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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薄的襯衫貼在身上,頭發(fā)用衣服擦了擦但還是濕的,整個人面色發(fā)白,哆哆嗦嗦可憐的很。
“沛沛?!”
顧玉修疾步走過去。
周沛沛如見到救世主似的,欣喜地走過來。
可沒走兩步就倒在了顧玉修懷里。
“你怎么在這?還搞成這樣?”
周沛沛露出蒼白的笑。
“我,我過來送文件......對不起,顧總,都是我的疏忽才導致你們沒按時談合作?!?/p>
“別說這些了!”
顧玉修抱著渾身冰冷的人,回頭命令一句。
“去把車開過來!”
周淼被這一聲嚇住了。
可腳下步子很快,她的工作素養(yǎng)比她的情緒先一步發(fā)作,已經(jīng)聽從吩咐去開車。
這就是跟在顧玉修打拼五年練出來的職業(yè)習慣。
隨時隨地,任何突發(fā)事故在她這里都不算突發(fā)。
“再開快一點!”
后座,顧玉修抱著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周沛沛,頭也不抬地再次催促。
雨天路滑本就不宜極速開車,周淼差點跟前面的車撞上。
一陣急剎,還好沒造成嚴重后果。
后座的周沛沛撞上了前座椅,顧玉修眼疾手快把人摟回懷里。
“周、淼。”
他什么都沒多說。
可光是厲聲厲氣地喊出她的名字,這已經(jīng)足夠了。
周淼從后視鏡看著兩人,心臟幾乎麻木的不會疼了。
她逼著自己別去想別去看,但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能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可是顧玉修都不舍得讓她當司機開車的。
以往,每次陪著顧玉修出去談事情。
沒外人在的時候,都是他親自開車。
周淼覺得不妥,他卻倔強地不讓位。
“哪有讓老婆大人給我開車的道理,而且開車累,不能分神,你就乖乖坐在副駕聽歌看風景就好?!?/p>
終于抵達醫(yī)院,周淼回頭剛要說話。
顧玉修已經(jīng)抱著人下車了,完全不顧雨勢,片刻等不及地進了大樓。
周淼愣在那,沒關緊的車門透進了風,往她胸口灌。
她以為,自己夠麻木了。
其實卸下盔甲,她也不過還是血肉之軀。
心臟處像被人挖了個洞。
冷風就從那里穿過。
她木訥地下車跟上,還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差點摔倒。
下意識地想拉住誰的手。
結果只有顧玉修的幻影,風一吹,散了。
“小心,沒事吧?”
一把傘撐過來,周淼抬頭一看,瞬間瞳孔地震。
“雨天路滑,走路小心?!?/p>
男人一身黑衣,頭戴鴨舌帽,帽檐壓的低低的。
他垂著頭,昏暗陰影下幾乎看不清他的臉。
可周淼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他。
不等她眨眼的功夫,男人把傘塞給她,然后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雨里。
周淼回過神,走進醫(yī)院。
周沛沛這算二進宮了。
醫(yī)生說只是淋了雨發(fā)燒感冒而已,小問題。
顧玉修心疼壞了,追著醫(yī)生問了好幾遍,醫(yī)生都要不耐煩了。
等他重新回到病房,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周淼。
不知何時,她身上也沾染了雨水。
可她手里分明拿著一把傘。
周沛沛沒事,顧玉修緊繃了一路的神經(jīng)才松懈下來。
而面對周淼,他也才開始回憶自己的反常。
“寶貝,對不起,我之前對你說話是不是太兇了?”
顧玉修走過來拉起她的手,貼到嘴邊親吻著。
“對不起,談合作的時候我不該沖你擺臉色,剛才在車上也不該那么著急,我就是......我怕周沛沛真出什么事,咱們也不好向他們家交待,而且還會影響公司的聲譽。你能理解的,對吧?”
周淼把手抽了回來。
看著滿眼都是他的男人,竟一時分辨不出他幾分真幾分假。
顧玉修慌張地重新雙手緊握住她的手。
“寶貝你生氣了嗎?對不起對不起?!?/p>
他緊緊摟住她。
“別生氣,我這就回家給你做好吃的,我跪搓衣板?!?/p>
“我們家沒有搓衣板?!?/p>
“那就榴蓮皮!沒有的話現(xiàn)在立馬去買,你不是也喜歡吃榴蓮嗎?”
周淼鼻尖一酸,緊閉上眼睛。
“我對榴蓮過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