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之后,搜尋持續(xù)了整整三日,卻連一具尸身都未曾找到。
季淮書一怒之下將書房的東西砸了個遍。
“將軍,府外有位自稱‘沈先生’的人,說有您的東西要交。” 侍衛(wèi)在外稟報。
季淮書皺眉:“都給我滾!我不認(rèn)識什么沈先生。”
“他說……是桑夫人托他送來的生辰賀禮?!?/p>
季淮書猛地站起身。
生辰……
他竟忘了,再過幾日便是自己的生辰。
“把東西拿進(jìn)來?!?/p>
侍衛(wèi)聞言,捧著一個長木匣走進(jìn)來。
季淮書接過時,指尖竟控制不住地顫抖。
木匣打開的瞬間,一道寒光閃過——
里面靜靜躺著一柄佩劍。
劍鞘是深海鮫綃所制,劍柄鑲嵌著鴿血紅寶石,劍身隱約可見云紋暗刻。
正是他年少時在兵甲坊見過的那柄 “驚鴻”。
當(dāng)年他囊中羞澀,等攢夠銀兩再去時,劍早已被人買走。
后來他四處尋訪,卻始終杳無音訊,沒想到……
他抽出長劍,寒光映著他蒼白的臉。
劍身上刻著一行極小的字:“愿君此生長安,百戰(zhàn)百勝。”
字跡娟秀,正是桑景宜的筆跡。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季淮書猛地想起——
去年冬日,他隨口提過一句 “驚鴻劍乃世間絕品”。
當(dāng)時她正為他研墨,聞言只是垂眸笑了笑,并未多言。
原來那時,她便記在了心上。
他想起她為他縫制的寒衣。
想起她為他做的助眠香囊。
想起她在佛堂徹夜為他祈福。
……
那些被他忽略的細(xì)節(jié),此刻如潮水般涌來,每一件都帶著她小心翼翼的溫柔。
他以為自己對她只有厭惡,可為何想起她墜崖前的眼神,會痛得幾乎窒息?
原來有些情愫,早已在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中悄然滋生……
“桑景宜……”
他低喃著她的名字,聲音哽咽,“你這個傻子……”
……
“淮書哥哥。”
蘇明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刻意的溫柔,“臨兒吵著要你陪他放風(fēng)箏呢。”
季淮書將劍小心收回木匣,轉(zhuǎn)身時臉上已恢復(fù)一片冰冷。
他打開房門,看著笑靨如花的蘇明月,第一次覺得這張臉如此虛偽可憎。
“我沒空。” 他冷冷道。
蘇明月愣了一下,隨即委屈道:“可臨兒他……”
“他若是不聽話,就關(guān)起來?!?季淮書打斷她,語氣里的寒意讓她不寒而栗。
“淮書哥哥,你怎么了?”
蘇明月伸手想去碰他的衣袖,“是不是還在為姐姐的事難過?其實姐姐她……”
季淮書后退一步,避開她的觸碰,眼神里的厭惡毫不掩飾:“我現(xiàn)在沒心思陪你們玩,你看不出來嗎?”
蘇明月臉色煞白:“淮書哥哥,我是明月?。∈悄阕钐蹛鄣拿髟?!我姐姐她臨終前還囑咐你要好好照顧我……”
季淮書皺著眉:“我會好好照顧你,但現(xiàn)在……不要來打擾我?!?/p>
他拂袖離去,留下蘇明月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