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快得如同撲食的獵豹！不是去阻攔父親，而是一步跨到花盆前，

用整個身體死死護住了那盆綠豆！他雙臂張開，如同護雛的母鳥，

后背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父親暴怒的手掌之下！他的眼神，不再是平靜，

而是燃燒著一種近乎兇狠的、不容侵犯的決絕光芒，死死地回視著父親！陶建國的手，

硬生生停在了半空！距離兒子的后背只有寸許！

他驚愕地看著兒子眼中那從未有過的、如同守護生命禁臠般的兇狠光芒，那光芒如此陌生，

如此灼人，竟讓他心底猛地一寒，那毀滅的沖動被硬生生凍結了！“滾開！”陶建國嘶吼，

聲音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陶淵明紋絲不動，依舊死死護著花盆，眼神寸步不讓。

“好！好！你有種！”陶建國氣得渾身篩糠般顫抖，猛地收回手，

轉向癱坐在地上哭泣的妻子，將所有的怒火傾瀉過去，“哭！哭！就知道哭！

看看你生的好兒子！供他吃供他穿，供出個什么玩意兒？！廢物！沒用的廢物！

老子一輩子的臉都讓他丟盡了！以后怎么辦？！你說！以后怎么辦？！去工地搬磚都沒人要！

！”他狂躁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像一頭找不到出口的野獸，踢翻了垃圾桶，雜物滾落一地。

王秀芬的哭泣聲從尖利變得絕望，又從絕望變成了無力的嗚咽。她看著暴怒的丈夫，

又看看那個如同石雕般護著花盆、眼神兇狠決絕的兒子，巨大的絕望和無力感徹底淹沒了她。

她掙扎著爬起來，不再哭泣，臉上是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麻木。

她默默地、機械地開始收拾地上的雜物，將那些被撕碎的、象征著她全部希望的考公資料，

一點點撿起來，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動作緩慢而沉重，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