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懷川！”喬言心的腳步聲漸漸接近。
沈懷川如夢方醒，把合同重新塞回到文件袋里，遞給跑腿。
“你把它送到沈氏大廈。”
“干嘛呢？”喬言心已經(jīng)出來了，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這種時候還工作呢？”
“嗯，一會兒就好，你去里面等我?！?/p>
喬言心沒動，目光在他和跑腿身上來回轉(zhuǎn)，“忙什么工作呀？還得背著我？”
“去里面等我?！鄙驊汛粗?，語調(diào)跟剛才沒有二致，平靜。
平靜到配上他笑意不達(dá)眼底的神色，讓向來敢在他面前撒潑的喬言心感到陌生。
她松開手，笑了下，“好，那你先忙?！?/p>
打發(fā)走了跑腿，沈懷川立刻掏出手機(jī)給喬菁打電話。
關(guān)機(jī)。
再給她發(fā)信息。
拉黑。
沈懷川握拳抵著下巴，來回踱了幾步，一時竟想不出該找誰聯(lián)系喬菁。
整場宴會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度過的，一結(jié)束他就飛速回了家里。
跑上樓沖到主臥一看，衣帽間空了大半，女人的衣服全部消失無蹤，徒留一排空蕩蕩的衣架子。
他喉嚨發(fā)啞，身體有種脫力的疲乏。
手指劃過衣架，再來到陳列臺，往日，這里面放著喬菁最愛的珠寶。
現(xiàn)在也空了。
只有他?？吹囊粋€樹葉標(biāo)本。
沈懷川用力按了按太陽穴，從唇邊擠出一個笑。
“喬菁......真有你的。”
“一聲不響，走得這么干凈?！?/p>
“至少應(yīng)該跟我打聲招呼吧？我們好歹五年了?！?/p>
他腿一軟，靠著柜子滑坐到地上。
用力抓了抓頭發(fā)，他大笑了出來。
“戒斷反應(yīng)，我這是戒斷反應(yīng)。跟了我五年的助理要離職，我都不舍得放人呢......喬菁，你真沒什么特別的?！?/p>
他撐起地面起身，借著柜子穩(wěn)住身體。
“懷川？”后背被追上來的喬言心摟住。
“咦？原來你跑這么快，是給我準(zhǔn)備了驚喜，把位置騰出來了呀？”
她轉(zhuǎn)了個圈打量衣帽間，哼了聲。
“喬菁倒是挺會享受的，花你的錢不心疼，把這布置得這么高級奢侈?！?/p>
她指指飾品陳列柜。
“她在的時候，這一定填滿了吧？”
沈懷川不耐煩聽她語氣里的酸味，似笑非笑道：“當(dāng)年我求著你用我的錢，你不用，別人替你用，你有意見？”
喬言心一噎。
“你怎么了？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對我這么沖。你要是不喜歡我，那我走就是了?！?/p>
說罷她就真的轉(zhuǎn)身走了。
一直走到門口，都沒聽見沈懷川挽留她，或是像以往一樣抱上來哄她。
雙腳踏過門框線，身后終于傳來沈懷川的聲音。
卻是極為冷靜的：“你想走隨便，但今天走了，就別再進(jìn)我的門?！?/p>
喬言心踏出去的腳生生僵在了空中。
她回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一直降低身份哄著她的男孩，已經(jīng)蛻變了。
蛻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
不會再被她輕易左右。
對視片刻，喬言心識時務(wù)的一笑，過去抱住他哄道：“怎么了嘛？有不開心的事你跟我說啊?！?/p>
沈懷川推開她。
“讓我靜靜?！?/p>
“好，那我去挑挑婚禮場地?！?/p>
過了幾秒，沈懷川道：“嗯，婚禮往大了辦，隆重的辦。”
喬言心笑瞇瞇的，“會不會太奢侈呀？”
沈懷川低眸看著樹葉標(biāo)本，笑得風(fēng)流。
“這么多年，我不就是等著這一天么，我不就是一直在等你回頭么？”
他等到了，他高興。
當(dāng)然要大辦特辦！
辦得轟轟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