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同學聚會結束的時候,霍子堯的心里亂糟糟的。
兜里的手機振動。
他一喜,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跳動的是簡依依的名字時,心里有涌上一股不知名的失落。
聽筒對面?zhèn)鱽砗喴酪肋瓦捅迫说馁|問:
【你為什么接電話接的這么晚?!】
霍子堯疲憊的回應:“有同學聚會。”
【你騙人!就是借口!】
【你比平時晚了幾秒,你就是不在乎我!】
他的心里無端的涌上一股煩躁,第一次開始質疑自己的選擇。
霍子堯掛斷了電話,鬼使神差的,開車走到了他們的高中。
晚上十點鐘,晚自習放學的鈴聲響起,成群結隊的學生從校門口涌出。
霍子堯點了一只煙,一個人坐在漆黑的車里,靜靜的看著他們哄笑著走遠。
尼古丁今天好像加重了他的愁緒,把他帶回了五年前。
發(fā)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幾乎像逃一樣逃向了外國。
其實第二天早上醒來,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一切。
是他問許半夢要不要一起做一些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
也是他主動開始的。
可明明他那天晚上沒有醉的很厲害,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霍子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許半夢。
更準確的來說,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的心。
他喜歡的到底是簡依依還是許半夢?
應該是簡依依吧。
畢竟他一直把許半夢當好哥們的。
好哥們怎么可能在一起。
霍子堯自欺欺人的把一切錯誤都怪罪在了許半夢的身上。
在國外的日子里,他停用了一切之前的聯(lián)系方式,想要不負責任的忘記一切,就假裝沒有發(fā)生過。
霍子堯總喜歡把國內的朋友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喝酒。
聽他們說國內的事情。
每一次他們總會調笑的說起“你老婆”。
那一天晚上,他們又聚在了一起。
爛醉的時候,霍子堯突然不經(jīng)意的問了一句:
“今兒怎么不聽見你們調侃國內的那位。”
他們揮手撇撇嘴:“不太好,被降職了,聽說被發(fā)配去大學軍訓教官了。”
霍子堯沒吭聲,只是沉默的捻了捻酒杯的邊緣。
隔天卻訂了回國的機票。
他回來其實是想和許半夢好好講一講當年的事情的。
可一見到面,他就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霍子堯在車里呆坐了很久,腦子里閃過從小到大有關于許半夢的一切。
他記得她喜歡吃辣,獨獨吃餃子的時候只要醋。
他記得她習慣喝汽水飲料之前,總要先試探的搖一搖,小心翼翼的把汽都搖出去。
許半夢犯蠢的事情,他現(xiàn)在都能清楚的拿出來和別人點評一二。
她出彩的事情,霍子堯也可以如數(shù)家珍的向旁人嘚瑟。
好像和許半夢在一起,他總是很開心。
他喜歡和她待在一起——
也喜歡她。
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許半夢。
不是簡依依。
這個想法清晰的懸在大腦里,從前困擾霍子堯的問題,好像都想解開的死結,終于迎刃而解了。
霍子堯遲滯的反應過來,心里竟然涌上了隱秘的開心。
他著急的發(fā)動車,迫切的想要回家見許半夢。
霍子堯連闖了好幾個紅燈,甚至買了她最喜歡的小蛋糕,手掌心都緊張的出了汗。
他輕聲輕腳的推開房門,懷揣著激動。
下一秒?yún)s僵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均已的臉上變得蒼白。
床上沒有人,只有一個冰冰涼涼的離婚證。
霍子堯呼吸窒了一瞬,他的心撲通撲通的越跳越快,每一下都帶著害怕。
臥室里收拾的干干凈凈,什么東西都沒有。
他就和瘋子一樣轉身,猛的拉開衣柜又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
衣柜空空如也,洗漱臺上被擦的干干凈凈。
就好像沒有人來過一樣。
霍子堯踉蹌著后退了幾步,他顫抖的拿起離婚證,看著深深烙印下來的鋼印,心像是被血淋淋的挖出了一塊肉。
那天的離婚受理書原來是真的。
他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給許半夢不停的打電話,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無法接通。
【她已經(jīng)去參加野,戰(zhàn)的特訓了,封閉半年。】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安安生生過你的日子,別去打擾人家的生活?!?/p>
【那丫頭跟你已經(jīng)受了太多苦了,她以后也不想再看見你了。】
電話里的霍爺爺嘆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霍子堯呆呆的坐在原地,眼里閃過茫然。
寂靜的黑夜里,他猩紅著眼睛,眼眶里竟然有了水光,心狠狠的墜到谷底,只剩下了絕望。
他終于認清了自己的心。
可是徐可夢卻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