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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讓!讓一讓!”
夜晚九點,緊急的喊叫聲響徹了醫(yī)院急診部。
霍知聿腳步踉蹌地跟著擔架,視野所及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血,全部是血。
一個人,怎么可以流那么多的血。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氣息紊亂,聲線抖得厲害:
“令窈,堅持住?!?/p>
“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搶救室的門 “砰” 地合上,將他隔絕在外頭,綠燈亮起。
霍知聿沿著墻壁滑坐在地,茫然四顧,一片白泛泛的冷光暈,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生疼。
他緩緩抱住頭,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不,周令窈不會有事的,那個李醫(yī)生說了,她身體一直養(yǎng)得非常好。
她之前被打,被抽血都沒事,這點算什么......
霍知聿眼睛驟然紅了,他忘了,周令窈已經(jīng)經(jīng)受了這么多。
燈滅得比想象得還快,醫(yī)生摘下口罩出來,他頓時希冀地站起來,卻聽到對方說:
“先生,很遺憾,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p>
霍知聿怔了怔:“什么意思?”
醫(yī)生神情嚴肅:“死者是植物人,生前卻遭遇了嚴重的虐待,渾身鞭傷,褥瘡,燒傷,發(fā)生大面積感染!”
“最后還遭遇了侵害,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我問你什么意思?”霍知聿猛然揪住對方的領(lǐng)子,臉色扭曲,
“什么叫盡力了?!”
助理連忙上去攔住他:“霍總!冷靜,冷靜!”
他跌跌撞撞沖進搶救室,看到她的身體被蓋上白布。
霍知聿抖著手掀開,她臉上是青灰的死氣,雙眼依舊微睜,死不瞑目。
他痛苦地閉上眼,眼淚砸了下來:
“剛才,醫(yī)生說,她一直是植物人對不對?”
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是的?!?/p>
他突然一把揪住助理,雙眼紅得可怕:“你去幫我查個東西?!?/p>
......
昏暗的房間里,霍知聿沒有開燈。
指尖夾著猩紅的煙,不間斷地抽,已經(jīng)扔了一地的酒瓶煙頭。
助理拿著文件進來,低聲道:“霍總,你要的東西查到了?!?/p>
男人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抬起頭,一夜之間變得胡子拉碴,眼睛爬滿血絲:“說?!?/p>
“技術(shù)部連夜鑒定,那段監(jiān)控視頻被篡改過,原視頻是......蘇小姐自己摔下去的?!?/p>
“另外,當初割傷蘇小姐臉的手鐲碎片上,指紋是蘇小姐本人的?!?/p>
“還有......”助理已經(jīng)有點不敢說了,“那個醫(yī)生也吐干凈了,是他收了蘇小姐的好處,一直假報夫人的身體狀況。”
“人血入藥的藥方,也是他編的......”
“呵?!蹦腥嗽诤诎抵邪l(fā)出一聲冷笑,他深深低下頭去,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淚。
助理有些害怕:“霍總,您別這樣......”
笑聲戛然而止,霍知聿抬起血紅的眼,聲音森冷得駭人:
“好,好樣的?!?/p>
“敢玩我啊......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