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父親的骨灰盒抱在懷里走進程家別墅。盒底粘著攝像頭,
鏡頭對準墻上那排獎狀;骨灰里露出一截用保鮮膜纏住的手指,牙印清晰,是我的。
程母如果今晚不親口承認她當年咬掉的其實是父親的手,
明天這根手指就會出現(xiàn)在警察的證物袋里,寫上我的名字。第一章《代碼墳場》服務(wù)器炸了。
震得我五臟六腑都在顫抖?!缎呛!贰莻€我用兩年光陰、三百多個通宵換來的夢,
那個在無數(shù)個凌晨三點仍不肯熄滅的屏幕,
那個承載著我全部尊嚴與希望的項目——在上線前七小時,轟然崩塌。我撲到鍵盤前,
手指幾乎要敲出火星。日志瘋狂滾動,一行行代碼如潮水般涌來,
最終定格在那一串刺眼的異常地址:**192.168.10.23**它像燒紅的針,
直扎我的瞳孔。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李明就站在了我身后。
他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聲音輕得仿佛只是自言自語,卻足以穿透整個機房:「單親家庭的孩子,
就是不靠譜?!乖捯粑绰?,他轉(zhuǎn)身離去,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像喪鐘。我推開門,
會議室里的竊竊私語,戛然而止??諝饽塘恕iT“咔”地合上,所有人的目光紛紛垂下,
沒人敢與我對視。大屏幕上,系統(tǒng)崩潰的紅字仍在閃爍。我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眼神冷得能結(jié)冰。那一刻,我知道,他們早已判我有罪——不是因為證據(jù),
而是因為我「本就不該贏」。夜深了。整棟辦公樓陷入死寂,只剩電梯偶爾的嗡鳴,
像幽靈的嘆息。我回來了。像一只被驅(qū)逐的貓,趁夜?jié)摶嘏f巢。機房的門鎖沒換。
我輕輕一推,便滑入黑暗。服務(wù)器的藍光在機柜間幽幽閃爍,我插上U盤,指尖微顫。
輸入密碼:「星海不落」深吸一口氣,按下回車。程序啟動。
- 02:43:18偽造登錄IP:192.168.10.07(林悅工位)證據(jù)確鑿。
這不是故障。是謀殺。是有人要親手,掐滅我的光。我盯著屏幕,心跳如鼓。原來,
真正的惡意,從不張揚。它藏在代碼的縫隙里,藏在微笑的背后,
藏在一句輕飄飄的“不靠譜”中。李明是總監(jiān),是“精英”,是“值得信賴的人”。而我,
只是一個來自單親家庭的女孩,在他們眼里,連崩潰都帶著原罪。我知道,沒人會信我。
但我不需要他們信。我將所有證據(jù)加密,上傳至云端,設(shè)置自動觸發(fā)機制——若我消失,
請公開此文件。我給它命名:《星海之下》。做完這一切,我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
黑暗中,只有屏幕的微光映在臉上,像未落的星。手機震動。是程浩的消息:「上線順利嗎?
我媽說想見你。」我盯著那條消息,很久很久。終于,敲下回復(fù):「《星?!飞暇€,
就飛過去?!刮覜]告訴他,項目已經(jīng)“死”了。也沒告訴他,我正站在懸崖邊緣,
手里攥著一把火種。但我知道——為什么每次我要靠近光,總有人先熄滅我的燈。可這一次,
我不再是那個只會躲進角落的女孩。光若被奪走,我就自己成為光。
第二章《泥沼》飛機觸地的那一刻,我的手機仍在震動。
投資人終于回復(fù)了凌晨發(fā)送的加密文件:「證據(jù)收到,等上線結(jié)果。」短短9個字,
像一道微光劈開黑暗。我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了一寸——原來,我還活著,還有機會。
可這機會,輕如塵埃,一吹就散。我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風(fēng)很大,吹亂了我的發(fā),
也吹冷了我的心。程浩發(fā)來消息:「我們在南門等你?!刮倚α?。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父母。
為了這一刻,我特意穿上了最正式的白襯衫,化了淡妝,
甚至帶上了父親留下的唯一“家傳之物”——那支老舊卻锃亮的鋼筆。
它曾寫下過無數(shù)設(shè)計稿,也曾在我童年時,被父親握著,一筆一畫教我寫自己的名字。
我以為,這一次,我終于要被接納了。直到我站在程家別墅鐵門前。門“咔”地打開。
我沒來得及笑,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已擋在面前,聲音冷冰:「你是林小姐吧?
程家不收外人?!刮乙徽?,「我是程浩的……」「女朋友?」他冷笑一聲,上前一步,
眼神輕蔑,「就你?單親家庭,母親是超市收銀員,父親跳樓自殺——也配進程家的門?」
話音未落,他猛地奪過我的行李箱。我撲上去搶,卻被他一個轉(zhuǎn)身甩開,
緊接著一腳踹在膝蓋上——我重重摔在地上?!芭椋 毙欣钕浔桓吒吲e起,狠狠砸下。
拉鏈崩裂,文件四散,電腦屏幕被踩得粉碎。而那張父親的遺照,靜靜躺在泥里,
照片上的他,仍帶著微笑。我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伸手撿起照片,用袖口輕輕擦去泥土。
抬頭時,程浩就站在門口。他沒動,也沒說話,只是眼神閃躲,
像在逃避一場他早已知情的審判。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門,從一開始,
就不打算為我打開。眼前一黑,我倒了下去。再睜眼,是醫(yī)院。白色的天花板,
點滴一滴一滴落下。護士對我說:「你是因低血糖加上情緒劇烈波動,暈倒在程家門口,
路人看見報警送醫(yī)的……」我沒聽她說完,抬手拔掉輸液針。針頭劃破皮膚,血珠滲出。
護士尖叫起來。我用手指蘸血,在墻上寫下三行字:「打敗李明?!埂缸屭w麗低頭?!?/p>
「用獨立游戲贏得尊重?!棺舟E歪斜,像掙扎的腳印,卻深如刀刻。從這一刻起,
我不再是那個渴望被愛、被接納的女孩。我不再需要誰的施舍,誰的憐憫。我要贏。
要贏到他們不得不抬頭看我,跪著看我。手機響了。程浩發(fā)來消息:「我媽只是脾氣急,
她不是故意的。你別走,我來接你?!刮覜]有回。微信音樂突然響起,
朋友圈彈出一條動態(tài)——蘇倩發(fā)了張照片:我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手上還掛著點滴。
配文寫著:「最好的朋友,累到暈倒,只為見他母親一面……心疼?!刮叶⒅菑堈掌?/p>
手開始發(fā)抖。蘇倩,我的大學(xué)室友,曾是唯一一個對我說「你爸走得太冤」的人。
她說過:“你值得被好好對待?!笨涩F(xiàn)在,她把我的狼狽,曬給了全世界。我點開聊天框,
發(fā)了一句:「謝謝你發(fā)照片?!顾牖兀骸复蠹谊P(guān)心你嘛,你別多想?!刮倚α耍?/p>
笑得幾乎要哭出來。昨晚我電腦沒關(guān),她來送飯,借我的U盤拷了個文件,
還笑著說:「你這策劃書寫得真細,連玩家心理都分析了?!宫F(xiàn)在想來,她拷的,
或許不只是文件。我打開云盤,查看訪問記錄——**00:17,
IP地址:192.168.33.14,設(shè)備:蘇倩筆記本,訪問《星?!泛诵臄?shù)據(jù)庫。
原來,背叛從來不是一聲槍響。它是一杯溫水,一句“為你好”,一張看似關(guān)心的照片。
它在你最信任的時刻,輕輕推你一把,讓你跌進深淵。護士攔住我:「你還不能走,
還沒出院!」我平靜地看著她,說:「我得活著,才能出院?!顾蹲×?。我穿好衣服,
走出醫(yī)院。風(fēng)依舊大,吹得衣角獵獵作響。這一次,我沒有回頭望向程家的方向。
也不再幻想誰會為我撐傘。我打車直奔機場,返回租住的公寓。屋內(nèi)昏暗,
空氣中漂浮著舊鍵盤的塵味。我坐下,打開電腦,
啟動父親留下的程序——暗影追蹤器v0.9。那是他生前為我寫的最后一段代碼,
曾被我當作紀念封存多年。如今,它成了我唯一的武器。我將蘇倩的IP設(shè)為監(jiān)控目標,
開啟實時日志記錄。屏幕幽幽亮起,一行提示跳出:目標設(shè)備正在嘗試連接境外服務(wù)器。
我盯著那串跳動的IP,嘴角緩緩揚起。這一次,我不再是獵物。我是獵手。而這場游戲,
才剛剛開始。第三章《幽靈協(xié)議》我辭職了。沒有告別,沒有儀式,只有一封郵件,
三個字:「我不干了?!刮野选缎呛!返娜看a打包,
搬進一間十平米的出租屋——墻皮剝落,燈管頻閃,空調(diào)嗡鳴如垂死掙扎的野獸。
這里沒有光鮮的辦公室,沒有茶水間的閑談,也沒有人說我“情緒不穩(wěn)定”。但這里有我。
和我的戰(zhàn)場。程浩來了。他站在門口,手里捏著一份合同,眼神認真得近乎誠懇:「復(fù)合吧。
簽了這協(xié)議,我不干涉你創(chuàng)業(yè)。」我笑了。不是感動,是諷刺。我一把奪過他的手機,
指尖飛快滑動——相冊里,藏著趙麗發(fā)來的監(jiān)控截圖;深夜日志顯示,
他每隔兩小時就刷新一次我工作室的攝像頭畫面。他不是來求和的。他是來監(jiān)視的。我冷笑,
沒說話,默默將工作室地址匿名發(fā)給了程母。她果然來了。帶著人,踹開門,
抄起椅子就要砸電腦。我早已打開直播。鏡頭對準門口,
也對準我自己——平靜、站直、目光如刃。「您想毀我的事業(yè)?」我輕聲說,「那就讓全網(wǎng),
一起看著程家?!箯椖凰查g炸開:「程家這么狠?」「女生好剛!」「這誰頂?shù)米“ ?/p>
程母臉色鐵青,罵了一句,轉(zhuǎn)身就走。我關(guān)掉直播,手心全是冷汗??晌抑溃嬲娘L(fēng)暴,
才剛剛開始。那天夜里,我第一次問自己——程浩,是不是也在演?
我不再相信任何人的一句話。我開始查他,查趙麗,查每一個靠近我的人。
蘇倩的IP再次跳了出來。她與李明的郵件記錄被「暗影追蹤器」悄然捕獲:「等她崩,
我們接手項目。」短短九字,如刀插心。我沒有聲張,沒有質(zhì)問。我只是默默更新追蹤程序,
設(shè)下隱形陷阱,讓每一個動作,每一跳數(shù)據(jù),都落入我的網(wǎng)中。
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想贏,就得比他們更冷。更狠。狠到,
讓他們在深夜聽見自己的心跳都發(fā)抖。手機震動。律師消息:「李明舉報你竊取公司代碼,
證據(jù)鏈完整,警方可能介入。」
我點開附件——遠程訪問記錄、文件修改時間、登錄IP……全都對得上??晌抑溃?/p>
全是假的。偽造得完美,卻逃不過真正的源頭。我抓起背包,沖進夜色。
前公司大樓漆黑一片。電梯停運,我一層層爬樓梯。一步,一步,心跳撞在喉嚨口。
機房門沒鎖著。我插上U盤,運行父親留下的程序——「幽靈協(xié)議」。防火墻閃了一下,
隨即無聲退讓。它認得我。我沖進系統(tǒng),調(diào)出原始代碼庫,一行一行翻查。
冷汗順著脊背滑下。終于,找到了——一個被悄然替換的模塊,偽裝得天衣無縫,
像寄生在血脈里的毒瘤。我啟動反向追蹤,注入偽造IP,誘導(dǎo)系統(tǒng)暴露真實節(jié)點。
屏幕頓了三秒。然后,跳出一個地址——李明的私人服務(wù)器。我錄下全過程,加密,
發(fā)給投資人。附言僅一句:「假的,全是他做的?!刮矣植榱艘槐槔蠲鞯腎P記錄。
他在換——十分鐘一次,通過暗網(wǎng)跳轉(zhuǎn),像一只驚弓之鳥。他怕了。可我更怕。
因為我突然意識到——父親留下的這個U盤,從來不是什么救命符。它是「引信」。
他沒告訴我「幽靈協(xié)議」的存在,那他還藏了什么?誰,還在盯著這個U盤?
我摩挲著U盤金屬表面,指尖停在那兩個刻痕深深的字上:「陳默」那是父親的名字。
空氣悶得要炸裂。機房的燈忽明忽暗,如鬼影游走。我盯著那串跳動的數(shù)據(jù),
眼神一點點冷下去。我不懂背后有多少局。我不信任何人。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棋子?但現(xiàn)在,我不再問為什么。
我只想——活下來。 贏到底。手機突然響起。陌生號碼。我接起。一個沙啞的聲音,
像從地底傳來:「林小姐,你父親留下的東西……不止一個U盤。」電話掛斷。忙音。
我站在原地,渾身發(fā)冷,血液仿佛凝固。父親……還有秘密?我低頭看著手中的U盤,
它安靜地躺在掌心,像一顆沉睡的心臟??晌抑馈那?,喚醒一場風(fēng)暴。
第四章《玩家兇猛》我盯著手機屏幕。銀行APP上,那筆五萬元的轉(zhuǎn)賬,
靜靜躺在賬戶里——卻被一道鮮紅的提示封死:「賬戶異常,資金暫扣?!?/p>
程浩的消息緊隨其后:「對不起,我媽動用了家族權(quán)限?!刮覜]回。只是截了圖,發(fā)上微博,
配文八個字:「程家的錢,我不稀罕?!乖u論瞬間爆炸。有人刷屏:「分手男的錢也敢收?
算什么清白人?」語氣精準,節(jié)奏整齊,像一場排練已久的圍剿。我查IP,
結(jié)果跳出來——李明公司內(nèi)網(wǎng)地址。我笑了,冷笑。立刻開直播。鏡頭對準我自己,
手里舉著轉(zhuǎn)賬截圖。背景是我租住的十平米小屋:墻皮剝落,燈管頻閃,
空調(diào)嗡嗡如喘息的野獸。我直視鏡頭,聲音平靜卻鋒利:「我不想再靠男人養(yǎng)?!?/p>
「我要靠自己活。」然后,我宣布:「《星海》正式啟動玩家共創(chuàng)眾籌計劃?!沽r直播,
打賞突破十萬。彈幕如潮水般涌來:「林姐加油!」「支持獨立開發(fā)者!」「她一個人,
干翻整個資本局!」第二天,熱搜掛上:單親女主逆襲。全網(wǎng)熱議。趙麗反應(yīng)極快。
一夜之間,黑帖鋪天蓋地:「煽動輿論博同情」「賣慘人設(shè),劇本演得真」
「背后有水軍控評,別被洗腦」我一條都沒刪。我讓它們掛著,像一面鏡子,
照出他們有多怕。然后,我繼續(xù)播。每天六小時,寫代碼,修bug,吃泡面,
困了就趴在桌上瞇十分鐘。我看每一條彈幕,記下每一個打賞ID,分辨誰真心,誰試探,
誰在暗中為我擋刀。我第一次嘗到「輿論的甜頭」。也第一次看清——他們用刀,
我可以用火。關(guān)掉直播,我打開后臺數(shù)據(jù),熱搜我推,節(jié)奏我控。
我不再是那個被按進泥里、連哭都不敢出聲的女孩。我是林悅。
我要讓他們都看見——單親女孩,也能站著活。站著贏??缮眢w終究撐不住。
我又躺在了病床上。輸了三天液,手背青紫。工作室的事全壓在助理身上。代碼卡住,
玩家炸服,客服被罵到崩潰。我心煩意亂,只想出院。蘇倩來了。提著水果,
笑得溫柔:「你太累了,我?guī)湍阏硐码娔X吧?!刮覜]多想,把筆記本扔給她。她插上U盤,
低頭操作,手指飛快滑動。我沒注意。
室那天——數(shù)據(jù)庫后臺突然彈出警告:異常訪問IP來源:林悅個人設(shè)備時間:住院第二天,
14:23,持續(xù)17分鐘我盯著屏幕。調(diào)取病房監(jiān)控。無聲,
但畫面清晰——蘇倩站在窗邊,手機對準我的病歷,一幀一幀,拍得仔細。我翻她社交賬號,
發(fā)現(xiàn)她轉(zhuǎn)發(fā)的一條私信截圖:留言寫著:「林悅快撐不住了?!拱l(fā)布時間,正是我昏迷那晚。
我笑了。不是傷心,是徹悟。我發(fā)朋友圈,配圖是輸液的手,
和屏幕上未關(guān)閉的代碼界面:「新角色靈感來自醫(yī)院經(jīng)歷,謝謝這段日子?!固K倩秒轉(zhuǎn),
留言:「你真是越來越會演了?!刮覜]回。只是默默插上U盤,
運行父親留下的程序——「暗影追蹤器」。輸入她的IP,啟動穿透追蹤。跳轉(zhuǎn)一次。
再跳轉(zhuǎn)。三次、四次……最終,落點鎖定——李明公司內(nèi)網(wǎng),防火墻之后。我盯著結(jié)果,
手指掐進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印?!高B她都成了他們的人。」
「那個曾在我父親葬禮上哭著說『我們一輩子姐妹』的人?!共》康睦錃膺€在吹,
寒意滲進骨髓??晌乙呀?jīng)不覺得冷了。從那天起——我不在相信任何人。我只信數(shù)據(jù)。
只信證據(jù)。只信那些藏在代碼縫隙里的真相。我告訴自己:「想活下來,就得比他們更狠?!?/p>
「狠到,讓他們聽見我的名字,就從夢里驚醒?!故謾C震動。
一條匿名短信跳出來:「你以為蘇倩是最大的叛徒?」「看看你助理的銀行流水吧。」
我盯著屏幕,指尖冰涼。原來,我身邊沒有一個「自己人」。原來,我走的每一步,
都在別人的棋盤上。我打開助理的財務(wù)后臺——一筆三萬的轉(zhuǎn)賬,來自境外空殼公司,
時間正是我宣布眾籌的當天。我緩緩合上電腦。窗外夜色如墨。我坐在黑暗里,一動不動。
曾經(jīng)我以為,背叛是刀,是罵,是砸門?,F(xiàn)在才知道——最深的背叛,是微笑,是幫忙,
是深夜為你蓋被子的人,悄悄在你藥里下毒。而我,已經(jīng)無路可退。只能往前。用代碼,
用數(shù)據(jù),用血。贏到底。第五章《逆光之城》窗外夜色沉沉,屋內(nèi)燈管忽明忽暗。屏幕上,
熱搜高懸:「林悅消費單親身份博同情」點開評論,字字如刀:「心理扭曲?!?/p>
「這種人也配做游戲?」「別把失敗怪在出身?!沟朵h割過,我一言未發(fā)。沒有刪帖,
沒有反駁。我打開直播。鏡頭對準我自己,手里拿著一份文件——《逆光之城》上線公告。
聲音平靜,卻如鐵釘入木:「所有單親玩家,免費進入?!埂赣螒蛉渴杖?,
捐給單親家庭助學(xué)基金?!怪辈ソY(jié)束,我沉默良久。第二天,《逆光之城》正式上線。
登錄界面,跳出一行提示:「你是否為單親玩家?是/否」選「是」者,無需審核,
無需證明,直接進入服務(wù)器。我信他們。因為我也曾是那個,不敢說出口的人。
評論區(qū)開始變了。不再是嘲諷,不再是刀光。而是——「第一次,覺得單親不是錯?!?/p>
「我以前不敢說,現(xiàn)在敢了?!埂噶纸悖姨嫖覌屩x謝你?!挂粭l條留言,
像暗夜里悄然亮起的星火。我眼眶發(fā)熱,卻沒哭。我只是反復(fù)刷新頁面,一遍遍看,
仿佛在確認——這世界,真的有人在回應(yīng)我。后臺數(shù)據(jù)瘋漲,轉(zhuǎn)發(fā)破百萬。
熱搜換了:「單親玩家也能被尊重」投資方打來電話,
語氣與從前判若兩人:「我們重新評估了項目價值?!刮依湫Γ瑳]說話,直接掛斷。
剛端起水杯,手機震動。程浩發(fā)來一條消息:「對不起?!咕腿齻€字。我沒回。截圖,
存入加密文件夾。文件夾的名字,叫:證據(jù)。我知道,這局遠未結(jié)束。李明在暗處窺視,
趙麗在輿論場攪渾水,程家在高墻內(nèi)冷眼旁觀。
但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抹黑、任人審判的林悅了。這一次,我終于,能自己出拳。
銀行短信跳出來。程浩又轉(zhuǎn)了五十萬。一秒后,凍結(jié)通知抵達:「賬戶異常,資金暫扣?!?/p>
趙麗動手了。我點開他的對話框。他只發(fā)了一句:「悅悅,對不起,我出不去?!刮覜]回。
我開了直播。面前擺著轉(zhuǎn)賬截圖,燈光昏黃,映出我眼底的冷光。我說:「他想救我。」
「但他媽,把他鎖在家里。」彈幕瞬間炸開:「臥槽?!」「豪門真這么瘋?」「關(guān)兒子?
不是小說吧?」我沒動,繼續(xù)說:「他想幫我?!埂傅麐屨f——我這種人,不配活著?!?/p>
聲音很平,像在講別人的故事??纱蛸p數(shù)字開始瘋漲:「林姐,我也是單親,今天為你撐傘。
」「加油,我們陪你?!刮覜]念,只是默默截圖,一張張存進文件夾。
程浩又發(fā)來消息:「我媽把我關(guān)在書房,我出不去?!刮一厮鶄€字:「那你好好待著。」
一個字都沒多給。直播結(jié)束,我下載回放,拖進加密盤。三層嵌套,指紋+密鑰才能開啟。
我靠墻坐下。窗外暴雨砸在鐵皮棚上,噼啪作響,像命運的鼓點。我不再等誰站出來。
不再信誰說的「愛」。我靠的,是那些和我一樣從泥里爬出來的人。我靠的,是我自己。
從泥里爬出來的,才最狠。我坐在空蕩蕩的工作室里。燈閃,墻裂,空調(diào)滴水。
郵箱收到兩封通知:投資人撤資。銀行回了個字:「拒貸。」助理站在門口,
聲音發(fā)抖:「林姐……要不,停更吧?!刮覜]說話。打開策劃案,
刪光所有舊設(shè)定——一個字不留。新建文檔,
標題清晰有力:《逆光之城——玩家共創(chuàng)計劃》我發(fā)微博,只兩句:「你們來設(shè)計角色,
你們來決定情節(jié)?!埂改銈兪峭婕遥彩莿?chuàng)造者?!巩斖?,我開直播。黑屏,無聲。
只彈出一個投票鏈接。角色建模、情節(jié)走向、NPC命運——全部由玩家投票決定。第一天,
冷場。評論寥寥。第三天,變了。「我想設(shè)計一個單親家庭的主角?!?/p>
「我來寫她的背景故事。」「我也想加入。」一條接一條,像火種,從四面八方燒來,
匯成燎原之勢。第七天,測試服上線。玩家自己畫的皮膚,自己寫的對白,
自己編的結(jié)局——全是真實的痛,真實的夢,真實的人生。后臺數(shù)字開始跳動。
第一周營收破十萬。熱搜再次炸裂:「玩家共創(chuàng)奇跡」「林悅又回來了」我盯著彈幕,
手攥得死緊,指甲掐進掌心。李明的照片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新聞里,臉色發(fā)青,嘴角緊繃,
像被誰抽了一記耳光。蘇倩私信我:「你怎么做到的?」就這一句。我沒回,
截圖拖進加密文件夾。名字:證據(jù)。我知道,這不是奇跡。是我把游戲交給了他們。他們,
把命還給了我。信任不是軟弱。是刀。是火。是在絕境里,親手點燃的反攻。
我不再是一個人。他們都在。而我——才剛剛開始。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匿名短信跳出:「你以為玩家是真的幫你?」「看看后臺數(shù)據(jù)吧?!埂赣腥嗽谫I榜?!?/p>
(截斷位置)第六章《傀儡之死》窗外雨未停。我點開后臺,調(diào)取流量來源分析。
異常IP集群浮現(xiàn)——集中投票,集中打賞,集中在“支持林悅”話題下刷屏。不是自發(fā),
是操控。游戲才剛開始,戰(zhàn)爭,就已經(jīng)升級。我合上電腦,望向漆黑的屏幕。
鏡中映出我的臉——蒼白,疲憊,卻眼神如刃。我知道,他們不會讓我贏。
可我也知道——只要我還站著,光,就不會滅?!赌婀庵恰窚y試服上線第一天。
彈幕飄過:「這NPC好真實?!菇巧谔?,玩家在笑,世界仿佛終于開始向我展露溫柔。
我剛松了口氣——下一秒,畫面驟然一黑。所有角色,動作同步,像被同一根線牽引的傀儡,
一步步走向高樓邊緣,縱身躍下。集體跳樓。服務(wù)器瞬間崩潰,系統(tǒng)報錯如雪崩般刷屏。
我猛地坐直,指尖發(fā)冷。刷新頁面,彈幕炸裂:「單親家庭腦洞真畸形?!埂高@種人做游戲?
笑死。」字字帶毒,句句精準,像一場早已排練好的處刑。這不是故障。是「謀殺」。
有人在背后推流,操控輿論,把我的游戲,變成一場“精神異?!钡淖糇C。我關(guān)掉直播,
手心全是汗。打開后臺日志,追蹤IP跳轉(zhuǎn)路徑。繞過國內(nèi)防火墻,層層穿透,
最終落點——海外匿名服務(wù)器。我深吸一口氣,再次插入父親留下的U盤,運行「幽靈協(xié)議」
。指令輸入,程序啟動。數(shù)據(jù)回溯,解包,還原行為樹篡改記錄。三分鐘后,
屏幕跳出完整證據(jù)鏈:——李明。他在新加坡架設(shè)遠程服務(wù)器,利用未公開接口,
注入惡意代碼,篡改AI決策邏輯。這不是攻擊系統(tǒng),而是攻擊「人心」。
他要的不是讓我失敗,是讓我「瘋」。我錄下全過程:日志、IP鏈、操作時間戳,
完整封存。然后,將文件打包,發(fā)往證監(jiān)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