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我站在懸崖邊,看著丈夫給我買的八百萬保單,受益人寫的是他的名字。
他推我下去的前一秒,手機屏幕還亮著——暗網(wǎng)直播間的彈幕在狂歡:「殺妻騙保,
穩(wěn)賺不賠?!箾]想到,我睜眼又回到了三小時前,這次,輪到我給他準備「意外」了。
1我站在民宿露臺,手機屏幕亮得晃眼。九宮格里的香檳杯凝著水珠,杯壁上的水霧暈開。
這是用信用卡最后額度訂的豪華套房,拍完這條朋友圈,就該上路了。
拽了拽租來的西裝外套,阿瑪尼的標歪歪扭扭。后背的汗把襯衫洇出深色,黏在皮膚上,
跟貼了塊濕抹布似的。風從崖邊卷過來,吹得裙擺獵獵響,真像要飛起來。錢包揣在兜里,
硬邦邦的硌得慌。里面的壽險保單被摩挲得發(fā)皺,「沈榷」倆字的邊緣起了毛邊,
像被老鼠啃過。這是我最后能留下的東西了,也算物盡其用。身后腳步聲停在三米外,
不多不少。沈榷舉著紅酒杯笑:「刃刃,這張背影照真好看,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面對愛人的謊言,你也許曾經(jīng)跟自己說:“傻一些,再傻一些,也許就會快樂些,
也許就不那么痛苦。”可后來你知道除非你真的傻,否則,
你沒有辦法一直騙自己做個可憐的傻瓜。他把手機遞過來,照片里我的影子被夕陽拉得老長,
歪歪扭扭像道沒干的血跡?!秆逻咃L大,你裙擺飛起來,倒像是要走似的?!刮姨ь^,
撞進他眼里。那點精算師特有的冷光,跟他電腦緩存里的暗網(wǎng)截圖分毫不差。
截圖里的男人說:「殺妻騙保,選結(jié)婚滿兩年的最劃算?!剐睦锟┼庖幌拢瑒傁攵?,
后背突然遭了重推。失重感瞬間攥住我,耳邊風呼呼響,他的聲音飄下來:「你的死亡賠率,
算過了,穩(wěn)賺。」劇痛炸開的前一秒,我罵了句「驢日哈的」。媽的,還是被這孫子搶先了。
再次睜眼,后腦勺疼得鉆心。我躺在民宿的婚床上,紅色天鵝絨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雙人床旁擺著鎏金天鵝擺件,那倆黑玻璃眼珠,正死死盯著我。摸過手機,
屏幕顯示距離墜崖還有3小時。重生了?我愣了兩秒,手指頭飛快點開備忘錄。
「反殺劇本:活下來,讓他吐錢。」敲完這行字,手心全是汗,手機殼都浸潮了。三分鐘后,
便簽紙被紅筆圈得密密麻麻。衣柜鏡面后面是監(jiān)控死角,畫個圈。浴室通風管能當逃生通道,
再畫個圈。床頭柜暗格里藏著消防斧,重點標,畫雙圈。角落潦草寫著:「后山陸野,養(yǎng)蛇。
」那老頭前幾天說,銀環(huán)蛇能賣好價錢。把便簽紙折成小塊塞進口袋。門外傳來腳步聲,
規(guī)律得像倒計時。我對著鏡子扯出個笑,跟直播賣房子時一模一樣。該演戲了,
這次得演全套。2敲門聲準時響起。我捏了捏口袋里的便簽紙,
紅筆圈住的逃生路線硌著掌心,深吸一口氣應(yīng)了聲「進」。沈榷端著提拉米蘇走進來,
白瓷碟沿沾著點可可粉,看著精致得像道具。奶油堆得老高,甜膩的香氣漫過房間,
往鼻孔里鉆時,我后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床頭柜第二層的褪黑素空瓶還擺在那兒,
標簽被美工刀刮掉半片,露出的玻璃面映著他的影子——嘴角彎著,眼里卻沒笑意。「刃刃,
昨晚說離婚是氣話吧?」他把碟子放在兩人中間的床頭柜上,指尖輕叩碟邊,嗒、嗒、嗒。
這節(jié)奏我熟,跟他暗網(wǎng)直播里計算「死亡倒計時」的聲兒,分毫不差。
我盯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突然想起前幾天在他電腦里看到的截圖,直播界面的計時器,
就是這頻率在跳?!赋閷侠锏谋挝液藢^了?!顾策呑俗?,西裝外套的肩線挺括,
熨得沒有一絲褶皺。「受益人還是彼此,多讓人安心?!拐f這話時,他視線掃過我的脖頸,
像屠夫在估摸著下刀的位置。我叉起一塊提拉米蘇,可可粉簌簌往下掉。奶油黏在叉子上,
膩得像他此刻的笑。趁他轉(zhuǎn)身去衣架旁整理外套,我胳膊一伸,
飛快把蛋糕塞進床底的收納箱。防塵布上沾著之前掉的餅干渣,這會兒混著奶油,
結(jié)成塊灰撲撲的污漬,像塊沒擦干凈的血痂。抬臉時,我把客服甜嗓擰到最膩:「老公,
我想通了?!顾麆傓D(zhuǎn)過來的臉頓了半秒,鏡片后的眼睛亮了亮,像獵人看見獵物踩進陷阱。
「昨晚是我不對,」我故意垂著眼,手指絞著裙擺,
「今晚靠在一起拍組看星星的合照發(fā)抖音唄?你那兩百萬粉絲,肯定愛磕這種。」
余光瞥見他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心里冷笑,果然,這人設(shè)比命還重要。假裝一種愛情,
很自然地做出一種殷勤,或者毋寧說,這背后并沒有真正的熱情?!负冒?,」
他走過來替我理了理頭發(fā),指尖冰涼,「我去換件淺色系襯衫,上鏡好看?!顾D(zhuǎn)身出門時,
我盯著他的背影,把衣柜的位置在心里標了個紅圈,硬盤肯定藏在夾層里,
那是這房間唯一沒裝監(jiān)控的死角。等他腳步聲拐進走廊,我抓起充電器就往樓下沖。
前臺的吊扇轉(zhuǎn)得慢悠悠,宋鎖趴在柜臺上,手機屏幕亮得刺眼,「刑法232條」
幾個字占了大半屏。這姑娘正對著屏幕念念有詞:「故意殺人的,
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我往柜臺上拍了張超市卡,
卡面印著的大閘蟹張著鉗子,特喜慶?!干蛉恫亓宋乙环菘蛻艉贤!刮覊旱吐曇?,
眼角瞟著走廊拐角,「在他辦公室保險柜里,密碼是你工號后六位?!顾捂i抬眼,
雙馬尾掃過肩膀,挑眉道:「他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他?」「他說前臺小姑娘最細心,」
我故意模仿沈榷的語氣,加了句,「還說回頭給你漲工資。」她嗤笑一聲,
指尖在鍵盤上敲得噼里啪啦:「故意殺人,可判死刑?!刮亿s緊點開手機里的監(jiān)控回放,
302房的畫面里,沈榷戴著白手套,正用根細鐵絲撬庫房的鎖,
手里拎著的黑色布袋鼓鼓囊囊,看著像根長條形的東西,八成是用來偽造「意外」的工具。
宋鎖的瞳孔縮了縮,飛快調(diào)出民宿的電路圖,屏幕上的紅線藍線纏成一團。
「監(jiān)控系統(tǒng)我能遠程切,」她指著屏幕角落的小方框,「但得等我給服務(wù)器發(fā)個干擾包?!?/p>
光標在屏幕上戳了戳,停在個標著「書房」的位置:「保險柜在書架后面,偽裝成暗格,
鎖芯是C級防撬款,一般工具搞不定。」她頓了頓,
指尖滑向消防通道的圖標:「但他備用鑰匙藏在三樓消防栓箱的第三塊磚后面,
我上周換監(jiān)控電池時瞥見的?!埂钢x了姐妹?!刮夷罅四笏母觳玻募∪饪嚨镁o緊的,
跟我第一次帶客戶看兇宅時一個樣。宋鎖晃了晃手機,
屏幕上跳出個法考沖刺群:「等我好消息,刑法大神在線助攻?!股蠘菚r,
正好撞見沈榷站在走廊盡頭打電話。他背對著我,聲音壓得很低,但「劑量」「后半夜」
「露臺」這幾個詞還是飄進了耳朵。我攥緊口袋里的超市卡,邊緣硌得手心發(fā)疼,
卻笑出了聲——原來精算師也會算漏,他忘了獵物有時候也是獵人。回到房間,
沈榷已經(jīng)換了件米白色襯衫,正對著鏡子擺弄領(lǐng)帶?!溉腥?,項鏈放梳妝臺上了,」
他回頭笑,眼里的算計快溢出來,「等下拍照記得戴上,粉絲說你戴這條最好看?!?/p>
我瞥向梳妝臺,星月項鏈的吊墜閃著冷光,搭扣處有個針孔大的黑點,微型錄音器,
這孫子真是專業(yè)的。我走過去拿起項鏈,指尖摩挲著吊墜:「老公,
你說要是有粉絲知道你這么疼我,會不會再給你刷波火箭?」他笑得更溫柔了,
伸手想幫我戴,我卻側(cè)身躲開:「我自己來就行,等下拍照要多拍幾張側(cè)臉,顯臉小?!?/p>
趁他轉(zhuǎn)身去拿手機的功夫,我迅速把項鏈塞進袖口,這玩意兒留著,遲早是反殺的證據(jù)。
床底的收納箱傳來輕微的響動,大概是剛才塞進去的提拉米蘇滑了位。
我盯著那團鼓起的防塵布,突然想起沈榷暗網(wǎng)直播里的話:「甜點是最好的偽裝,
沒人會懷疑一塊提拉米蘇?!箍上О。沐e了一步,我賣兇宅那幾年,
吃過比這毒百倍的「甜點」。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下,是宋鎖發(fā)來的消息:「鑰匙已到手,
準備拆盲盒?!刮覍χ聊恍α诵Γ貜?fù):「等我信號,開盒直播?!?/p>
窗外的太陽開始往下沉,把民宿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條伺機而動的蛇。還有兩個小時,
好戲該開場了。3消防栓箱的鐵皮邊兒刮得指腹生疼,鑰匙終于拿在手里時,
指縫里全是冷汗。黃銅鑰匙沉甸甸的,齒痕被磨得發(fā)亮,一看就是常被人摸來摸去的樣子。
我把鑰匙塞進衣服內(nèi)袋,貼著心口的位置,
冰涼的金屬硌得皮膚發(fā)緊這可是打開沈榷底牌的玩意兒。剛直起身,
大堂就飄來斷斷續(xù)續(xù)的鋼琴聲?!吨聬埯惤z》的調(diào)子,彈得磕磕絆絆,
像有人拿鈍刀子在琴鍵上割。林笙坐在琴凳上,穿件素白連衣裙,裙擺鋪在地上。
她懷里的孩子正啃著小胖手,吧唧吧唧的,口水順著手腕往下淌。那孩子的眉眼,
簡直是沈榷印出來的,尤其是眼尾那點微微上挑的弧度,看人時帶著股說不出的精明。
上周整理床頭柜,從沈榷的西裝內(nèi)袋掉出張嬰兒疫苗本。紙頁邊緣卷著毛邊,
父親欄空白得刺眼,母親欄「林笙」倆字的墨跡新得很,像是剛填上去沒幾天。
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沈榷這種把老婆當杠桿、孩子當期權(quán)的精算怪,
怎么會留著個身份不明的「資產(chǎn)」?「溫小姐,阿榷說你最近失眠?!沽煮咸ь^時,
睫毛上掛著淚珠,亮閃閃的像沾了膠水的碎玻璃。琴蓋上的節(jié)拍器嗒嗒響,節(jié)奏穩(wěn)得像時鐘,
跟沈榷昨晚敲碟子的聲兒重合了那是他在暗網(wǎng)直播時計算「死亡倒計時」的調(diào)子。
「我來彈首安神曲,醫(yī)生說這曲子助眠?!刮易哌^去逗孩子,
指尖輕輕碰了碰嬰兒軟乎乎的手心。小家伙抓住我的手指就往嘴里塞,
沒長牙的牙齦蹭得人癢癢的?!高@孩子真俊,」我故意盯著他的眼睛笑,聲音甜得像裹了蜜,
「尤其是這雙眼睛,跟沈榷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將來肯定是個精算小天才?!?/p>
林笙的節(jié)拍器突然頓了半秒?!高恕沟囊宦暎冁I錯出個刺耳的雜音。
她嘴角卻飛快勾起一絲冷笑:「小孩子變樣快,說不定過陣子就不像了?!埂敢彩恰!?/p>
我抽回手指,在裙擺上蹭了蹭沾著的口水,「山里風大,我回房拿件披肩?!?/p>
轉(zhuǎn)身走出大堂時,鋼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沒再錯音,卻往人骨頭里彈。路過夫妻房,
虛掩的門縫里傳出沈榷的聲音。壓得很低,氣音混著呼吸,卻字字清晰:「劑量夠了,
等她睡沉就移到露臺……護欄我調(diào)過了,一碰就開……」后面的話被風吹散了,但「露臺」
「護欄」這倆詞,像淬了毒的針,扎得我后頸的汗毛直豎。我加快腳步繞到后山,
竹林里的風攜帶著股腐葉味,吹得人睜不開眼。陸野蹲在捕蛇籠前抽旱煙,
煙袋鍋子明明滅滅,映得他那張被山火燒毀的臉坑坑洼洼,像塊皴裂的老樹皮。
籠里的銀環(huán)蛇盤成圈,黑白相間的條紋在陰影里蠕動,看著格外瘆人。「陸叔。」我走過去,
手機屏幕亮著提前存好的舊聞截圖。標題用紅筆加粗:「嫌疑人陸野縱火,致三人死亡」。
「五年前那場山火,你不是縱火犯,是救火英雄——想翻案不?」他猛地捏碎手里的煙頭,
燒傷的臉皮抽了抽,說話像砂紙磨過生銹的鐵:「都過去五年了,翻不翻有啥用?」「有用。
」我放大截圖里的消防員證詞,「沈榷給你五千塊封口費,讓你看著我『意外』墜崖,對不?
」他的喉結(jié)滾了滾,沒說話?!傅娏x勇為獎有五萬,」我點開記者的微信界面給他看,
「還能把你從『嫌疑人』改成『英雄』,你兒子在學(xué)校也不用被人戳脊梁骨?!?/p>
陸野盯著蛇籠看了半晌,煙袋鍋子在石頭上磕得邦邦響,火星濺在地上。
「他說……幫他做完這單,就給我兒子湊心臟手術(shù)費。」他的聲音發(fā)顫,「那孩子等不起了。
」「他騙你?!刮抑钢謾C里的轉(zhuǎn)賬記錄,那是宋鎖剛發(fā)來的,「沈榷的賬戶里,
給你兒子的錢只夠買副心臟支架,還不夠手術(shù)費的零頭?!龟懸暗氖置偷啬缶o。
「把這籠子放進我們房間的衣柜,」我把記者的電話存進他的老年機,
「明早記者就來重審你的案子,保證一分不少?!顾ь^看我,燒傷的眼睛里有東西亮了亮,
像蒙塵的鏡子突然擦干凈了。陸野瘸著腿往民宿挪,走了兩步又停下,
指了指自己的左褲袋:「籠子鑰匙在我左褲袋,蛇性子烈,別自己開。」風吹過竹林,
沙沙響得像無數(shù)只手在翻倒計時用的卡片。我摸出手機給宋鎖發(fā)消息:「蛇已安排,
監(jiān)控準備好,等我信號就切到大屏?!蛊聊簧狭⒖烫鏊幕貜?fù),
后面跟了個舉著法條的表情包:「收到!刑法第232條+第310條,套餐奉上!」
籠里的銀環(huán)蛇突然昂起頭,細長的身子在陰影里扭曲,吐著分叉的信子。我盯著蛇眼,
突然想起沈榷有潔癖,上次在超市看見老鼠,當場就崩潰到踹翻了貨架。這場賭局,
我把命押上去了,總得贏回點什么,比如,一條活路。遠處的民宿亮起燈,
暖黃的光透過竹林縫照過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張撒開的網(wǎng)。還有一個小時,
該回房「睡覺」了。3鑰匙插進鎖孔時,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蓋過了齒輪轉(zhuǎn)動的輕響。
轉(zhuǎn)第三圈時,「咔嗒」一聲脆響,保險柜門像打哈欠似的彈開條縫。
一股混合著灰塵和霉味的冷氣涌出來,嗆得我偏頭咳嗽,這味道,
像極了我賣過的那套兇宅地下室。里面只躺著兩份保單,白色封皮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
先抓過自己那份,保額八百萬的數(shù)字刺得眼疼。受益人簽名處,「沈榷」
兩個字的最后一筆甩得張揚,像在炫耀即將到手的獵物。指尖沿著字跡劃過去,
紙頁薄得能透光,卻重得讓我指節(jié)發(fā)白。另一份保單的封皮有點皺,
被保人欄寫著「林笙之子」。我掀開封皮的手頓了頓,保額那一欄的「10000000」
像排冷笑的嘴。受益人依舊是沈榷,連簽名的弧度都和我的那份分毫不差——這孫子,
連算計都懶得換個花樣?!改阍谕凳裁矗俊沽煮系穆曇粝癖F子,突然扎進我后頸。
我轉(zhuǎn)身時,正看見她把懷里的孩子往沙發(fā)上一扔。那小不點穿著白色連體衣,
摔在絨布沙發(fā)上彈了兩下,「哇」地哭起來,哭聲尖得像警報。她手里攥著把水果刀,
刀刃上還沾著點蘋果果肉,明晃晃地指著我的喉嚨。地上的節(jié)拍器裂成了兩半,
塑料殼子翹起來,像只斷了翅膀的蟲子。「阿榷說了,只要你死了,
這孩子就是唯一的繼承人!」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說話時卻笑得猙獰。
刀刃離我脖子只有兩指寬,我甚至能看見自己在刀面上扭曲的影子。側(cè)身躲刀的瞬間,
我左手扣住她的手腕,右手手肘頂住她的肋骨。「砰」一聲悶響,她后背撞在墻上,
手里的刀晃了晃?!改銉鹤颖n~比我高,」我把聲音壓得像耳語,熱氣吹在她耳廓上,
「你覺得沈榷會留著個分走他錢的『期權(quán)』?」她的瞳孔縮了縮,像被踩住尾巴的貓。
持刀的手松了半寸,卻又猛地收緊:「至少我能拿到剩下的!總比你死無全尸強!」
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帶著股廉價護手霜的甜膩味。我突然松開手。林笙踉蹌著后退,
后腰撞在茶幾角上,疼得她齜牙咧嘴。水果刀「哐當」掉在地毯上,滾到沙發(fā)底下,
驚得那孩子哭得更兇了。她盯著我,眼里一半是怨毒,一半是慌亂。摸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
宋鎖的名字在最上面閃?!肝?,」我用肩膀夾著手機,手指飛快地把保單折成小塊塞進內(nèi)兜,
「把沈榷暗網(wǎng)直播的錄屏導(dǎo)進大堂大屏,隨時等我信號?!孤犕怖飩鱽礞I盤敲得飛快的聲音,
夾雜著宋鎖的嘟囔:「早導(dǎo)好了,就等你發(fā)令——對了,刑法第231條,
單位犯故意殺人罪也得蹲大牢,順便告訴你一聲。」掛了電話,反手點開和陸野的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