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nèi)。
駐唱的吉他手突然間換了一種硬漢音樂風(fēng)格。
比起剛才的輕柔風(fēng),這首歌簡直就像要奔赴戰(zhàn)場的BGM。
林閃閃撈起袖子:“奶奶的,早知道今天穿平底鞋來了?!?/p>
穿平底鞋的劉亞楠:“沒事,高跟鞋一會脫了砸人更疼?!?/p>
江既白:“……”
她是知道她倆戰(zhàn)斗力的,特別是劉亞楠,她快一米八的個子,曾經(jīng)單手把一個男人掄了個過肩摔。
江既白跟在她們后面勸:“你們一會千萬別動手,那邊貴,場子砸了我們賠不起?!?/p>
林閃閃很不屑:“讓死渣男賠,他有錢,他上大學(xué)的時候窮得只剩下那張長得還行的臉,你為了遷就他,照顧他的自尊心還要降級消費,陪他過苦日子,現(xiàn)在放放血怎么了?”
和顧墨陽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是江既白遷就他比較多一些。
他們約會從來不去消費高的場所,江既白說不喜歡那些地方。
他們一般就在學(xué)校圖書館,或者是附近的公園,要不就是附近的景點。
吃飯也從來不去高級的西餐廳,要不去學(xué)校食堂,要不就找個私房菜小飯館。
江既白身上隨便一件衣服是顧墨陽做兼職一個月的工資。
為了不讓顧墨陽難堪,江既白身上從頭到腳穿的用的都從輕奢的檔次換成了追求性價比。
一個矜奢富裕家庭的大小姐為愛甘愿舍棄掉那些物質(zhì)上的光環(huán)。
既然顧墨陽還沒有辦法夠到她,那就讓她去遷就他融入他的消費階級好了。
林閃閃搖頭罵她傻,說她是被男妖怪迷了心智,可江既白甘之如飴。
但和顧墨陽在一起的兩年,他沒有虧待過她,顧墨陽在他的能力范圍內(nèi)給了她最好的。無論是物質(zhì)還是精神上。
林閃閃:“現(xiàn)在這死渣男是有錢了,可是身邊的人也換了,今天我不把你從他身上受的委屈討回來我就不姓林!”
說完林閃閃和劉亞楠已經(jīng)氣勢洶洶地沖了過去。
江既白嘆氣扶額,怕她們出事她只得跟上去,畢竟顧墨陽他們是幾個大男人。
要真打起來她就跑她們中間當(dāng)肉醬好了。
林閃閃一掃而過桌上琳瑯滿目的酒杯,果然有錢了就是不一樣,點的都是這最貴的酒。
“顧墨陽!”林閃閃叉腰站在深色玻璃茶幾前,居高臨下地對面前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說,“總算讓老娘撞上你了!”
紀(jì)安大驚失色:“林閃閃,你怎么在這?”
顧墨陽疊著腿,目光掠過氣勢洶洶的兩人,最后停在江既白身上:“怎么?來找我拼桌?”
“拼你丫的桌!今天我們是來找顧墨陽算賬的,其他人識趣的話就趕緊走,以免我傷及無辜?!?/p>
孫一然:“小賤,我們走?!?/p>
紀(jì)安:?
這就走?他看了一眼靠坐在沙發(fā)的顧墨陽,臉色很冷但是沒有一點慌張,反而帶有一絲嘲諷。
孫一然:“他自己惹的情債還指望我們替他一起背???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兩位姑奶奶揍人有多猛?!?/p>
孫一然也是他們大學(xué)室友,大學(xué)時和紀(jì)安還有顧墨陽關(guān)系比較好。
紀(jì)安心想他又不是你老板,你當(dāng)然抽身快。
“兩位別沖動?!奔o(jì)安站出來當(dāng)和事佬,在林閃閃和劉亞楠面前哈腰點頭的,笑得像皇后面前的小太監(jiān)。
他看見了江既白,反射性地叫一聲:“嫂子?”
叫完他才猛地想起來,這是前嫂子,江既白和顧墨陽已經(jīng)分手了。
紀(jì)安真想給自己的快嘴抽兩個大耳刮子,這許曼佳還在這呢。
他這么叫不是在供火找死嗎?
果然林閃閃認(rèn)出了坐在顧墨陽身邊的許曼佳。
江既白也看到了,原來是要陪人,難怪說沒空。
有關(guān)于她的事情都要往后排,她在他眼里真的已經(jīng)什么都不是。
許曼佳朝顧墨陽那邊挪了一下,原本兩個人挨著兩個拳頭那么寬,她這么一動,幾乎和顧墨陽貼著。
顧墨陽拿著杯威士忌,面若冰霜,手抬了一下,沒挪開。
林閃閃頓時就怒了,她隨便從桌上拿起一杯液體往顧墨陽身上澆。
“老娘今天和你拼了!你個負(fù)心漢。”
顧墨陽沒躲,但是他也沒被澆到,許曼佳站起來替他擋住了,深棕色的液體澆在她胸前,濕了一片。
一看潑錯了人,大家都愣了一瞬。
林閃閃還想動手卻被紀(jì)安給死死抱住了,紀(jì)安畢竟是個一米八五的男人,力量上更勝一籌,林閃閃的行動完全被他限制住。
“擦擦?!鳖櫮栒酒饋?,拿出一塊絲巾給許佳曼,“你剛才沒必要那樣?!?/p>
他剛才一直沒發(fā)聲,這會兒一說話就沖著許佳曼。
護短的語氣里還包含一絲歉疚。
江既白心一下就變得比外面的夜色還沉,手指攥緊把指甲嵌進肉里來分散她心臟位置的疼。
許佳曼接過絲巾,面帶羞赧地說:“剛才沒想那么多,就是不想讓你被潑到?!?/p>
林閃閃狂翻白眼罵得很臟,把紀(jì)安和顧墨陽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劉亞楠想動手,江既白把她攔住了。
“沒必要了?!苯劝渍Z氣冷酷得不像話,微黃燈光照進她眼中,折射出暗淡的光。
再糾纏被傷到的也只能是她。
連紀(jì)安都能看出江既白和以前的不同。
美還是很美,以前是那種活潑熱烈能把人融化的美,現(xiàn)在就是個冷美人,連眼神都冷得像清凌凌的清泉一般。
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顧墨陽站在許曼佳身邊,銳利的眼睛掃了她們一眼,最后停在江既白身上,聲音不大但足以震懾所有人。
“我的忍耐力有限,管好你的閨蜜,再鬧我會把她們送到警局?!?/p>
江既白身體有種失重感,她差點栽倒,好在最后憑借著最后一絲意識穩(wěn)住自己要下墜的身體。
“我們走吧。”
江既白耳朵出現(xiàn)短暫的轟鳴,她自己說了什么都沒聽見。
心臟的位置好似被一只大手攫住撕扯的痛。手又控制不住地開始抖。
她想馬上離開這里。
她此生都不想再看見顧墨陽。
“放開我!”林閃閃沖紀(jì)安吼,“死渣男再碰我老娘讓你知道什么是蛋疼!”
紀(jì)安冤死了,他辯解:“我怎么成渣男了,我連女孩子手都沒牽過?!?/p>
林閃閃沒好氣地說:“渣男的狗腿子也是渣男?!?/p>
紀(jì)安:“是不是渣男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林閃閃:“滾尼瑪?shù)?,有??!?/p>
林閃閃走之前嘴上不能輸,她對顧墨陽:“忍耐力有限?那你一定是個秒男?!?/p>
見江既白他們走了,孫一然沒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來。
“阿陽,真的假的,原來你是秒男???”
顧墨陽臉色沉黑如墨:“人家要打我你要跑,人家笑我你跟著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