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得很快,但對沈景恒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
沒有林婉清的家簡直不成樣子。沈老太太每天嘮叨個不停,家里亂得像個垃圾場,而他自己也因為生活不規(guī)律而精神萎靡。
更要命的是,軍區(qū)里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有人說他管不住老婆,有人說他家教不嚴,甚至還有人暗示他的工作能力有問題。
"景恒,聽說你愛人還住在外面?"政委張海峰找到他,神情嚴肅,"這樣下去不好吧?"
沈景恒強撐著面子,"她只是一時賭氣,很快就會回來的。"
張海峰搖搖頭,"景恒,你要知道,我們軍人的家屬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形象,還有軍隊的形象。你愛人這樣做,影響很不好。"
"我知道,我會處理好的。"沈景恒咬牙說道。
"希望如此。"張海峰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個好同志,但有時候?qū)覍龠€是要嚴格一些。"
送走政委,沈景恒坐在辦公室里,感覺頭疼得厲害。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人的"叛逆"會給他帶來這么大的麻煩。
與此同時,林婉清在宿舍里過得很充實。她開始學(xué)習(xí)一些新技能,還和同事們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
"婉清姐,你教我的那個編織方法真好,我媽都夸我手巧呢!"小劉開心地說。
"是嗎?那就好。"林婉清笑著說,"有時間的話,我再教你幾種花樣。"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林婉清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沈景恒的警衛(wèi)員小李。
"嫂子,首長讓我給您送點東西。"小李恭敬地遞過一個包裹。
林婉清打開一看,里面是她最喜歡的糕點,還有一些日用品。
"替我謝謝他。"林婉清淡淡地說。
小李遲疑了一下,"嫂子,首長這幾天...過得不太好。家里亂糟糟的,他也瘦了不少。"
林婉清心中一動,但臉上依然平靜,"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嫂子,您就不能回去看看嗎?"小李試探性地問,"哪怕...哪怕就看一眼也好。"
林婉清搖搖頭,"小李,有些原則是不能妥協(xié)的。如果我現(xiàn)在回去,就等于承認自己錯了,那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尊嚴。"
小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回去了,嫂子您保重。"
送走小李,林婉清拿起那盒糕點,心情有些復(fù)雜。她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到沈景恒的示好,心中還是有些波動的。
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心軟。前世她就是太容易被感動,才會一次次地原諒,最終把自己逼到絕路。
第六天晚上,林婉清正在看書,突然聽到外面有吵鬧聲。
她走到窗邊一看,發(fā)現(xiàn)沈老太太正在樓下大聲喊叫。
"林婉清!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給我下來!"
周圍的工人們都圍了過來,指指點點地議論著。
林婉清皺了皺眉,下樓走到沈老太太面前。
"您這是干什么?"
沈老太太一看到她,立刻撲了過來,"你這個死丫頭!你害死我們了!"
林婉清后退一步,冷冷地看著她,"您說什么?"
"景恒他被降職了!都是因為你!"沈老太太哭天抹淚地說,"你不回去,他就要被調(diào)離軍區(qū)了!你滿意了吧?"
林婉清心中一震,但表面上依然平靜,"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沒關(guān)系?都是因為你在外面亂說話,影響了他的聲譽!"沈老太太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就是個掃把星!克夫的命!"
周圍的人越圍越多,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林婉清深吸一口氣,"沈老太太,請您搞清楚,是您兒子自己的問題,不要推到我頭上。"
"什么我兒子的問題?我兒子哪里有問題?"沈老太太更加激動了,"都是你這個賤女人挑撥離間!"
林婉清被她的話激怒了,"賤女人?好,既然您覺得我賤,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做一家人了。明天我就去辦離婚手續(xù)!"
沈老太太被她的話嚇住了,"你...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林婉清冷笑,"您不是嫌我賤嗎?那就讓您兒子找個您滿意的賢妻良母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留下沈老太太在那里愣愣地站著。
回到宿舍,林婉清坐在床上,心情五味雜陳。她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種地步,但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她也沒有退路了。
第二天一早,林婉清請了假,準備去辦離婚手續(xù)。剛走到廠門口,就看到沈景恒站在那里等她。
他看上去確實憔悴了不少,眼中帶著血絲,胡子也沒刮干凈。
"婉清。"他叫住她。
林婉清停下腳步,"一個星期到了。"
"是的。"沈景恒走到她面前,"我想通了。"
林婉清看著他,"想通什么?"
沈景恒深吸一口氣,"你的要求,我全部答應(yīng)。"
林婉清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真的?"
"真的。"沈景恒點點頭,"你的工資你自己管,家務(wù)我們一起做,家里的事情你也有發(fā)言權(quán)。"
林婉清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那你媽呢?"
沈景恒的臉色有些復(fù)雜,"我會和她好好談的。"
"如果她不同意呢?"
沈景恒沉默了一會兒,"那我們就搬出去住。"
這個答案讓林婉清很意外。她沒想到沈景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為什么?"她問道,"是因為你被降職了?"
沈景恒苦笑,"你都知道了?"
"您母親昨天來鬧了一場。"林婉清平靜地說,"所以,你答應(yīng)我的條件,只是為了挽回面子?"
"不是。"沈景恒搖頭,"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發(fā)現(xiàn)...我確實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你。"
他看著林婉清,眼中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真誠,"婉清,我承認我以前做得不對。我把你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這一次,我是真心想要改變的。"
林婉清看著他,心中有些動搖,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輕易相信。
"沈景恒,你知道嗎?這些話我等了很多年。"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是現(xiàn)在聽到,我已經(jīng)不確定還能不能相信了。"
沈景恒心中一痛,"婉清,給我一個機會吧。讓我證明我是真心的。"
林婉清深深地看著他,最終說道:"好,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但是沈景恒,如果你再讓我失望,我們就真的結(jié)束了。"
沈景恒如釋重負,"不會的,我保證。"
但是林婉清不知道的是,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