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張桂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手忙腳亂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
當(dāng)她看清屏幕上顯示的內(nèi)容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的哭嚎聲戛然而止，臉上是一種混雜著震驚、迷惑和屈辱的、極其扭曲的表情。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用只有我們幾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三年前，你給我女兒的命，定價九毛九?，F(xiàn)在，我還給你。你寶貝兒子的命，在我這里，也就值這個價了?！?/p>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行小字。
【微信轉(zhuǎn)賬到賬：￥0.99】
“不——！”
張桂芬發(fā)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瘋狂地刷新著手機(jī)頁面，仿佛想把那0.99刷成500萬。
顧明軒也湊過來看到了，他的臉從慘白變成了鐵青，繼而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你......”
我微笑著，欣賞著他們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心中的快意，像漲潮的海水，一波高過一波。
這三年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象這一刻。想象著將他們曾經(jīng)施加在我身上的羞辱，原封不動地，甚至加倍地，奉還給他們。
現(xiàn)在，我做到了。
“向晴！你這個蛇蝎心腸的毒婦！”顧明軒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面目猙獰地嘶吼，“你怎么可以這么狠！那是一條人命??！”
“人命？”我嘴角的笑意更冷了，“三年前，我抱著發(fā)高燒的安安求你們的時候，你們怎么不說人命？你們把她的救命錢拿去給你妹買包的時候，怎么不說人命？你媽說我女兒的命只值九毛九的時候，你們怎么不說人命？”
我每說一句，顧明軒的臉色就白一分。
我一步步逼近他：“顧明軒，你忘了你的親妹妹顧明月了嗎？她現(xiàn)在在哪兒？”
提到顧明月，顧明軒的眼神閃過一絲恐懼和慌亂。
這三年來，顧明月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顧家報了警，卻怎么也找不到。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張桂芬，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死寂的宴會廳。
“老夫人，或許您還不知道。三年前，是您的寶貝女兒顧明月，主動聯(lián)系的我們?！?/p>
張桂芬和顧明軒同時愣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黑衣人繼續(xù)說道：“她說，可以用您小兒子顧明舟的一顆健康的腎，來換取一筆巨款，讓她可以和她的情人遠(yuǎn)走高飛。我們，只不過是滿足了她的要求而已?！?/p>
轟——！
這個消息，像一顆炸雷，在顧家母子倆的頭頂炸響。
張桂芬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大張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顧明軒更是如遭雷擊，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撞翻了身后的香檳塔，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刺耳又狼狽。
他自己的親妹妹，為了錢，賣掉了他的親弟弟！
“不......不可能......我女兒不會這么做的......”張桂芬喃喃自語，徹底失了魂。
黑衣人冷笑一聲，像是給了他們最后一擊：“哦，對了。那筆錢，顧明月小姐并沒有帶走。因為她的情人，已經(jīng)帶著錢，跟別的女人跑了。她沒臉回家，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撿垃圾呢！”
真相，以一種最殘忍的方式，被血淋淋地揭開。
因果報應(yīng)，絲毫不爽。
我看著他們面如死灰、徹底崩潰的樣子，心中最后一絲郁結(jié)之氣，也煙消云散。
我不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走到傅承硯身邊。他牽起我的手，那只曾經(jīng)被刀劃傷的手，溫暖而有力。
我抱著我的女兒，她在我懷里，好奇地看著這一切，眼神清澈而純真。
在顧家母子絕望到極致的眼神中，我們一家三口，轉(zhuǎn)身離去，將所有的骯臟和不堪，都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