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那素未謀面的軍官丈夫遠在邊疆保家衛(wèi)國。婆婆卻帶著全村人，
想把我從娘家?guī)淼摹鞍賰|嫁妝”搶個精光。他們以為我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卻不知我?guī)淼哪菐总嚻ぁ凹t辣椒”，是部隊特供的“絕孕”品種，哦不，是烈性工業(yè)育種。
我看著他們貪婪的嘴臉，不動聲色地劃開了一個麻袋，猩紅的辣椒滾落一地。來吧，今晚，
我請全村人吃頓好的，保證終身難忘，辣到斷子絕孫！01“林晚秋，你個不下蛋的雞，
還敢?guī)фi進門？我們老陸家是讓你來當少奶奶的嗎？趕緊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
分給大伙兒！”我剛在村口下車，婆婆張翠花那張布滿褶子的臉就懟了上來，
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身后，是娘家給我送嫁妝的卡車，上面裝著我全部的身家，
也是我重生歸來，逆天改命的唯一依仗。上一世，我就是在這里，被張翠花聯(lián)合村里人，
以“孝敬長輩，團結(jié)鄉(xiāng)里”為名，搶走了所有嫁妝。他們瓜分了我的布料，
倒賣了我的縫紉機，就連我媽給我準備的紅皮箱，都被他們撬開，
里面的幾百塊錢私房錢也一搶而空。而我的丈夫，那個我只在照片上見過的男人陸長風，
遠在千里之外的軍營，對我所受的欺辱一無所知。最后，我被這群惡狼磋磨至死，含恨而終。
重活一世，我回到了命運的轉(zhuǎn)折點。看著眼前這群與前世別無二致的貪婪嘴臉，我心中冷笑。
“媽，這不是鎖，是出嫁前我爸媽給的，圖個吉利。”我垂下眼瞼，聲音溫順得像只小貓，
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怯懦和無助。張翠花見我“服軟”，氣焰更加囂張，她一把推開我，
大手一揮：“鄉(xiāng)親們，都別客氣！咱們清水營村，講究的就是一個‘福氣共享’！
晚秋是咱們長風的媳婦，她的東西，就是咱們大家的東西！都來搭把手，把東西搬到我家去！
”她的話音一落，幾十個村民立刻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蜂擁而上。
他們七手八腳地爬上卡車，對著我的嫁妝指指點點，雙眼放光。“這的確良的料子真好，
能給我家小子做兩身衣裳了！”“哎喲，還有一臺蝴蝶牌的縫紉機！這可是稀罕玩意兒！
”“快看快看，這麻袋里裝的是啥？紅彤彤的，是上好的干辣椒吧！這玩意兒金貴，
拿到城里能換不少錢！”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是村里的二流子王麻子，他一邊說，
一邊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解開了一個麻袋。我心頭一緊，
但臉上依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驚慌：“王大哥，那個不能動！
那是我爹托戰(zhàn)友從外地弄來的新品種，叫什么‘朝天一號’，說是要送到部隊研究所的！
”我的話非但沒能阻止他們，反而像火上澆油。“部隊研究所的？”張翠花眼睛一亮，
更加篤定這是好東西，“那更得留下了！咱們長風在部隊里吃的苦還少嗎？
拿他點東西怎么了！這是他應得的！”她的話徹底點燃了村民的貪欲。
王麻子更是直接將手伸進麻袋，抓了一大把那紅得發(fā)亮的干辣椒，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嘿，
還挺香！嘗一個！”說著，他竟真的把一個干辣椒丟進了嘴里。我看著他的動作，
唇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這可不是普通的“朝天一號”，
這是我上一世在農(nóng)業(yè)研究所工作時，參與培育的變種軍用催淚辣椒，代號“赤蝎”。
其辣度是普通朝天椒的五十倍以上，主要用于制作催淚瓦斯和非致命性驅(qū)逐武器。
人若是直接食用，后果不堪設想?！鞍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了黃昏的寧靜。
王麻子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五官扭曲在一起，他拼命地用手摳著喉嚨，
眼淚鼻涕瞬間糊了一臉，嘴巴腫得像兩根香腸?！八彼磺宓厮缓鹬?，
像一條離水的魚。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住了。我卻“不合時宜”地上前一步，
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干凈的手帕，輕輕擦拭著剛才被張翠花推搡時沾上灰塵的衣角。
我的動作很慢，慢到足以讓每個人都看清我指甲縫里干凈得沒有一絲污垢。“媽，
我剛才就說了，這辣椒……勁兒大。”我抬起頭，眼神無辜又茫然，“現(xiàn)在怎么辦?。?/p>
王大哥他……不會有事吧？”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在每個人心里都激起了層層漣漪?？諝庵?，彌漫開一股濃烈而霸道的辛辣氣味。
幾個離得近的村民，只是吸了幾口，就開始不停地咳嗽，眼淚直流。張翠花的臉色終于變了，
她看著在地上打滾的王麻子，又看了看我，眼神里第一次帶上了驚疑和恐懼。而我，
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像一朵在暮色中悄然綻放的白蓮花，純潔，又帶著致命的毒。我知道，
好戲，才剛剛開始。02王麻子的慘狀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所有人的貪婪火焰上。
“這……這到底是個啥玩意兒？”“俺的娘嘞，就是吃砒霜也沒這么大動靜吧！
”村民們議論紛紛，看向那幾車嫁妝的眼神，從狂熱變成了忌憚。張翠花又驚又怒，
她想在我身上找回場子，卻又被王麻子的慘叫駭住，一時間竟不敢上前。
她只能色厲內(nèi)荏地指著我：“你……你這個喪門星！你到底帶了什么鬼東西回村！”“媽，
我說了，這是部隊研究所的育種辣椒。”我柔柔地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委屈，
“我也不知道它這么厲害啊。王大哥也是，怎么能隨便吃人家的東西呢？
”我這話看似在解釋，實則句句都在拱火。潛臺詞就是：東西是我的，他自己嘴賤，
怪得了誰？周圍的村民一聽，看王麻子的眼神也變了。是啊，人家小媳婦剛進門，
你就上趕著嘗人家的東西，這叫什么事兒？活該！“哇——”的一聲，
王麻子突然噴出一口白沫，整個人開始劇烈抽搐，眼看就要翻白眼了。這下，
人群徹底炸了鍋?！翱欤】焖托l(wèi)生所！”村長李大栓終于反應過來，
一邊吼著一邊指揮幾個年輕人把王麻子抬走。一場鬧劇，
因為王麻子的“以身試毒”而草草收場。村民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再也沒人敢提分嫁妝的事。張翠花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又拿我沒辦法。畢竟，理虧的是他們。
她只能狠狠地瞪我一眼，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黑著臉回家了。
我慢條斯理地指揮著送親的司機，將一車車的“嫁妝”拉到陸家院里。
那些箱籠、布匹、縫紉機，都完好無損。而那幾大麻袋的“赤蝎”，
被我特意堆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像一個個沉默的衛(wèi)兵，守護著它們的女主人。我走進陸家。
房子是村里常見的土坯房，一間正房，兩間廂房。我的婚房在東廂房，
里面除了一張舊木床和一個掉漆的柜子，再無他物。這就是我和陸長風的家。
我并不在意條件的簡陋。上一世，我擁有過遠比這好上千百倍的住所，
卻從未有過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我從紅皮箱的夾層里，
拿出那張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穿著一身筆挺軍裝的男人英姿勃發(fā)，劍眉星目，
鼻梁高挺。他就是陸長風。前世，直到我死，他都不知道家里發(fā)生的一切。
他只是每個月按時寄來津貼，偶爾有信，也都是寥寥數(shù)語，報個平安。
他不知道他的母親和鄉(xiāng)親，是如何將他的妻子一步步推向深淵的。這一世，
我不會再那么傻了。陸長風，你的家人，我替你“管教”。你的榮譽，我替你守護。
我將照片收好，開始打掃房間。忙碌間，我注意到窗臺上，放著一個不起眼的瓦罐，
罐口用一塊小木板蓋著。我好奇地打開，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了出來。
里面是滿滿一罐的槐花蜜，色澤金黃，晶瑩剔T.òu。這是誰放在這里的？張翠花？
不可能，她不給我一碗餿飯就不錯了。正在我疑惑間，門口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嫂子……”我回頭，看見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孩站在門口，瘦瘦小小的，
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手里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糊糊？這是陸長風的妹妹，
陸小草。上一世，她在我被欺負的時候，是唯一一個偷偷給我塞過窩窩頭的人。只可惜，
她性格懦弱，在張翠花的磋磨下，早早地嫁給了鄰村一個瘸子，日子過得也很苦?！靶〔?。
”我沖她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溫和。陸小草被我的笑容驚了一下，臉微微一紅，
把手里的碗遞了過來：“嫂子，你……你餓了吧？我……我給你煮了點玉米糊糊。
”我接過碗，碗還很燙。玉米糊糊很稀，里面只有零星幾顆米粒，
但這已經(jīng)是她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爸x謝你，小草?！蔽艺嫘膶嵰獾卣f道，
“窗臺上的蜂蜜，也是你放的吧？”陸小草的臉更紅了，
頭低得快要埋進胸口：“嗯……我聽哥說，城里人都喜歡甜的?！蔽倚闹幸慌?。原來，
那個男人，也并非對我全無關心?！吧┳?，娘她……她就那樣，你別往心里去。
”陸小草小聲說，“哥他……他人很好的。”我點點頭，將碗里的糊糊喝了一口。很淡，
卻很暖?！拔抑馈！蔽艺f。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夾雜著張翠花尖利的哭喊。
“天殺的林晚秋！你個黑心爛腸的毒婦！你把王麻子害死了！”我眉頭一挑，來了。
我放下碗，牽起陸小草的手，對她安撫地笑了笑：“別怕，我們出去看看?！蔽业挂纯?，
這張翠花，又能唱出什么新戲碼。03我拉著陸小草走出房門，院子里已經(jīng)圍滿了人。
張翠花坐在地上，一邊拍著大腿一邊嚎啕大哭，那架勢，仿佛王麻子是她親兒子。
村長李大栓站在一旁，臉色鐵青。幾個送王麻子去衛(wèi)生所的年輕人垂頭喪氣，顯然，
結(jié)果不怎么好?！袄畲彘L，這是怎么了？”我明知故問，
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了一絲驚慌和無措。李大栓看到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又像是找到了發(fā)泄口，他指著我，氣得胡子都在抖：“林晚秋！你還有臉問！
衛(wèi)生所的赤腳醫(yī)生說了，王麻子那是中了毒！再晚去一步，命都沒了！
你從娘家?guī)淼牡降资鞘裁春θ说耐嬉鈨?！”他的話音一落，村民們看我的眼神瞬間又變了，
從忌憚變成了憤怒和恐懼。“我就說她是個喪門星！剛進門就差點鬧出人命！
”“把她趕出村去！我們清水營容不下這種毒婦！”張翠花哭得更來勁了：“我可憐的兒啊！
長風還在部隊保家衛(wèi)國，家里卻娶了這么個蛇蝎心腸的媳婦！這要是讓他知道了，
該多寒心??！”她句句不提搶東西的事，反而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受害者的形象，
試圖用輿論壓力把我壓垮。好一招顛倒黑白！我心中冷笑，面上卻越發(fā)委屈，眼圈一紅，
淚水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按彘L，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哽咽著，聲音不大，
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清，“那辣椒，真的是我爹托人弄來，準備送去部隊研究所的。
他說這是最新培育的科研品種，價值連城，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保管好。
誰知道王大哥他……他會直接拿來吃??！”我一邊說，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信封上赫然蓋著一個紅色的郵戳?！斑@是我爹出發(fā)前給我的信，信里特意交代了，
讓我把東西安全送到長風手上，他會聯(lián)系部隊的人來取。不信，你們可以看！
”這封信是我偽造的，但郵戳和信紙都是我特意找來的舊物，足以以假亂真。
在這個信息閉塞的年代，一封蓋著郵戳的信，就是最權威的證明。李大栓將信將疑地接過信，
抽出里面的信紙。他粗略地掃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信里，我用我爹的口吻，
將這批“赤蝎”的價值吹得天花亂墜，不僅提到了“軍用”、“科研”，
還暗示了這關系到一項重大的“國防項目”。“胡說八道！”張翠花跳了起來，
想搶過那封信，“什么國防項目！我看就是你這個毒婦瞎編的！”“媽！
”我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神里帶著一絲豁出去的決絕，“這東西到底有多重要，
您心里不清楚嗎？如果不是金貴東西，您會帶著全村人來‘幫忙’搬嗎？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王大哥吃了辣椒，是我的不對，
我愿意承擔醫(yī)藥費。但是，如果因為今天這事，耽誤了部隊的科研項目，這個責任，
誰來承擔？是您，還是李村長，還是……在場的各位鄉(xiāng)親？”我的聲音清亮而堅定，
像一把利劍，剖開了他們虛偽的外衣。院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國防項目”、“部隊研究”，這些詞匯對于淳樸又敬畏權力的村民來說，分量太重了。
他們可以因為貪小便宜去搶一個新媳婦的嫁妝，卻絕不敢跟“國家”對著干。
李大栓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一個村長，哪里擔得起這樣的責任。
張翠花的哭嚎也卡在了喉嚨里，她張著嘴，卻一個字也發(fā)不出來。
我看著他們變幻莫測的臉色，知道自己賭對了。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
一個清冷而有力的聲音，突然從院門外響起?！俺隽耸裁词?？”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身穿軍綠色常服的男人，正大步流星地走進院子。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
眉眼間帶著軍人特有的堅毅和冷峻。肩上扛著一個簡單的行李包，風塵仆仆，
卻絲毫掩不住那一身凜然的正氣。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我看著他，
心臟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陸長風。他怎么會在這時候回來？04陸長風的出現(xiàn)，
像一塊巨石砸入池塘，瞬間打破了院內(nèi)的僵局?！伴L風！你……你怎么回來了！
”張翠花最先反應過來，她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抱著陸長風的大腿就開始嚎，“我的兒??！
你可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你娘跟媳婦就都要被欺負死了！”她這話說的“巧妙”，
把自己和我捆綁在了一起，仿佛我們才是同一陣線的受害者。陸長風放下行李包，
扶住張翠花，深邃的目光掃過院內(nèi)眾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眼神很沉，
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看不出喜怒。這是我兩世以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他。
比照片上更真實，也更有壓迫感。他身上那種久經(jīng)沙場的鐵血氣息，
讓周圍的喧囂都安靜了下來?！皨?，到底怎么回事？”陸長風沉聲問道。“是她！
”張翠花立刻指向我，顛倒黑白道，“你這個媳婦，剛進門就惹是生非！
她帶了一車有毒的辣椒，把王麻子給害得進了衛(wèi)生所，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她還偽造信件，
說是部隊的東西，想嚇唬我們！”陸長風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向我，眼神里帶了一絲審視。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回望著他，眼神清澈而坦然。在這種情況下，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的。
我選擇把舞臺留給我的“好婆婆”。果然，不等陸長風開口，
村長李大栓就急忙上前解釋：“長風啊，你可算回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李大栓還算有幾分公允，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
雖然言語間還是偏袒村民，但至少點明了是王麻子先動手搶東西，才誤食了辣椒。
陸長風聽完，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然后又看了看院子里堆放的那些麻袋。
“信呢？”他問李大栓。李大栓趕緊把那封“偽造”的信遞了過去。陸長風接過信，展開，
一目十行地看完。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讓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這是我岳父的字跡。”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什么？我愣住了。我只是模仿了個大概，
他怎么會認得？張翠花也傻眼了：“不可能！長風，你別被她騙了！你跟她爹都沒見過幾面，
怎么可能認得他的字！”“我跟岳父通過幾次信，商量婚事?！标戦L風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看向我，眼神復雜，“信里說的‘赤蝎’項目，我也略有耳聞，
是軍區(qū)后勤部的一個重點培育項目。這批種子，確實很重要?！痹鹤永镆黄瑖W然。
連我都懵了。我隨口胡謅的項目，他竟然給圓上了？而且圓得如此天衣無縫？
他到底是真的知道，還是在……幫我？“那……那王麻子怎么辦？”李大栓擦了擦汗，
小心翼翼地問道，“衛(wèi)生所說他中毒了。”“不是中毒。”陸長風走到一個麻袋前，解開，
捻起一個“赤蝎”辣椒，放在鼻尖聞了聞，眉頭都沒皺一下。這個動作，
讓周圍的村民都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斑@是烈性辣椒素過敏導致的喉頭水腫和休克。
”陸長風的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一件小事，“用涼水物理降溫，
再灌一些濃糖水或者牛奶就能緩解。死不了人。”他這番話，專業(yè)又冷靜，
瞬間將一場“人命關天”的刑事案件，降級成了一場“吃錯東西”的烏龍事件。
張翠花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精彩紛呈。李大栓也松了一口氣，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他趕緊招呼幾個年輕人：“還愣著干嘛！快去衛(wèi)生所告訴醫(yī)生怎么治！”一場風波，
在陸長風回來后，三言兩語間，就被他輕松化解。他沒有指責村民的貪婪，
也沒有偏袒自己的母親，更沒有質(zhì)問我。他只是陳述事實，然后解決問題。
這種強大的掌控力，讓我對他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村民們見沒熱鬧可看，漸漸散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們一家人。氣氛有些尷尬。陸長風的目光，終于，真正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從上到下地打量著我，像是要將我看穿?！澳?，”他開口，聲音低沉而磁性，
“就是林晚秋？”我點點頭，有些緊張地攥住了衣角。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說出了一句讓我意想不到的話?！澳惚日掌?，有意思多了?！闭f完，他竟然，對著我，
輕輕地，勾了一下嘴角。那是一個極淡的笑容，卻像一道電流，瞬間擊中了我。
05陸長風的那個笑，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我心里漾開一圈圈漣漪。我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低下頭，避開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翱瓤?！
”張翠花不滿的咳嗽聲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她見兒子非但沒幫自己出氣，
反而對我“另眼相看”，心里頓時警鈴大作?！伴L風，你別被這狐貍精給騙了！
她今天敢這么對鄉(xiāng)親們，明天就敢騎到我老婆子頭上拉屎！”張翠花開始轉(zhuǎn)移戰(zhàn)場，
試圖挑撥我們夫妻關系。陸長風的笑容斂去，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眼神恢復了之前的冷峻?！皨?，今天的事，到底是誰的錯？”他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千鈞之力，“如果不是你帶著人去搶晚秋的嫁妝，會出這檔子事嗎？陸家的臉，
今天都讓你給丟盡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和張翠花說話。
張翠花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最后只能撒潑打滾：“我丟臉？我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這個家！你倒好，一回來就幫著外人說話！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
就是讓你這么對我的嗎？我不管，我沒臉活了，我今天就死在這！”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又開始拍大腿干嚎。這是她的慣用伎倆，一哭二鬧三上吊。以往，陸家父子都拿她沒轍。
但這一次，陸長風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他那沉默的壓迫感，
比任何指責都更讓人心慌。張翠花嚎了半天，發(fā)現(xiàn)沒人理她，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
她偷偷掀起眼皮，卻對上兒子那雙冰冷的眼睛，嚇得一個哆嗦，也不敢再作妖了。
陸長風這才收回目光，他對一旁的陸小草說：“小草，扶媽回屋休息。
”陸小草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她哥，趕緊過去扶張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