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哈哈哈…”我笑的凄厲。
“爺爺當年耗盡最后一絲精氣為你施針,才留下你這條狗命?!?/p>
“可你辱我、打我、害我,把一個被人玩爛的女人當成至寶?!?/p>
“不…她不是,你不要再污蔑她。”
即使到了這般境地,他心里還是偏向李清清。
魏老爺子懊悔的捶胸頓足。
“怪我呀,上次他們瞞著我舉行婚禮,就該把那個女人的過往當場公之于眾?!?/p>
他從保鏢手里接過文件袋,把一沓大尺度照片扔給霍廷。
“你公然跟小三舉行婚禮,惹得全網(wǎng)鬧哄哄,我不想知道都難!”
“看看吧,她可是上百人不清不楚,而你,只不過是她的首選接盤俠而已?!?/p>
霍廷震驚的連連搖頭,心口一陣窒息襲來。
他瞪大雙眼,瞬間昏死過去。
高僧給他喂了秘藥。
我和霍廷同時被推進急救室。
霍家還請了國外知名外科醫(yī)生親自操刀,為我做斷筋修復(fù)手術(shù)。
半月后,我從ICU轉(zhuǎn)至單人病房。
從保姆口中得知,高僧的秘藥只能為霍廷續(xù)命九十天。
天數(shù)一過,服用再多也無效。
他們都在等我康復(fù),好為霍廷施針。
得知我已經(jīng)可以正常交流,霍老爺子急匆匆趕來。
“夢然,手指怎么樣,能動了么?”
霍廷跟在他身后,心虛的不敢直視我。
霍老爺子敲了他一拐杖,“等什么呢,還不給夢然賠禮道歉!”
多年前挺拔如松的少年,十幾天不見,后背佝僂的像個拾荒老者。
他彎下雙膝,萎靡的跪在病床前。
“我都知道了,李清清就是個一雙玉臂千人枕的撈女。”
“她買通醫(yī)生,謊稱死胎是毒草導(dǎo)致,我這才…”
他無力地扇著自己耳光。
“我眼瞎看上她,又因她多次害你?!?/p>
挪動雙膝,他溫柔的捧起我裹滿紗布的手腕,貼在自己臉旁。
“夢然,爺爺都跟我說了,婚約是他提的,也是他央求你救我一命?!?/p>
他哽咽道:“從今往后,我不會再碰別的女人,生命里只有你?!?/p>
我慢慢抽出手臂,四目相對,卻早已無話可說。
“霍爺爺,王家把霍廷從植物人病床上拉起來,而你孫子害我斷了兩條筋,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爺孫倆同時定在原地。
霍老爺子急的滿頭大汗,“都是我霍家教子無方,才害了你呀。”
地下室里的絕望感歷歷在目。
對他的老淚縱橫,我絲毫無感。
“您若還念著爺爺?shù)亩髑?,就讓霍廷跟我離婚,從此別再來打擾我?!?/p>
“不,我不離!”霍廷的反應(yīng)異常激烈。
“夢然,想想咱們剛結(jié)婚那會,你說種藥,我親手刨土?!?/p>
“你說藥苗怕澆,咱倆冒著暴雨去給藥園搭棚架?!?/p>
他越說越激動,“雖然我做過很多錯事,可之前也有美好的回憶呀?!?/p>
我閉目養(yǎng)神不再說話。
那天之后,霍老爺子四處尋找主攻心衰的中醫(yī)世家。
而霍廷則把隔壁病房,當成了自家臥室。
他讓保姆回去,親手喂我喝湯、擦洗、連上廁所都親力親為。
半月后,我十指有了抓握力,被接回了霍家別墅,由私人醫(yī)生仔細調(diào)養(yǎng)。
每天日出十分,霍廷便用輪椅推著虛弱的我在藥園里散步,跟我講些公司里的趣聞。
若是從前,我一定會高興的三天三夜睡不著。
可如今,只覺得耳邊聒噪。
幾天后,我身上漸漸有了氣力。
便借著去藥園的機會,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里。
霍廷回到家,臥室中空無一人。
只在床頭位置,看到了一紙離婚協(xié)議。
他發(fā)瘋似的,查航班、查大巴、連隔壁市的輪渡也查了,始終不見那道熟悉身影。
所有人都猜不到。
此刻,我正悠閑地坐在殯葬靈車里,與司機蔡大哥縱情嗨歌。
他曾是重度腫瘤患者,是爺爺?shù)慕疳樉攘怂?/p>
我一個電話打過去,他晝夜不停,橫跨六省來接我。
送我回山前,還買了整整一車貨物,叮囑我有任何麻煩一定要告訴他。
霍家的無情,蔡大哥的淳樸,讓我看透了人性。
回村了此殘生,也是不錯的選擇。
推開院門,空了五年的老宅長滿雜草。
好在北屋做過防水,勉強還能住人。
村里人知道我回家了,東家給倆南瓜,西家拔幾顆青菜。
受過爺爺恩惠的幾家老人,更是把兒孫派過來,給我拔草修屋,好不熱鬧。
我在爺爺墳前哭了許久。
心里的委屈終于有了宣泄口。
山村慢節(jié)奏的生活,讓我的傷勢也在加速恢復(fù)。
一次收拾爺爺屋子時,發(fā)現(xiàn)他瓷枕里居然有本古醫(yī)譜。
而醫(yī)譜首頁記錄:玉之靈氣,可安心神,亦可通達百脈。
我握緊隱隱作痛的手腕,心底有絲異動。
找來藥草,按醫(yī)譜所記,將玉鐲泡在藥水中。
等玉鐲消解,浸透棉布,再包裹于傷患處。
短短三天,我手腕不再有痛感。
持針時,也穩(wěn)健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