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隨意發(fā)賣下人?」
竟連發(fā)賣幾個奴才都不可。
鄭令漪心頭暗恨,面上卻不顯,只改口道:“慢著,先擱置此事,等兄長到了再議?!?/p>
半夏頷首稱好,瞧著半夏收攏軟巾快退至門外,系統(tǒng)又暗戳戳的催促鄭令漪。
「請對半夏和氣些,并和她溫柔道:今日真是勞煩半夏了?!?/p>
鄭令漪捏住半截袖角,很快依言揚唇道:“近日事務(wù)繁雜,勞煩半夏了,下去找錢嬤嬤領(lǐng)賞吧?!?/p>
半夏在原地愣了半刻,余光瞟過鄭令漪纖細的指尖輕揚。
她乖巧答復(fù):“......謝女郎體諒?!?/p>
半夏剛踏出內(nèi)室,鄭令漪便忍不住偏頭低微咳嗽了兩聲。
“十三先生,我已按你所說的做了,為何身體仍舊困乏無力?”
鄭令漪的乖順讓系統(tǒng)滿意的連連點頭,尤其是她那句‘十三先生’,更是讓它覺得渾身舒暢。
其實這么看,鄭令漪也并非一無是處,至少還是怪懂禮貌的。
系統(tǒng)裝模作樣的清清嗓子,語調(diào)不緊不慢:“急什么,逆天改命哪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你不過才做出了稍許改變,還差得遠呢。”
“等晚間鄭景之來探望你,你且謹記,務(wù)必要乖巧懂事,指天發(fā)誓自己絕不會再跋扈半分?!?/p>
鄭令漪挑眉,從廣陽到沂水,連日快馬加鞭兩日可達,若是在聽聞她死訊時便動身,怕是午間便會到了。
這個怪東西憑什么斷言鄭景之晚間才會來探望她?
鄭令漪如是想,便很快發(fā)出疑問。
系統(tǒng)簡略翻閱過原情節(jié),它只知大概,并不清楚這些細枝末節(jié),但它估測過廣陽和沂水之間距離。
鄭景之本就厭惡鄭令漪,即使快馬加鞭趕來也不過是擔(dān)心白絮雪身體。
回府的第一件事定然是去看自己娘親,哪會顧得上她。
所以它想都不想就把時間敲定在了晚間。
它洋洋得意:“本系統(tǒng)身負神通,個中奧秘豈可言傳......”
系統(tǒng)的話才說到一半,外間叩門聲就‘噠噠’的響起,
——“女郎,三公子回來了!”
系統(tǒng)語塞,而推門快步而入的男子一襲深青裘衣,姿態(tài)英挺。
和鄭令漪馥郁明媚的容顏不同,他眉眼清疏柔和,仿若天際翻涌映霞的層云,又似寫意雋永的潑墨山水畫。
通透晶瑩的像落在枝葉最上邊那捧雪。
系統(tǒng)陡然噤聲。
鄭令漪抬起眼簾睨他。
鄭景之快步走至床前,他半蹲下身,原本黑白分明的眸此刻布著十分明晰的紅血絲。
男子唇抿的又緊又重,近乎繃成一道直線。
面前少女姝麗的容顏一如往日,只是濃睫下明瞳淺淡,裹挾的盡是疏離。
鄭景之撞進她漠然的眼瞳,隨之狼狽垂眸,讓自己的視線盡量落在軟被邊緣的刺繡上。
“你,”連日的奔波讓他聲音帶著嘶啞,“你無事就好?!?/p>
鄭令漪嗤笑一聲。
系統(tǒng)急了:「鄭令漪!你還想不想活了?」
鄭令漪唇角半揚,在心底回道:「十三先生,你只說讓我指天發(fā)誓自己絕不會再跋扈半分,難道前邊半點鋪墊都無?」
系統(tǒng)一琢磨也是,作為一個盡職盡責(zé)的系統(tǒng),他不能簡單的把結(jié)果甩給自己宿主。
是該細致一些,畢竟想讓惡毒女配變善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于是系統(tǒng)清了清嗓子,按著自己翻閱的話本中的做出步驟指令:
「請宿主先主動對鄭景之示好,然后握住他手腕,告知他,經(jīng)此生死大事,你定會痛改前非,望他看在你們往日情分原諒你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