樣做,那老虔婆怎么可能會信?
你可不要被陳老頭的仁善給騙了,這個家里陳老頭才是那個最壞的人。
分家給我分點(diǎn)地,不給我分錢,還要給我一些莫須有的債務(wù)。
明明不想分家,卻要做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
他知道我力氣大,卻攛掇著老虔婆過來找我算賬。
一旦我動了手,你想想 老虔婆死了我會有什么結(jié)果?
你說他是個好人,反正我是不信?!?/p>
謝晏清直接又閉上了眼,為自己辯駁了一句:”我沒說他是個好人。”
陳老頭居然有這么深的城府嗎?
虧他還一直覺得陳老頭是個好人。
陳老頭是天生適合當(dāng)戲子的人,要不然他怎么可能騙得了整個村莊的人?
陳懷遠(yuǎn)看著他,有些咄咄逼人。
“可你剛剛的表情告訴我,你覺得他是個好人,或者你曾經(jīng)以為他是個好人。”
說到這里,他像想起來了什么似的,盯著謝晏清的臉仔細(xì)的看了起來。
“不對呀,你剛來陳家村照理說你對他們也不熟悉。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認(rèn)識他們很久似的?”
這貨,莫非……
他能重生,為什么別人不能重生?
嘖嘖嘖,如果謝晏清也是重生的,這就好玩了,國公府還有安寧日子過嗎?
謝晏清睜開眼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然后又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你也知道我有內(nèi)力,我知道的那些還不都是聽別人說的。
上午那些人嘰嘰喳喳的,恨不得把陳家的祖宗八代都給扒一遍。
陳家人除了陳老太和你,個個都沒問題,這陳老頭人品反而更好?!?/p>
這貨不會是懷疑他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
重生這樣神奇的事,怎么可能會有人知道?
陳懷遠(yuǎn)盯著謝晏清,笑了起來。
“既然他人品那么好,為什么他枕邊人卻不是個好人?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如果他真是好人,怎么會允許別人說自己枕邊人不好?
陳家個個都是好人,除了我和老虔婆,這可真是個大笑話!
別看老虔婆轉(zhuǎn)過身罵我是野種,是畜生,其實(shí)她并沒有當(dāng)著我的面做過什么惡。
從某方面來說,老虔婆挺有演戲的天賦,能伸能屈說的就是她。
這樣的她,怎么會傳出她對我不好的流言?
這些流言都是誰傳出來的?
反正不是我。
最初的時候老虔婆還讓我去澄清,結(jié)果越澄清,她的名聲反而越壞。
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來我知道了,這個家需要個惡人來承擔(dān)所有的罪名,老虔婆就是那個惡人?!?/p>
不承認(rèn)沒關(guān)系,只要有了懷疑他就會一點(diǎn)點(diǎn)的去證實(shí)。
就算結(jié)果不是他想的那樣,那也沒關(guān)系。
畢竟從他回來的那刻起,他就沒想著讓國公府過太平日子。
謝晏清再次睜開了眼睛,盯著陳懷遠(yuǎn)的眸底。
“你也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樣無能,純善。
你還是考慮考慮如何對付老虔婆吧!”
陳懷遠(yuǎn)捏的拳頭咔咔作響:“只要她想找死,我就如她所愿?!?/p>
不能多造殺孽,又不是不能殺人,忍,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大不了他被雷多劈兩下,像那樣的禍害,如果死了,也只能算是替天行道。
他的聲音剛落,院門那邊就傳來了沉重的拍打聲。
“大牛,大牛,開門,你開門?!?/p>
謝晏清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他:“來了,你要如何應(yīng)對她?”
陳懷遠(yuǎn)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張揚(yáng)的笑。
“她想死,我成全她,不就是殺人嗎?
我又不是沒殺過?”
說到這里,他往床邊走了兩步,緊緊的盯著謝晏清的雙眼,狀似瘋魔。
“我已經(jīng)不是陳大牛了,我是陳懷遠(yuǎn)。
從改名字的那刻起,我已經(jīng)獲得了新生。
既然我委屈求全依然過不了我想過的日子,那我為什么還要委曲求全?”
說著話他伸出手拍了拍謝晏清的肩膀。
他的聲音很溫柔,只是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反而一片冷冽。
“記住了,你是我夫君,這一輩子都別想著逃離我。
你去哪我去哪,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所以不要想著遠(yuǎn)離我,否則后果你承擔(dān)不起?!?/p>
謝晏清看著他低低的笑了起來:“有什么后果是我承擔(dān)不起的?
我為什么要遠(yuǎn)離你?
你也說了我是你夫君,我怎么會離開你?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