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遲早上飛機的從N市回來,甚至還沒來得及進家門,就直接趕到了白秋霜的婚禮現(xiàn)場。
“程老師,你穿西裝真帥,都要把新郎比下去啦!”
“老白怎么想的,我要是他,肯定不找你當伴郎!”
“哇塞,伴郎有對象了沒,可以要個微信嗎?”
婚宴即將開始,暮遲作為伴郎,先是跟著新郎去接親,之后又在現(xiàn)場幫忙。
可是,怎么會在婚宴現(xiàn)場遇見楊征?
“程老師,好巧,你居然是伴郎!”
“嗯,新郎是學院同事,一位師叔?!?/p>
之前兩次,楊征約他都會發(fā)生奇怪的事情,以至于他見到楊征不知該說什么好。
“程老師,你師公不會是鄭教授吧,就是陸予安他外公?”
“對,你認識?”
“我認識你師公,你師公不認識我哈哈哈哈!”
暮遲輕笑。
“嘿!程老師你還不知道吧,和你師叔結婚的是我表姐!”
“是嗎?”暮遲還真不知道。
“我可是女方代表,一會兒喝酒可不能放過你!”說起喝酒,楊征摸了摸鼻子,“抱歉啊,程老師,上次在N市,說好一醉方休的,我卻有事先走了,真不好意思。”
“沒關系,跟酒吧那次扯平了。”
“程老師”,楊征突然鄭重,“追你我是認真的,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一時興起只想跟你睡覺?!?/p>
“……”暮遲無言。
“可是我這段時間太忙了”,楊征突然垮下臉,“不知道我爸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三天兩頭地給我找事,我?guī)缀?4小時待命,事情一大堆,走都走不開!”
五月中旬的天氣不冷不熱,陽光暖煦,草長鶯飛,正適合戶外婚禮。
布滿鮮花的草坪陸陸續(xù)續(xù)迎來賓客。
楊征和暮遲說了幾句就去忙了。他是新娘的弟弟,有不少事要做。
暮遲也沒閑著,引導著參加婚宴的客人,又時不時地和來參加婚禮的幾個同事寒暄。
“聽說除了小陸總,許總也要來,這兩人碰上,會不會有熱鬧看?”
“聽說小陸總是代他外公鄭老來的,鄭老是新郎的博導。許總是來湊什么熱鬧的?”
“許總是楊家那小子請來的,當然是代表女方??!”
“哈哈哈,有趣!”
“說到許總,我聽說,許家和姚家好事將近啊!聽說了沒,許總和姚家姑娘要訂婚了!”
“真的嗎?又有喜酒喝了?”
“消息保真,前天酒會上,姚姑娘的二哥親口說的!”
“可謂是強強聯(lián)合??!”
“砰!”一只酒杯落在草地,剛好碰到一顆小石子,碎了。
“程老師,你還好吧?”說話的是一個學院的一位同事,他指了指暮遲的臉,“你臉色不太對?!?/p>
“沒事?!蹦哼t晃了晃身子,“出差剛回來,有些累?!?/p>
他從桌上拿了張紙巾,蹲下去,輕輕地把玻璃碎片撿起。
場地入口處那里。
“靖禹,真是抱歉啊,我二哥最近在搞一個大項目,咱們訂婚的消息是他故意傳的,回頭我去跟他說。”姚婉婉遠遠看見靖禹從入口處緩步走來,迎上去解釋。
她也實在沒想到,沒譜的事二哥也敢亂傳。
“好?!彪S即,靖禹又補充了一句,“越快越好?!?/p>
他之前覺得當幌子也好,傳訂婚也罷,他都無所謂,可自從回國之后一次次見到暮遲,一次次和暮遲接觸,尤其是從N市回來后,他的心已經(jīng)無法平靜。
兩人邊聊邊往里走,一路上免不了有人搭話。無非是祝他們二人好事將近的祝福語,靖禹皺眉,并未理會。
就算否認也不是應該在這樣的場合,尤其是女方還在場,總要給她留些面子。
“咦,那不是程老師?”
靖禹順著婉婉視線看過去,那個在禮臺前面站著的,不是暮遲又是誰?
尤其他身邊還有一位和他同樣穿著白色西裝的人。
他腦袋嗡的一聲,腳步卻比腦子先做出決定,快步穿過三三兩兩扎堆的人群,大踏步走到禮臺前,一把捏住住暮遲的手腕,聲音像寒冬的冰霜,“你要結婚?”
暮遲震驚,一時失語。
旁邊的何曄也很震驚,他看著暮遲疼的皺緊的眉頭,上去就要拉開靖禹,“你要干什么!”
何曄是另一個伴郎,和新郎是拐了幾個彎的表親,也是暮遲讀博期間的好友。
“與你無關。”靖禹看都沒看他,只盯著暮遲,眼神流露出說不盡的情緒。
他們的動靜吸引了周邊人的目光。
“放手。”暮遲的嗓音清冷無波,仿佛被抓疼的不是他,“我是伴郎?!?/p>
靖禹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參加的是楊征他表姐的婚禮。他松開暮遲的手腕,聲音低迷,“抱歉?!彪S即他反應過來,“是白老師的婚禮?”
暮遲沒有說話。
婉婉也跟著快步走過來,“你們?”
“許總!原來您在這里!”一個人大喊。緊接著,這人從人群中穿過來,恰好擋在靖禹和暮遲面前,“姚姑娘也在!還沒祝二位好事將近。咱們之前的合作…”
靖禹皺眉,他向外跨出一步,再去看時,暮遲已經(jīng)和同伴走開了。
何曄問:“那人是許靖禹?”
暮遲點點頭。
何曄:“那你……”
“已經(jīng)沒關系了”,暮遲目光淡淡,“他要訂婚了?!?/p>
何曄知道暮遲和靖禹的事,還是在兩人讀博期間,他在暮遲宿舍無意看見暮遲有個筆記本上寫滿了許靖禹的名字。上大學期間他隱隱聽說學校的風云人物許靖禹有一個非常寶貝的男朋友,又在家族劇變后絕情拋棄男友遠赴英國。他絕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暮遲。因為兩人看上去……并不像一路人,一個張狂似火焰,一個清冷如山澗,火與水,向來是無法相容的。不,火可以沒入水中,可那火,就只?;覡a了。
“會不會有什么誤會?”何曄欲言又止,“剛才他以為你要結婚,那表情真的很……讓人害怕?!?/p>
“誰知道呢?”暮遲聳肩。
他想起,大學的時候有個大膽的女生經(jīng)常借故找許靖禹玩,又暗暗傳播兩人在一起的消息。被許靖禹發(fā)現(xiàn)后,直接把人攔在食堂門口,當眾問那個女生“為什么要傳謠言?”,那女孩子十分尷尬,最后哭著跑開了。從此再沒有人跟他表白。
以他對許靖禹的了解,若不是他的默許,怎么可能會有訂婚的消息流出?而且,剛才他并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