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一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過照在屋內(nèi),照在思遠和晏震爵身上,思遠依偎在晏震爵的懷里,再加上這一縷陽光的照射,好似溫馨。
“唔,疼”
晏震爵放下手機低頭親了親思遠的額頭“我給你上了藥”
“那...那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思遠兩手輕撫著晏震爵的鎖骨微微抬頭小聲討好般的朝晏震爵說道。
晏震爵摸了摸思遠的后腦勺“傻瓜,昨天在浴室我就已經(jīng)不生氣了,昨晚那眼淚流的可是心疼死我了”
思遠一聽,在浴室就不生氣了,那...那后來在床讓他還在認錯,思遠一下猛然坐起身,被子從思遠的肩頭滑下,全身上下都彰顯著昨晚的瘋狂,“晏震爵,你居然故意的,昨晚,我那么求你...你都...”
晏震爵起身將被子裹在思遠身上“寶貝,你都不知道,你生氣也這么可愛”
在晏震爵眼里此時的思遠就像一個鼓起來的河豚,讓晏震爵忍不住捏了捏思遠的臉頰。
“好了,我在給你上一次藥,然后我讓司機送軒兒去曦家”
思遠生氣也沒辦法,已經(jīng)這樣了還能真的跟晏震爵生氣不成。
“昨晚,軒兒告訴我,只有他保質(zhì)保量的完成你布置的任務(wù),你才允許他去,怎么,你這個嚴厲的大哥哥不檢查,萬一不合格呢?去什么去在家學習?!?/p>
晏震爵笑笑,沒有理會思遠的冷嘲熱諷“昨晚你去給軒兒送禮物去了那么久,怕是你都早已經(jīng)幫他檢查了,以免今早拿到我面前出差錯,我再查一遍有意義嗎,再說,我就那么不近人情?我又不是暴君”
“什么都瞞不過你”
“其實,無論我查不查,我都相信軒兒不會在學習方面松懈偷懶,再說,最近他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本來就打算今天給他放個假休息一下,哪成想那小子自己跑來跟我允諾一堆,求我今天可以讓他去曦曄寒家,那我自然就答應(yīng)他了”
說的好像他還給軒兒多大一個好處似的。
“你帶著他一起去吧”
“沒事,又不是讓他自己走著去,讓司機送”
思遠翻過身側(cè)臥看著晏震爵“爵哥,你和軒兒一起去,軒兒肯定會很高興的,昨晚看著他明明手疼成那樣,但是沒有一刻停下筆,寫出來的題思路清晰明了,字體一撇一捺都規(guī)規(guī)矩矩,你就陪著他吧,好嗎”
晏震爵看著思遠那懇求的目光,嘆了一口氣“好,等我回來再陪你”晏震爵俯身在思遠額間落下一吻,晏震爵的吻溫柔極了,像蜻蜓點水一般,滿目柔情。
晏震爵剛出房門,就看見軒兒一身白色運動裝,臉頰微微發(fā)紅,汗從發(fā)間慢慢流下,軒兒看見晏震爵的時候呼吸還有點喘,連忙用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正要從臉頰滑落的汗滴。
“哥哥,我...我剛回來,那...那個做作業(yè),我現(xiàn)在就拿給你”
晏震爵皺了皺眉,“怎么喘成這樣,讓你去晨跑,不是讓你大清早去沖刺,跟誰爭第一呢?作業(yè)不看了,晾你也不敢偷奸?;?,回去收拾一下洗個澡,我?guī)闳ド虉?,給你買幾件衣服,看看你需不需要其他東西,再給鑰兒買個禮物,我們再去你曦曄寒哥哥家”
軒兒聽到這個消息,猛的抬起頭望著晏震爵,眼睛里甚至是整張臉都透露著驚訝和開心,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和哥哥出去過了,以往都是思遠帶他去,或者是晏震爵直接讓人把當季新款的衣服直接送過來,很少能有和晏震爵一起逛街的時間。
“真的嗎哥哥,您等我一下,我馬上”
軒兒高興的跑上樓,晏震爵看著自家弟弟的身影,心想到底還是個孩子。軒兒心想哥哥好久沒有這么溫柔過了,今天肯定又是美好快樂一天。
“寒哥哥”
軒兒剛下車就看見曦曄寒站在門口等他,一下沖到曦曄寒的懷抱。
“小家伙,快進去吧,曄鑰在臥室等你呢”
曦曄寒揉揉軒兒的頭頂,滿眼都充滿疼愛,這個孩子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現(xiàn)在算起來他和軒兒相處的時間怕都比自家弟弟時間長,自己果然還是虧欠了弟弟。
“哥,我先去找曄鑰了”
軒兒轉(zhuǎn)過身,對著正在向自己走來的晏震爵說道。
“去吧”
得到晏震爵的允許,興奮的向屋里跑進去。
“小鑰鑰”
軒兒輕輕推開門探個頭,朝里面喊到,但是環(huán)視一圈沒看到屋里有人啊,軒兒還正在納悶這人呢,去哪了。
“唔”
軒兒猛然感覺一座山似的的壓在自己身上,一個踉蹌倆人差點全趴倒在地。
“你再叫我小鑰鑰試試”
曦曄鑰知道今天軒兒會來,剛才又聽見咚咚的上樓腳步聲,就想著躲在門后,等一會兒軒兒進來,好好嚇一嚇他。
結(jié)果哪想到這小子居然叫自己小鑰鑰,跟個女娃娃似的。
“好好好,鑰公子,我錯了錯了,你快放開我”
軒兒被曦曄鑰壓趴在地上,曦曄鑰的兩只胳膊還緊緊的纏住軒兒的脖子。曦曄鑰放開軒兒站起身伸出手將軒兒拉起來,軒兒和曦曄鑰對視的那一刻,兩人同時緊緊將對方擁入懷中。
倆孩子從小經(jīng)常在一起玩,兩人的父母又同時遇害,所以,他們覺得對方都能感受到自己失去親人的痛苦,有時莫名的孤獨感,有些人說,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在某些方面某些時刻,他們真的可以感同身受。
另一邊,晏震爵和曦曄寒在書房眉頭緊皺,曦曄寒靠在辦公椅嘆息了一聲
“線索又斷了...”
“以凌云閣的實力查你我父母遇害事情都這么難,可想而知,這背后的勢力之大。當初你送走鑰兒也是明智的”
“你姨媽...還是沒消息?”曦曄寒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淡漠問著晏震爵
“沒有...自從父母出事后,她打過一個電話,說是太悲痛欲絕想要逃離這里去療傷,有時候也挺羨慕她,可以拋下一切遠離一切是是非非”
“誰讓我們是哥哥呢”
晏家與曦家出事后,曦曄寒便全面掌控了凌云閣。他對外宣稱凌云閣僅有一位主人,同時廢除了晏震爵的閣主稱號,但仍保留其管理決策權(quán)。曦曄寒始終將晏震爵護在身后,無論何時都站在他前方,為其抵擋一切風險。他雖不確定那場事故是針對曦家還是晏家,但深知晏家對曦家有恩,曦家既是晏家最鋒利的刃,亦是最堅固的盾。
晏震爵豈會不明曦曄寒的苦心,木森等四人中,以木森能力最為出眾,堪稱凌云閣之最。甫一出師,曦曄寒便將其調(diào)至晏震爵麾下。盡管木森出身凌云閣,卻唯晏震爵之命是從,這亦是曦曄寒在凌云閣對其下達的最后一道命令。
今天的午飯哥哥們允許不必講究規(guī)矩,軒兒和曦曄鑰說說笑笑,還搶著桌子上剩余不多的糖醋排骨,這個年紀的孩子本就該這樣,晏震爵看著自己弟弟笑容看著軒兒俏皮突然覺得在家的時候幾乎沒有見過如此打鬧嬉戲的軒兒,心里有了一絲的心疼。
“那個,爵哥哥,可不可以讓軒兒在留下1個小時”
曦曄鑰在國外的時候就給軒兒說過,有一項技能要炫給軒兒看,這剛見面就迫不及待的想給自己好兄弟展示。晏震爵也是很久沒有見過這個孩子了,也不想拒絕,瞥眼看見曦曄鑰一米身后的軒兒兩手捏著衣角,晏震爵心里嘆了口氣,這孩子想必想跟自己說但又怕自己不同意自己會生氣吧。
“去吧,哥在樓下等你。”
晏震爵難得的溫柔,軒兒以為晏震爵會問他,他是怎么想的,心里本來已經(jīng)想好跟哥哥說,回家不玩了,但是,沒想到哥哥同意了。
軒兒看晏震爵的眼睛都亮了“謝謝哥,我玩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沒事,不差這一天,去吧”
曦曄鑰聽著拉著軒兒的手就小跑上樓了,終于,終于,能和軒兒開一把了。
“喲,這不好吧,這是縱容弟弟玩物喪志啊”
曦曄寒翹著二郎腿調(diào)侃晏震爵,晏震爵對曦曄寒白了一眼“我等著,鑰兒以后在你手下的生活”
“鑰,你這么厲害,你在柏林都學了什么啊,你這電腦技術(shù)太牛了,這個不是我們學校圖書館畫面嗎,但是,你這未經(jīng)過允許這么看,這個...不合法吧?!?/p>
曦曄鑰早就想給軒兒露一手了,自己在柏林偶然認識一個大哥哥,跟著他倒是學了些電腦技術(shù),但就是技術(shù)貌似沒有用到正途上。
“噓,就這一次,我以前沒試過,但是最近AI技術(shù)也很厲害,我還想讓他繼續(xù)遠程教我呢,不過我確實沒想到這個學校系統(tǒng)這么弱,說不定以后還能改個成績啥的”曦曄鑰措著小手,聲音里還帶著一點小驕傲。
晏震爵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肯定比一個小時多多了“該走了,我上去叫軒兒,去看看那倆小子干啥呢,這么長時間”
晏震爵和曦曄寒起身一起去,還沒等晏震爵打開門,手剛扶在門把手就聽見屋里軒兒說道“你不知道,我為了今天能見你,我可努力了,上一周沒日沒夜的學習,連周末休息時間我都沒要,我要不這么努力做給哥哥看,哥哥肯定不會讓我來?!?/p>
“哎喲,為了今天咱倆見面,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
曦曄鑰學著大人在酒桌上的口吻,拿起礦泉水,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
晏震爵在門外將弟弟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全聽見了,曦曄寒知道,事情不妙,還沒等曦曄寒拉住晏震爵的胳膊勸一兩句,晏震爵已經(jīng)大力猛的一下把門打開,嚇得兩個孩子肩膀哆嗦了一下。
軒兒一轉(zhuǎn)頭就看見晏震爵眼底的慍怒,臉上的表情冷峻到讓人膽寒,而晏震爵看著軒兒的眼神,沒有了剛才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讓軒兒只看一眼就背脊發(fā)涼的刺骨冰冷。
“哥”軒兒慌亂的站起來
“真好,你真懂事,那些挑燈夜讀,那些努力,都是演給我看的”
軒兒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想說早五點起床背書是真,想說自己看到哥哥批改作業(yè)時的紅筆痕跡會難受,可這些解釋在此刻都化作了吼間的硬塊。
“回家”
晏震爵說完頭也沒回的就離開房間,軒兒愣了一下神,立馬轉(zhuǎn)身對曦曄鑰說道“鑰,我先走了”
軒兒出門就看見曦曄寒趴在車窗口對晏震爵說著什么,軒兒小跑過去,曦曄寒拉開車門對軒兒安慰道“回去給你哥解釋一下,有你思遠哥哥在家,沒事啊”
軒兒此時已經(jīng)滿眼的淚光,但就是忍著沒敢落下來“嗯...謝謝寒哥哥,寒哥哥再見”。
晏震爵的腳步又快又沉,軒兒幾乎小跑著才能跟上,可無論他在后面怎么喊“哥哥”,晏震爵都沒有回頭。
管家鐘叔剛打開門,就見晏震爵風一般卷進屋內(nèi),徑直沖上二樓。鐘叔在晏家?guī)资?,太熟悉這樣的大少爺,怒火燒到極致時,反而沉默得可怕。能勸住他的只有思遠,可偏偏思遠不在家。
“鐘叔,拿個大紙箱來?!?/p>
晏震爵聲音猶如洪鐘,鐘叔不敢耽擱,立刻去庫房翻找。軒兒站在樓梯口,眼淚無聲地往下掉,指尖死死掐進掌心。他寧愿哥哥罵他、罰他,也好過這樣徹底的無視。
“哥....”
軒兒顫抖著喊了一聲,可晏震爵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只是粗暴地拉開抽屜,翻找著什么。軒兒站在門口,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喉嚨發(fā)緊,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把你書包里的練習冊、作業(yè)本、我給你的卷子,全部拿出來?!?/p>
晏震爵的聲音冷得像審判,軒兒立刻跌跌撞撞跑到書桌前,從柜子里拽出書包,手抖得幾乎拿不穩(wěn)東西。他一本一本擺好,整整齊齊地鋪在桌面上。
鐘叔抱著紙箱進來,小心翼翼地問,“少爺,您要收拾什么?我來幫您...”
“不用?!标陶鹁艚舆^箱子,語氣稍緩,“鐘叔,讓司機晚上去接思遠。”
鐘叔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軒兒的背,低聲道,“別怕?!?/p>
軒兒抬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嘶.....”
紙張撕裂的聲音尖銳地刺進耳膜。
軒兒猛地抬頭,眼睜睜看著晏震爵將他昨晚熬夜寫完的卷子撕成兩半,扔進紙箱。
“哥!不要!”
軒兒撲過去,死死拽住晏震爵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那是...那是要交的作業(yè)...我認真寫的...”
晏震爵甩開他的手,力道大得讓軒兒踉蹌后退,胯骨狠狠撞在桌沿,疼得他眼前發(fā)黑??杀绕鹕眢w的疼痛,更讓他窒息的是晏震爵接下來的話
“從今天開始,別學了?!?/p>
晏震爵的聲音平靜到可怕,仿佛在宣布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決定。
“既然學習是演給我看的,那就不必再演了?!?/p>
他又拿起數(shù)學練習冊,毫不猶豫地撕成兩半,扔進紙箱。軒兒跪倒在地,膝行著撲過去,死死抱住晏震爵的腿,眼淚砸在地板上。
“哥...我錯了...我不是做樣子...我真的想學好的...”
晏震爵低頭看他,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放開?!?/p>
軒兒的手指一點點松開,眼睜睜看著晏震爵將剩下的書全部丟進箱子。那些曾經(jīng)被紅筆批滿“優(yōu)”的作業(yè),那些被老師當范例展示的卷子,那些他以為能讓哥哥驕傲的努力,現(xiàn)在全成了廢紙,皺巴巴地堆在箱底,像他此刻破碎的自尊。
為什么...
為什么哥哥從來不肯夸他一句?
為什么他拼盡全力換來的成績,在哥哥眼里,只是“應(yīng)該做到”的事?
軒兒跪坐在地板上,淚水無聲地滑過臉頰。晏震爵抱起紙箱,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哥哥!”軒兒突然大喊出聲。
晏震爵的腳步頓了頓,低頭俯視著地上的少年。
“那些筆記都是我認真寫的!”軒兒的聲音帶著顫抖,“如果我不用心,怎么可能每年都拿三好學生?怎么可能考出好成績?”
話一出口,軒兒才驚覺自己竟然在對哥哥大喊大叫。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等待著即將落下的巴掌。但晏震爵只是冷笑一聲。
“委屈?”男人的聲音冷得像冰,“三好學生?好成績?這些難道不是你該做的嗎?你知道你每個月花的錢,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嗎?晏家從不養(yǎng)廢物。做不到這些,你憑什么當我弟弟?”
最后那句話像刀子般扎進軒兒心里。他呆呆地望著哥哥,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晏震爵一腳踢翻紙箱,書本嘩啦啦散落一地。他跨過滿地狼藉,在門口停下腳步,“書不用撿了。下周開始,你不用去學校了?!?/p>
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在軒兒耳邊炸開。他茫然地望著緊閉的門,不知該如何挽回。
樓下,鐘叔焦急地搓著手。方才的爭吵他聽得一清二楚,從未見過小少爺這樣頂撞大少爺。他想給思遠少爺打電話,可終究還是放下了手機。主人家的事,終究不是他一個管家能插手的。
“叮,叮”
鐘叔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掏出手機一看,是思遠打來的電話,原本緊鎖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連忙接起電話,“思遠少爺?!?/p>
“鐘叔,中午爵哥說晚上回來吃飯。你讓傭人別準備了,今晚我要親自下廚,給晏震爵哥和軒兒做晚飯。我一會兒就回來。”
鐘叔立刻應(yīng)道,“思遠少爺,大少爺和小少爺已經(jīng)到家了。我這就安排司機去學校接您?!?/p>
“哦,好的,謝謝您。”
電話剛掛斷,思遠就感到有些納悶。鐘叔聽到他要回來似乎特別高興?而且爵哥和軒兒怎么回來得這么早?要不是今天學校有事必須去一趟,他本可以在家等著他們的。
“鐘叔,軒兒和晏震爵哥呢?”
思遠一進門就看見鐘叔在門廳等候,卻不見那兩人的身影。他一邊換鞋,一邊環(huán)顧四周。鐘叔接過他手中的資料,恭敬地回答,“思遠少爺,大少爺在書房,小少爺在臥室等您。這些資料我?guī)湍诺綍咳ァ!闭f完,管家微微頷首,抱著資料退了下去。
嗯?思遠愣了一下。在臥室等他?他突然想到什么,快步上了樓。
推開軒兒的房門,眼前的景象讓思遠心頭一緊,軒兒正跪在地上,顫抖的手指一點點展開被揉皺的試卷,淚水不斷滴落在皺巴巴的紙面上。地上散落著課本,有幾本已經(jīng)被撕得七零八落,像被遺棄的布娃娃般躺在地上。
“思...思遠哥哥...”軒兒抬起頭,淚水模糊了雙眼,抽泣聲讓小小的肩膀不停抖動,看起來可憐極了。
思遠輕輕關(guān)上門,蹲下身一本本撿起散落的課本,走到軒兒身邊放下,然后跪坐下來,溫柔地將孩子摟進懷里。
“好了好了,乖...”思遠輕撫著軒兒的后背,聲音溫柔得像是冬日里的暖陽,“告訴思遠哥哥,發(fā)生什么事了?晏震爵哥罰你了?傷到哪兒了?讓我看看?!?/p>
他想扶軒兒起來檢查,卻被緊緊抓住了手臂。
“思遠哥哥...哥哥他...沒罰我...”軒兒抽噎著說,”我今天說錯話了...我說...說學習那么努力就是為了做樣子給哥哥看...哥哥覺得我不認真...可是...可是我那么努力確實也是想讓哥哥看到...”淚水再次決堤,“思遠哥哥...哥哥生氣了...不讓我上學了...怎么辦...”
思遠這才明白這些書本為何會變成這樣。他心疼地摟緊軒兒,“軒兒乖,思遠哥哥都明白。這不是你的錯,先起來好不好?”
可軒兒執(zhí)拗地跪著不肯起身,“思遠哥哥...我今天吼了哥哥...還頂嘴了...該罰的...”
思遠沒有勉強,知道除非晏震爵開口,否則這孩子是不會起來的。
“思...思遠哥哥...”軒兒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我想上學...要是不優(yōu)秀...我就沒有哥哥了...”
思遠跪下來,捧著軒兒淚濕的小臉,拇指輕輕拭去不斷滾落的淚珠。
“軒兒,聽著,”思遠的聲音堅定而溫柔,“無論你優(yōu)不優(yōu)秀,你永遠都是你哥哥最重要的人,是他最疼愛的弟弟。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p>
軒兒的抽泣漸漸平復(fù),小手松開思遠的衣袖,無措地交疊在膝頭,低著頭小聲問,“真的嗎...最重要...最疼愛的弟弟?”
思遠溫暖的手掌覆上那雙冰涼的小手,“正因為你對晏震爵哥如此重要,他才會對你寄予厚望。他希望你能變得優(yōu)秀,將來能獨當一面。你是被他捧在心尖上的寶貝啊。”
“可是...今天我頂嘴了...還吼了哥哥...”
思遠輕撫軒兒微濕的發(fā)頂,想必在他回來前,這孩子已經(jīng)哭了很久。
“那一會兒去給哥哥道個歉,好不好?”
“好...”
聽到這聲乖巧的應(yīng)答,思遠欣慰地拍拍軒兒的肩,“先把房間收拾一下,我去看看你哥?!?/p>
思遠輕輕叩響書房厚重的紅木門,推開門時晏震爵正站在落地窗前,夕陽的余暉為他挺拔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卻化不開他眉宇間的冷峻。
“軒兒讓你來的?”晏震爵頭也不回地問道,聲音里帶著未消的怒意。
思遠反手關(guān)上門,走到茶幾前熟練的擺弄著茶具。“我自作主張來的。”
他往紫砂壺里放入兩勺上好的綠茶,“軒兒在收拾那些被你撕了的課本?!?/p>
晏震爵轉(zhuǎn)身,聲音里帶著怒意“他還有臉收拾?”
“爵哥...”思遠將第一泡茶湯緩緩澆在茶寵上,聲音溫潤,“你知道軒兒剛才跟我說什么嗎?他說要是不優(yōu)秀,我就沒有哥哥了”
茶寵在熱湯中漸漸變色,就像晏震爵充滿怒意的臉色逐漸緩解。思遠適時遞上一杯茶“十二歲的孩子說這種話,你聽著難受嗎?”
晏震爵接過茶杯,看向茶杯的眼神有了一絲心疼。思遠繼續(xù)道,“今天這事,軒兒確實說錯話。但你想過沒有,他為什么非要強調(diào)做給哥哥看?”思遠起身看著晏震爵“就像小孩子考了滿分,眼巴巴舉著試卷等大人給塊糖,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小時候努力也是為了能讓伯父滿意,可以放你回家看看母親和弟弟”
“我努力是為了家族,他呢,就知道玩!”
“大家努力,都是為了一個結(jié)果,他想要糖,你想要回家見家人,軒兒就想要個半天玩的時間”
思遠看著震爵的眼神已經(jīng)沒了殺傷力,適時補上臺階,“我去燉雪梨湯,清熱降火,一會兒你們兄弟倆都該喝一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