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到了春天，萬物復蘇的季節(jié)里，我卻感受不到任何生機。
這天，我正在家里陪小寶搭積木，蘇晚晚接了個電話。我注意到她說話的語氣變得很輕很軟，完全不同于平時對我說話時的冷漠。
"江城？你回國了？"她的聲音里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驚喜。
我的手頓了一下，江城這個名字我并不陌生。那是蘇晚晚的大學同學，確切地說，是她的初戀男友。
"好好好，我們約個時間見面。"蘇晚晚一邊說話一邊走到陽臺上，似乎怕我聽到什么。
但我還是聽到了她輕笑的聲音，那是我很久沒有聽過的聲音了。
那天晚上，蘇晚晚破天荒地主動和我提起了江城。
"曉安，江城回國了，他要在國內(nèi)開分公司，可能會有一些合作機會。"她的語氣很自然，但我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波瀾。
"哦。"我應了一聲，繼續(xù)給小寶整理明天要穿的衣服。
"他想請我們吃頓飯，感謝一下當年的幫助。"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轉(zhuǎn)身看著她："我們？"
"就是禮貌性的聚餐，你別多想。"蘇晚晚有些不自然地避開我的目光。
最終，這頓飯變成了蘇晚晚一個人去。她說小寶太小了，我留在家里照顧比較好。
從那天開始，蘇晚晚的改變?nèi)庋劭梢?。她開始頻繁地出門，理由總是工作相關。她會在鏡子前精心打扮自己，會買新的衣服和化妝品，整個人都煥發(fā)出一種我許久未見的活力。
只是這種活力，與我無關。
"爸爸，媽媽最近好開心啊。"小寶天真地說道。
是啊，她確實很開心。開心得就像一個重新談戀愛的女孩。
我開始留意蘇晚晚的手機，注意到她接電話的頻率明顯增加了。每次接江城的電話，她的表情都會變得很溫柔，和對我說話時的漠然形成鮮明對比。
有一次，我聽到她在電話里笑著說："你還記得大學時我們一起去看的那場電影嗎？"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天晚上，我鼓起勇氣問她："晚晚，你和江城最近見面很頻繁嗎？"
"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她頭也不抬地說道，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著。
"那為什么你每次接他電話都要避開我？"
蘇晚晚終于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有一絲不悅："林曉安，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和老同學聊天還需要向你匯報嗎？"
"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么？"她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你是在質(zhì)疑我嗎？"
我看著她防備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陣悲涼。什么時候開始，我的關心在她眼中變成了質(zhì)疑？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坦誠都沒有了？
"沒有，我只是關心你。"我無力地說道。
"關心就是懷疑？林曉安，我們結(jié)婚五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
我想說，是的，我確實不了解你。我不了解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陌生，不了解你為什么對別人能笑得如此燦爛，卻給不了我一個真誠的笑容。
但我什么都沒說。
那天晚上，蘇晚晚又出門了。她說是公司聚餐，會很晚回來。
我獨自陪著小寶看動畫片，兒子忽然問我："爸爸，媽媽是不是不愛我們了？"
這個問題像一根針一樣刺痛了我的心。我抱住小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為什么這么問？"
"媽媽以前雖然也很忙，但是會陪我說說話?，F(xiàn)在她總是拿著手機笑，也不和我們說話了。"
五歲的孩子，竟然能感受到這么細微的變化。我忽然意識到，也許我應該正視這個問題了。
那天夜里，蘇晚晚回來得很晚，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她以為我睡著了，躡手躡腳地進了衛(wèi)生間。
我聽著水聲，心中五味雜陳。
第二天早上，我發(fā)現(xiàn)蘇晚晚的包里掉出了一張電影票存根。那是一部最新上映的愛情電影，時間是昨天晚上。
我站在那張票根前很久，腦子里一片空白。
原來，所謂的公司聚餐，是這樣的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