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質(zhì)問他:
「盈盈手上怎會有凍瘡?」
季凌塵神情冰冷,也看向我。
前些日子,季凌塵遣散了我的下人,我只能自己動手洗衣服。
井水刺骨,我又不常做粗話,凍瘡就是在那時(shí)候有的。
王爺王妃對季凌塵生了好大的氣。
罵他:
「早就聽說你娶了一房小妾,日日寵得不成樣子。現(xiàn)在連自己的正妻都能冷落成這樣,我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瘋吧?!?/p>
7
季凌塵一回府就去了楚竹萱那里。
我一個(gè)人拖著有些疼痛的膝蓋回了黑漆漆的別苑。
在王府時(shí),王爺王妃對季凌塵發(fā)了好大的火。
讓他跪在了地上。
又怕嚇著我,強(qiáng)壓著怒火問我:
「是不是凌塵在府里待你不好,今日你盡管說,有我和王爺給你作主?!?/p>
我掃了一眼季凌塵難看的臉色。
忽然也跟著跪在地上,開口:
「......王爺王妃誤會了,凌塵待我很好,是我不小心弄的,請王爺王妃勿怪。」
季凌塵動作一頓,看了我一眼。
王爺王妃愣了一下。
最后嘆著氣,擺了擺手讓我們走了。
一路上,季凌塵氣壓低沉。
下車前,冷冰冰地甩下一句「賀盈,以后別再耍這些無聊的小花招,別以為我會心疼你」。
我沒說話。
我跟著他跪下,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讓王爺王妃寬心。
小翠在院子里等我。
她的傷勢已經(jīng)大好,見我回來立刻迎上來。
問今天季凌塵有沒有刁難我。
我搖了搖頭。
或許是夜里太冷,又或許是今天舟車勞頓。
我這身子實(shí)在是太差。
夜里竟突然發(fā)起燒來。
「小姐、小姐,您醒醒?!?/p>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小翠一臉焦急。
她說:「您發(fā)燒了,不能再睡下去了?!?/p>
我安慰她沒事,或許過一會就好了。
小翠找來帕子給我降溫,可我卻越燒越厲害。
她慌亂地要去請大夫。
我擠出一個(gè)蒼白的笑容。
大半夜的,哪里能請到大夫呢?
再說了,府里半夜是不能出去的。
小翠抹著淚,起身要去找季凌塵。
我沒攔住。
不多時(shí),小翠哭著回來。
她說:
「那群見風(fēng)使舵的狗東西,說什么將軍和新主子已經(jīng)睡下了,誰都不能打擾。小姐,您千萬要堅(jiān)持住......」
我苦笑一聲,安慰小翠說:「我睡一會便好了。」
頭燒得昏昏沉沉的時(shí)候,我想,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之后,王爺王妃會傷心的吧。
季凌塵有了新歡,想必不會再為我難過。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數(shù)。
8
當(dāng)我再次醒來,渾身的不適卻消失了。
小翠見我醒來,連忙迎上來。
「小姐,您醒了?!?/p>
屋里還有個(gè)大夫,小翠解釋道:
「是將軍放了我出府,請了薛大夫來?!?/p>
不知道季凌塵怎么會突然善心發(fā)作,但總歸是他讓我請了大夫。
我認(rèn)出那人是從前給我看病的薛平薛大夫,點(diǎn)頭示意。
薛平一邊給我診脈,一邊慢慢皺起眉頭。
「夫人,您......」
在別苑的這些夜晚,我每夜都心口絞痛得難以入眠。
這些天又隱隱咳出了血。
我笑笑,說:「我的情況,我自己都清楚。
「薛大夫只需要告訴我,我還有多少時(shí)日?!?/p>
到底是醫(yī)者仁心,薛平有些不忍心地勸道:
「夫人還是盡早治療吧,若是能請來宮里的御醫(yī)圣手,想必一定會有辦法的?!?/p>
我心里卻不甚在意了。
季凌塵連看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又怎么會為我去求皇上呢。
臨走前,薛平說我的身體最多還能堅(jiān)持到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