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帝國:荊棘路上的玫瑰第一節(jié):廢品站的鐵銹味混著梅雨季節(jié)的潮氣,
鉆進韓林硯的鼻腔時,他正蹲在一堆礦泉水瓶中間,數著掌心那堆皺巴巴的零錢。
硬幣邊緣磨得發(fā)亮,紙幣上沾著說不清的污漬,十五歲的少年把它們一張張撫平,
疊成整齊的一沓——總共三百七十二塊五毛,剛好夠租下三中后街那間三米寬的鐵皮屋。
“哥,我們真的要開零食店嗎?”十歲的韓若離攥著他洗得發(fā)白的衣角,
小臉上沾著今早煮糊的粥漬。她剛發(fā)過燒,臉頰還有點不正常的潮紅,
聲音細弱得像只受驚的小貓。韓林硯把妹妹額前的碎發(fā)捋到耳后,
掌心的溫度燙得她縮了縮脖子?!暗雀缳嵙隋X,就帶你去看最好的醫(yī)生,”他的聲音很穩(wěn),
聽不出半點少年人的慌張,“還要讓你上城里最好的學校?!边@話他說了三年。
自從父母在那場車禍里沒了音訊,他就成了妹妹唯一的依靠。
撿破爛、送外賣、在工地搬磚……只要能換錢的活計,他幾乎都干過。直到上個月,
他在批發(fā)市場看到那些花花綠綠的零食包裝袋,突然意識到——孩子們對零食的渴望,
或許能成為他和妹妹活下去的船。鐵皮屋開業(yè)那天,沒掛招牌,甚至連像樣的貨架都沒有。
韓林硯把從批發(fā)市場淘來的辣條、硬糖、膨化食品分門別類地擺在幾張折疊桌上,
塑料袋被風吹得嘩嘩作響。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領口磨出了毛邊,
低頭給第一位客人找零時,額前的碎發(fā)垂下來,遮住了那雙過于沉靜的眼睛?!奥犝f了嗎?
后街新開的零食店,魚豆腐比進口的還好吃!”“而且超便宜!我媽給的零花錢,
在這兒能買一大袋!”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帶著青春期特有的躁動。韓林硯沒抬頭,
指尖飛快地計算著價格,直到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冰錐刺破了周遭的喧囂。
劉淑瞳站在香樟樹下,百褶裙的裙擺掃過腳踝,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腿。她剛結束鋼琴課,
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雪松香,與周圍的煙火氣格格不入。室友林薇薇拽著她的胳膊,
興奮得滿臉通紅:“淑瞳你看!就是那家!我跟你說,他們家的檸檬片是老板自己做的,
酸甜度絕了!”劉淑瞳的視線越過攢動的人頭,落在那個穿著舊校服的少年身上。
他正被幾個插隊的男生圍在中間,卻沒半點慌亂,
只是平靜地指著墻上“排隊購買”的手寫牌子,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
有個男生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他踉蹌著后退半步,懷里抱著的零食箱卻紋絲不動,
像只護崽的狼?!坝幸馑?。”她低聲自語,琥珀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味。
三天后,當城管的執(zhí)法車停在鐵皮屋前時,韓林硯正蹲在地上幫韓若離系鞋帶。
小姑娘手里攥著顆橘子糖,含混不清地說:“哥,那個漂亮姐姐又來了。”他抬頭,
撞進一雙清冷的眸子。劉淑瞳站在幾步開外,手里捏著一疊文件,
陽光透過香樟樹葉落在她發(fā)梢,鍍上一層金粉。她今天沒穿校服,
米白色的連衣裙襯得她皮膚像雪,
手里的鱷魚皮包包在陽光下閃著低調的光——那是韓林硯只在雜志上見過的牌子。
“你的營業(yè)執(zhí)照?!彼盐募f過來,語氣冷得像結了冰,“還有衛(wèi)生許可證,下次再被抄,
我可不管?!表n林硯愣住了。他昨天跑了一下午街道辦,對方說手續(xù)至少要等半個月,
還暗示他得“意思意思”。他攥著文件的指尖微微發(fā)顫,想問“為什么”,卻看見她轉身時,
限量版的運動鞋踩過積水,濺起的泥點弄臟了裙擺,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敖憬?,
你的裙子臟了?!表n若離踮起腳尖,指著那片泥漬。劉淑瞳低頭瞥了一眼,
淡淡道:“沒關系?!彼哪抗饴湓谛」媚锷n白的臉上,頓了頓,
從包里拿出一小盒包裝精致的巧克力,“這個,補充營養(yǎng)?!表n若離怯生生地看向哥哥,
得到點頭許可后,才伸手接過來,小聲說了句“謝謝姐姐”。韓林硯望著劉淑瞳離開的背影,
手里的文件還帶著她指尖的溫度。他突然想起昨天在街道辦門口,
看到她被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送出來,男人對她畢恭畢敬的樣子,不像是對待普通學生。
“哥,這個姐姐好漂亮啊?!表n若離剝開巧克力,遞到他嘴邊,“比我們班的班花還漂亮。
”韓林硯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卻壓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動。
他低頭繼續(xù)整理貨架,沒注意到香樟樹下,那道清冷的目光又停留了許久。
第二節(jié):鐵皮屋的生意火得超乎想象。韓林硯似乎天生就懂孩子們的心思。
他總能找到最刁鉆的貨源:臨期但未過期的進口餅干,廠家清倉的網紅薯片,
甚至還有他自己研究的蜂蜜檸檬片——用的是批發(fā)市場最便宜的檸檬,
卻泡出了酸甜適中的味道,成了店里的爆款。他每天天不亮就去批發(fā)市場挑貨,
中午趕回學校上課,放學后立刻扎進鐵皮屋,忙到深夜才帶著妹妹回家。
韓若離的功課他從不敢耽誤,每天晚上不管多累,都會盯著她寫完作業(yè),再給她講睡前故事。
小姑娘的身體漸漸好轉,臉頰有了血色,偶爾會在他算賬時,踮著腳尖給他捶背?!案?,
那個漂亮姐姐又來了。”一個月后的傍晚,韓若離趴在柜臺上,
對著鏡子練習新學的舞蹈動作,突然眼睛一亮。韓林硯抬頭,看見劉淑瞳站在門口,
手里拎著個紙袋。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皮衣,牛仔褲包裹著筆直的雙腿,少了幾分清冷,
多了些利落的英氣?!澳愕臋幟势??!彼鸭埓旁诠衽_上,里面是十幾個透明玻璃瓶,
“我托人找的密封罐,比塑料袋保鮮?!表n林硯看著那些精致的瓶子,喉結動了動。
他知道這種罐子不便宜,想說“不用這么麻煩”,卻被她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
“我買了十斤檸檬,”她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放在你倉庫了,
記得泡?!彼膫}庫其實就是鐵皮屋后面那間堆滿雜物的儲藏室,陰暗潮濕,她怎么會知道?
韓林硯剛想問,就看見她從皮衣口袋里掏出個U盤:“這是我做的成本核算表,你看看,
有些貨可以提價百分之五,不影響銷量?!彼蹲×?。這些日子他忙著進貨、賣貨,
根本沒時間細算成本,她一個富家千金,怎么會懂這些?劉淑瞳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淡淡道:“選修課學過一點?!彼D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補充道,
“下周有食品展銷會,在國際會展中心,憑這個可以進去。
”一張印著金色花紋的邀請函被放在柜臺上,燙金的字體閃著光。韓林硯捏著那張邀請函,
指尖幾乎要嵌進紙里。他知道這種展銷會,入場費就要幾千塊,是他現在想都不敢想的門檻。
“為什么幫我?”他終于問出了口,聲音有些發(fā)緊。劉淑瞳腳步頓住,卻沒回頭。
“你的檸檬片,味道不錯。”她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卻清晰地鉆進他耳朵里,
“別讓我失望。”展銷會上,韓林硯成了最格格不入的存在。別人的展位裝修得光鮮亮麗,
穿著西裝革履的銷售人員彬彬有禮,只有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襯衫,背著個帆布包,
手里拎著幾瓶自制的檸檬片,像個誤入宴會廳的乞丐?!澳膩淼母F小子?這里也是你能進的?
”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男人擋住他的去路,語氣里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男人身邊的女人捂著鼻子,嫌惡地瞥了眼他手里的玻璃瓶。韓林硯沒說話,
只是側身想繞過去,卻被男人一把抓住胳膊。“聽不懂人話?”男人的指甲掐進他的皮肉里,
“趕緊滾,別臟了我們李總的地方。”韓林硯皺眉,正想掙脫,
就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李總?是哪個李總?”男人回頭,看到劉淑瞳的瞬間,
臉上的囂張立刻換成了諂媚:“劉、劉小姐!您怎么在這兒?”劉淑瞳沒理他,
徑直走到韓林硯身邊,目光落在他被抓住的胳膊上,眉頭微蹙:“松開?!蹦腥耸忠欢哙拢?/p>
趕緊松開了。韓林硯揉了揉發(fā)紅的胳膊,對上劉淑瞳的視線,
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情緒在涌動,快得讓他抓不住?!八俏?guī)淼娜耍?/p>
”劉淑瞳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李總要是不歡迎,我現在就帶我爸過來,
跟他聊聊撤資的事?!蹦腥说哪標查g白了,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誤會!都是誤會!
劉小姐您別生氣,我這就滾,這就滾!”他拉著身邊的女人,幾乎是落荒而逃。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眼。誰不知道李氏集團的公子爺在圈子里橫行霸道,
今天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嚇得屁滾尿流?“你認識他?”韓林硯低聲問,語氣里帶著警惕。
他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這種不明不白的人情?!拔野值墓?,是他們家的最大股東。
”劉淑瞳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別多想,我只是不想有人在這兒鬧事,
影響我嘗檸檬片的心情?!彼龔乃掷锬眠^一瓶檸檬片,擰開蓋子,倒了一片在嘴里。
陽光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韓林硯突然發(fā)現,她低頭時,嘴角會微微上揚,
不像平時那么冷?!拔兜来_實不錯,”她咂咂嘴,眼神亮了亮,“比上次的酸一點,
層次感更好了?!表n林硯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他看著她認真品嘗的樣子,突然覺得,
這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好像也沒那么難接近。那天的展銷會,韓林硯簽了三個大單。
有連鎖超市的采購經理看中了他的檸檬片,還有網紅公司想跟他合作直播帶貨。
他背著帆布包走出會展中心時,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口袋里的合同燙得他手心發(fā)燙。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后,劉淑瞳站在會展中心的頂樓,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里,
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皬埵澹瑤臀也閭€人,李氏集團的李哲,
”她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清冷,“我要他所有的黑料,越詳細越好。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大小姐,這……”“照做?!眲⑹缤驍嗨Z氣不容置疑,
“別讓我爸知道?!睊炝穗娫挘爝叺耐硐?,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上的花紋。
她想起韓林硯被抓住胳膊時,那雙隱忍卻不甘的眼睛,像頭被困住的幼狼,明明渾身是傷,
卻依舊不肯低頭。這種眼神,她在很多人眼里見過,有她父親商場上的對手,
有那些想攀附她家的勢力小人,卻唯獨沒在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眼里見過?!坝悬c意思。
”她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第三節(jié):韓林硯的零食店火了。
“林硯零食鋪”的招牌掛起來那天,整條后街都被學生擠得水泄不通。
網紅直播的設備架在門口,鏡頭前,韓林硯穿著干凈的白襯衫,眉眼清秀,
低頭打包零食時的專注模樣,被網友截成了表情包,配上“禁欲系零食店老板”的標簽,
一夜之間刷爆了朋友圈?!绊n林硯現在可太火了!聽說好多女生專門繞路來買零食,
就為了看他一眼!”“何止??!我表姐在隔壁大學,昨天特意打車過來,就為了跟他說句話!
”議論聲傳到王婷婷耳朵里時,她正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對著鏡子補口紅。
作為三中公認的女神,她早就習慣了眾星捧月的日子,男生們的情書塞滿了她的課桌,
女生們模仿她的穿搭、發(fā)型,連走路姿勢都想照搬??蛇@一切,在韓林硯火了之后,
好像變了味?!版面?,你不去看看嗎?聽說韓林硯今天穿了白襯衫,超帥的!
”同桌推了推她的胳膊,語氣里滿是興奮。王婷婷把口紅狠狠按在桌子上,膏體斷了一截。
“一個開零食店的窮小子,有什么好看的?”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嫉妒,
“不就是靠女人嗎?我聽說他跟那個劉淑瞳走得很近,指不定是被包養(yǎng)了呢?!边@話一出,
教室里瞬間安靜了。誰都知道劉淑瞳是富家千金,還是出了名的高冷,
追求她的人能從學校排到街尾,怎么可能看得上一個開零食店的?
王婷婷卻像是沒聽見周圍的竊竊私語,拿起包站起身:“不過既然大家都這么說,
我倒要去看看,這韓林硯到底有什么本事?!彼戎迕椎母吒?,穿著新買的連衣裙,
像只驕傲的孔雀,搖搖擺擺地走向后街。一路上,男生們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
她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這些人的追捧,她早就膩了。鐵皮屋前擠滿了人,
王婷婷費了好大勁才擠到前面。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柜臺后的韓林硯,
白襯衫的領口敞開兩顆扣子,露出清晰的鎖骨,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濡濕,貼在飽滿的額頭上。
他正低頭給客人打包零食,陽光落在他側臉的輪廓上,勾勒出少年人特有的棱角,
確實比學校里那些油頭粉面的男生順眼多了?!绊n老板,”王婷婷的聲音甜得發(fā)膩,
刻意放緩了語速,“給我來份最貴的零食大禮包?!表n林硯抬頭,看到她時愣了一下,
隨即恢復了平時的平靜:“不好意思,今天的大禮包賣完了?!薄百u完了?”王婷婷挑眉,
故意往前湊了湊,胸前的領口開得更低了,“那怎么辦?我特意來的呢。
”她的指尖劃過柜臺,有意無意地碰到了韓林硯的手背。韓林硯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
往后退了半步:“要不你明天再來?或者看看別的?”周圍的人都看明白了,
王婷婷這是在主動示好。有女生忍不住竊笑,還有男生嫉妒地瞪著韓林硯。
王婷婷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她沒想到韓林硯居然敢躲,還是在這么多人面前。她咬了咬下唇,
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拍在柜臺上:“這里面有五千塊,我包場了,今天剩下的零食,
我全要了?!表n林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了眼銀行卡,又看了眼王婷婷,
眼神里的疏離像冰一樣:“抱歉,我的店是給大家開的,不是給某個人開的?!边@話一出,
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王婷婷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窮小子當眾拒絕,還是在這么多人面前。“你別給臉不要臉!
”她的聲音尖銳起來,再也維持不住平時的女神形象,“不就是個開零食店的嗎?
真以為自己成鳳凰了?”韓林硯沒理她,轉身繼續(xù)給其他客人打包。這種被寵壞的大小姐,
他見得多了,沒必要跟她們計較。王婷婷氣得渾身發(fā)抖,抓起柜臺上的一包薯片就往地上砸。
“韓林硯,你給我等著!”她尖叫著轉身跑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像氣急敗壞的鼓點。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韓林硯卻像沒聽見一樣,依舊專注地做著手里的活。
直到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地上的垃圾,誰來清理?”所有人都安靜了。
劉淑瞳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人群外,手里拎著個紙袋,眼神冷冷地掃過地上的薯片碎屑。
“是、是王婷婷砸的!”有人趕緊指認。劉淑瞳沒說話,
只是從紙袋里拿出一雙一次性手套戴上,蹲下身,一片片撿起地上的薯片,
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她的動作很慢,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場,周圍的人都看呆了,
沒人敢出聲。韓林硯看著她蹲在地上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他趕緊走過去,
想接過她手里的垃圾:“我來就好?!眲⑹缤珱]抬頭,只是淡淡道:“你忙著做生意。
”她把最后一片薯片扔進垃圾桶,站起身,摘下手套扔進旁邊的回收箱,
“下次再有人在這里鬧事,直接報警。”她的目光掃過人群,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低下頭,
沒人敢跟她對視。韓林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總是冷冰冰的富家千金,
好像也沒那么難接近。那天晚上關店時,韓林硯發(fā)現柜臺底下多了個信封。打開一看,
里面是一沓嶄新的鈔票,還有一張紙條,上面是劉淑瞳清冷的字跡:“賠償今天的損失,
順便,買臺監(jiān)控?!彼笾菑埣垪l,指尖有些發(fā)燙。窗外的月光灑進來,
照亮了鐵皮屋里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他心底那片說不清道不明的漣漪。
第四節(jié):王婷婷的報復來得很快。第二天一早,韓林硯就發(fā)現鐵皮屋的門鎖被人撬了,
里面的零食被翻得亂七八糟,幾箱最暢銷的魚豆腐被踩得稀爛。他蹲在地上,
看著那些被毀壞的零食,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這可是他昨天剛進的貨,足足花了他半個月的積蓄。
“哥……”韓若離怯生生地站在門口,小臉上滿是驚恐,“是不是昨天那個壞姐姐干的?
”韓林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起身摸了摸妹妹的頭:“不關你的事,
哥再去進一批貨就好?!彼幌胱屆妹脫模幌胱屗砣脒@些骯臟的事情里。
可事情并沒有就此結束。接下來的幾天,麻煩接踵而至。先是城管天天來查,明明手續(xù)齊全,
卻總能被挑出各種毛?。蝗缓笫枪┴浬掏蝗蛔冐?,要么漲價,
要么斷貨;甚至還有人匿名舉報,說他賣的零食是三無產品,衛(wèi)生部門的人來了好幾次,
雖然每次都查不出問題,卻也耽誤了不少生意。韓林硯知道,這肯定是王婷婷干的。
那個被寵壞的大小姐,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報復心自然重。他沒去找王婷婷理論,
只是默默地想辦法解決問題。城管來了,他就笑臉相迎,把手續(xù)一樣樣擺出來;供貨商斷貨,
他就凌晨三點起床,騎車去更遠的批發(fā)市場進貨;衛(wèi)生部門來查,
他就把店里打掃得一塵不染,連墻角的縫隙都擦得干干凈凈。他的堅持和隱忍,
落在了劉淑瞳眼里。她每天都會來店里買一包檸檬片,有時是早上,有時是傍晚,
安靜地站在角落里,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看著他被刁難時依舊挺直的脊梁?!靶枰獛兔??
”這天傍晚,劉淑瞳看著韓林硯疲憊地坐在地上,揉著酸痛的腰,終于忍不住開口。
韓林硯抬頭,看到她時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