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看看陳老頭,又看看陳懷素。
“素兒,你跟娘說說,那個畜生怎么了?”
陳懷素有些惶恐的搖了一下腦袋:“娘,爹沒打大哥?!?/p>
聽她喊陳懷遠大哥,陳老太氣不往一處來。
“叫什么大哥?
那就是個畜生,是咱們陳家的一條看門狗?!?/p>
身份再高貴,管什么用?
到了她這里,是龍也得給她盤著。
更別說那畜生怎么可能是龍?
陳懷素低下了腦袋,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陳老頭。
“他說要分家,說他成親了,如果不分家,他就,他就找我們幾個小的出氣?!?/p>
陳老太聽了她的話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他敢!
我找他算賬去?!?/p>
隨著她的聲音,她額頭上的面巾被她一把扯了下來。
緊跟著她一轱轆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穿衣穿鞋要去找陳懷遠算賬。
陳老頭冷冷的喝了一聲:“別沒事找事,你還是消停一些。”
說著話他看向了陳懷素,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你去族長家一趟,讓族長過來一趟就說我們家要重新分家?!?/p>
陳懷素低著腦袋哦了一聲拔腿就往門外跑。
她爹眼里的決絕讓她感到陌生,感到害怕。
看著陳懷素跑出房門,陳老頭再次看向了陳老太。
“這段時間你消停點,他要分家我就把他分出去。
他有些瘋魔了,你不要去招惹他?!?/p>
看陳懷遠那架勢,如果他不分家陳懷遠就敢跟他不死不休。
他已經(jīng)二十了,也該分出去單過了。
至于京城那邊的貴人,他們吩咐的事他已經(jīng)做到了。
讓他目不識丁,讓他形銷骨立,讓他受著磋磨長大……
已經(jīng)有兩年貴人沒派人來了,應(yīng)該是對他們的做法很滿意。
這些年,他們在陳懷遠身上也賺了不少的銀兩。
現(xiàn)在分家,他并不虧。
就算分家了,他也是陳懷遠的父親。
陳懷遠依然得聽他的,不聽就是不孝。
分家,他滿足陳懷遠。
就是不知道他的要求,陳懷遠是否能滿足?
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最重要的是鎮(zhèn)南侯的嫡幼子居然還得叫他爹。
這說出去,可是大燕朝頭一份。
也夠他樂呵一輩子了!
他還得感激陳懷遠,如果不是陳懷遠,他們家怎么能過這樣的好日子?
所以陳懷遠不能逼急了。
陳老太脫了鞋,坐在床上瞪著陳老頭。
“真要分家?
他可是老大,老大分家可都要占大頭。
我們也得跟著他過,你確定要跟著他過?”
陳老頭冷颼颼的看了她一眼:“那是別人家分家。
咱們家的分家什么時候跟別人家看齊了?
就算分家了,他陳懷遠依然是我兒子,你覺得分家了,我就管不了他了?”
陳老太驚詫的瞪大了雙眼:“你叫他什么?
他配嗎?
他配叫陳懷遠嗎?
他只配叫大牛,一直干到死的那只牛?!?/p>
陳老頭搖了搖頭:“你會不會抓重點?
一個名字而已,瞧把你給刺激的?
分家不分活,也不分錢,咱們陳家的地他得種著,錢還掌握到咱們手里。
你覺得,這樣他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一直聽著這邊動靜的陳懷遠,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長得丑想的還挺美,分家不分活不分錢,陳老頭是在做夢嗎?
村里有哪家是這樣分家的?
他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算盤珠子都崩到他臉上來了。
行啊,只要陳老漢敢這樣分家。
他就敢把老二老三老四都從鎮(zhèn)上,州城給綁到家里來。
要干活大家一起干,要受累大家一起受累。
謝晏清看著他臉上的笑,總覺得他那笑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
是笑我吃的太多了嗎?”
說著話他不由得揉了揉肚子,他確實有些吃多了。
陳懷遠搖了一下頭:“你太瘦了,是應(yīng)該多吃點。”
說著話,他又從布袋子里拿出來了兩塊雜糧餅,放在了托盤里。
“還吃嗎?
這里還有?!?/p>
謝晏清搖了搖頭:“不吃了,已經(jīng)很飽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剛剛聽你在院外說要分家?”
陳懷遠點頭:“不分家就還得在家里當牛做馬,分家是第一步。
只要家一分,咱們就可以離開這里。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p>
練家子果然不同凡響,剛剛他們的對話晏清應(yīng)該都聽到了。
聽到了也好,免得把他當好人。
他可不是好人,一旦讓晏清覺得他是好人。
他還要在晏清面前裝上一裝,那樣的話就太累了。
謝晏清扭頭看向了窗外:“分家了,你就要走了?
你父母會讓你走嗎?”
陳懷遠笑了起來:“我為什么還要聽他們的話?
只要簽下了分家文書,走到哪里我都不用怕他們。
我想往京城方向走,我種了一手好莊稼。
手里有錢我就可以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買個莊子,做我喜歡做的事?!?/p>
分家文書一簽,他和陳家的因果線應(yīng)該會淡上一些吧!
那要不要順便再簽個斷親文書?
嗯,還有很有必要。
他現(xiàn)在不在修真界不能隨便殺人,但是他可以虐心呀!
溫水煮青蛙,不著急,慢慢來。
謝晏清笑了起來,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為什么要往京城方向走?”
陳懷遠回答的理所應(yīng)當:“因為那邊的人有錢呀!
我種的糧食,可不是普通糧食。
我不但會種糧食,我還會種各種藥材,那些可都是錢。
如果你不想往京城方向走,我們往江南富庶之地走也行。
那邊的人也很有錢,我們到那里落戶也行。”
謝晏清一臉復(fù)雜的看著他:“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你想在江南富庶之地落戶,你覺得很容易嗎?”
這人的規(guī)劃里有他!
有點感動是怎么回事?
從來沒有人,像陳懷遠這樣待他。
陳懷遠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臉幼涌粗骸爱斎涣恕?/p>
你是我契兄弟,那你就是我夫人。
你是我夫人,你當然要跟我一起走了。”
謝晏清心里的感動,一掃而空,他臉黑如墨的看著陳懷遠。
“說什么鬼話?
誰是你夫人?
我們倆如果有一個人要當夫人,那個人也一定是你?!?/p>
陳懷遠好脾氣的哄著他:“好好好,我是你夫人,你是我夫君,這樣總行了吧!”
討價還價,他還是會的!
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說了。
晏清想壓他有些不可能,畢竟他可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