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樓扔垃圾,卻瞥見一輛邁巴赫正在劇烈晃動。副駕駛上,
老公的女助理正抱著一個男人撒嬌。我正暗嘆她的膽大,
卻看見男人搭在車窗外的手上帶著一枚婚戒。戒指上刻著ST和JYZ而我叫沈棠,
我的丈夫叫紀云州。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原來人的一顆心,真的可以同時愛兩個人。
我打車去了辦事大廳?!吧蛐〗?,您確定要改名嗎?名字改了之后,您的學歷,證件,
還有護照,都需要重新更改?!蔽尹c了點頭:“確定。
”工作人員還在勸:“成年人改名字其實挺麻煩的,而且您原本的名字也很好聽啊,
要不您再考慮考慮?”“不考慮了?!蔽以诟拿鈺虾灹俗郑骸奥闊┠??!薄昂玫?,
您要改的名字是……向遠,對吧?”“是的?!毕蜻h,飛向遠方。這是我給自己未來的規(guī)劃。
我要徹底離開這里。我問工作人員:“請問,我現(xiàn)在可以去改護照名字了嗎?”“可以了,
這個是您的改名回執(zhí)單,您拿著這個去樓下窗口更改護照上的名字就可以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更改完了護照。但是其他的,畢業(yè)證,戶口本,我什么都沒改。
反正一周后我就要拿著新護照離開,以前的身份就永遠留下吧,我也不需要了。
拿著新護照走出辦事大廳,對面就是H市的地標建筑。大廈樓體的大屏上,
正在播放盛世集團總裁紀云州的專訪。主持人很明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
笑著問道:“紀總,我發(fā)現(xiàn)您一直在撫摸自己的戒指,
但是……好像這就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銀戒指啊,有什么特別的嗎?”紀云州笑的很溫柔,
把手舉起來給她看:“這是我的婚戒?!薄鞍??抱歉,我還以為以您現(xiàn)在的身家,
婚戒肯定得是鉆石戒指,而且克拉數(shù)還不小。”紀云州說:“我的婚戒是我自己親手做的,
一點一點打磨,還在內(nèi)圈刻上了我和我太太的名字。”“哇,真的有兩串字母,
是JYZ和……”紀云州說:“ST,我太太叫沈棠?!薄巴?,真是羨慕你太太,
估計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嫁給紀總你。
”紀云州只是說:“其實是我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娶到她?!敝車穆啡酥校?/p>
幾乎全都是羨慕的聲音,只有事件本人——我。只是諷刺地笑了一下。
我跟紀云州曾經(jīng)是真的很相愛過,從校服到婚紗,我們一共走過了十五個年頭。
在同學和老師眼中,他們都是最相愛的一對。直到兩個月前。
我收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發(fā)的圖片。那個女孩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
但是穿著魅惑的絲襪和睡裙,從脖子上一直到胸前,全都是青青紫紫的印子。不用猜就知道,
她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酣戰(zhàn)”。她對著鏡頭比了個V字。而她的食指上,帶著一枚銀戒指,
略大了一圈,應該是男款。戒指上面,還刻著一排英文字母:JYZ& ST。后來,
我在紀云州的辦公室見到了那個女孩。她叫江阮,大學剛畢業(yè),二十一歲,
是紀云州新招的生活助理。那一刻,我的腦子里其實是有點懵的。
我真的很想沖進紀云州的辦公室里問一句:“生活助理,包括性/生活嗎?”但后來,
我放棄了。那張照片上,江阮滿身的印子,早已經(jīng)說明的了答案。
我在周圍的一片驚嘆和羨慕聲中離開了,轉(zhuǎn)身去了一家首飾加工店。
從左手無名指上摘下那枚戒指的時候,我痛的鉆心?!靶〗?,請問您要加工什么首飾?
”“這枚戒指,幫我熔了吧?!薄斑@個戒指上還有刻字啊,應該是有特別的意義吧,
真的要熔了嗎?”“嗯,麻煩盡快?!卑胄r后,我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首飾盒回了家。
紀云州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他手里還捧著一束鮮花:“抱歉小棠,
最近工作忙,沒有時間陪你。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小蒼蘭,喜不喜歡?”他湊過來的時候,
我聞到了他身上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道。偏頭一看,正好看到他的喉結(jié)上有一小片牙印。
襯衫的領(lǐng)口處,也有一個女人的口紅印。紅紅的,很明顯。我冷笑了一下,你是忙工作,
還是忙著在江阮那里耕耘?“怎么不說話?”我推開了他:“就是有點累了。
”“那我抱你回去睡?”說著,他矮下身,準備打橫抱起我。我再次推開了他:“你也累了,
洗個澡早點休息吧?!奔o云州伸手來牽我,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小棠,你的婚戒呢?
”第2章“摘下來了。”“這可是我親手做的,我們愛的證明,為什么要摘呢?
”我敷衍道:“最近胖了,尺寸不合適了?!奔o云州這才面色稍霽,
又恢復了微笑:“那改天我拿去首飾店改改尺寸?!薄霸僬f吧?!薄皩α?,桌上那是什么?
”紀云州指著桌面上放著的那個精美的首飾盒,有些驚喜:“小棠,這是送我的禮物嗎?
”我點頭:“是的?!蹦抢锩妫b的是一個小銀塊。我把他們的婚戒熔了,放在里面。
紀云州卻很開心:“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小棠主動給我準備禮物?
”我的心再次涼下去了一大半。“今天……是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
”紀云州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他近乎于討好地哄著我:“對不起小棠,
最近工作確實很忙,要不今晚我們出去吃?我現(xiàn)在就定餐廳……”“不用了,我吃過了。
”“那我?guī)愠鋈タ匆咕??去河邊散散步?”“我累了,想睡了?/p>
”紀云州討好似的從后面攬住我的腰:“走吧小棠,我們好久沒有一起散步了,
我總感覺最近你對我有點冷淡了,再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我家小棠變心了?!笔俏易冃牧藛幔?/p>
明明是你心里先有了別人。是你的心先離開了我。而這一次,我也會永遠收回我的心,
連同我的人一起,全部收回。出門的路上,紀云州開著車,一路都在跟她笑著說最近的見聞。
我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偏頭看著窗外,充耳不聞。因為剛剛在系安全帶的時候,
我從副駕駛座位的縫隙里,摸出了一條女人的絲襪。明顯是穿過的。
然后我又重新把它塞了回去。裝作無事發(fā)生。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走,
那我也不想再跟他爭辯什么了。除了聽到一些沒有用的謊言之外,什么都要不到。要不到,
我就不要了。到了河邊,紀云州先下了車,幫我拉開車門:“小棠,到了。
”我其實不想來的,但是這個河邊,是我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經(jīng)常來的地方。從這里開始,
那就從這里結(jié)束吧?!巴?,這不是今天電視上的那個紀總么!就是自己手工做婚戒的那個!
”“我記得我記得,絕世好男人?。 薄八€幫他太太擋住車頂,
怕他太太下車的時候碰到頭,嗚嗚嗚好體貼??!”正說著,紀云州的手機響了。
他有些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小棠,你稍等我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我去接個電話很快回來?!薄澳闳グ??!薄澳憔驮谶@里等我,不要亂走。
”周圍自然又是一陣驚呼聲。“紀總這是把老婆當女兒養(yǎng)啊,還怕老婆走丟?!薄疤珜櫫税?!
”只有我,全程木著臉,站在河邊眺望著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河面。
剛剛紀云州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唇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寵愛,甜蜜,還帶著點促狹。
怎么可能是工作?但我也懶得拆穿了。河面上有點冷,我索性回了車里等。車載屏幕上,
紀云州的社交賬號并沒有退出,跟手機是相通的。聊天記錄還正在一條一條的網(wǎng)上刷。
對面的人叫做【小饞貓阮阮】。紀云州:想我了?小饞貓阮阮:你不在的晚上,有點空虛。
紀云州:小色貓,今天白天疼你了七次還不夠?小饞貓阮阮:不夠,哥哥,人家還想要嘛。
紀云州:好,等明天上班,辦公室里,滿足你。小饞貓阮阮:嘻嘻嘻,
那我明天上班穿黑色絲襪。后面的聊天對話更加不堪入目。充斥著污言穢語和調(diào)情。
我只覺得渾身冷透,關(guān)掉了屏幕。我渾身發(fā)抖,說不清是冷的還是氣的,
指甲都深深陷進肉里。紀云州回來的很快,大概十五分鐘。坐回車上的時候,
他扶著心口狠狠松了一口氣:“剛剛接完電話轉(zhuǎn)頭卻沒看到你,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我已經(jīng)不想看他這張偽善的臉了,低著頭看自己的手。“外面冷,就回車里了。
”“嗯嗯好,你喜歡在哪里就在哪里。”我突然抬起頭來??催^他們的聊天記錄,
這句話也讓我有了另一層理解。喜歡在哪里就在那里。
那副駕駛座位縫隙里的絲襪……難道說,他們在副駕駛座位上也做過?我突然覺得很惡心,
推開車門就吐了。第3章紀云州急壞了,忙上前查看:“小棠,你怎么了?
”我吐的昏天黑地,好半天都緩不過神來。我不懂。為什么那么愛她的紀云州會出軌。
難道就不怕她發(fā)現(xiàn)嗎?還是說,他覺得自己做的足夠隱蔽,完全有能力永遠瞞著她?
晚風一吹,我的神思也清明了許多。紀云州問她:“沒事吧小棠?
不舒服的話我現(xiàn)在帶你去醫(yī)院看看?!薄安涣?,可能就是晚餐吃壞東西了。
”“那明天你來公司找我,我們一起吃?!蔽依湫α艘宦?。
去公司參觀你和江阮在辦公室里翻云覆雨嗎?我突然想惡作劇一把?!昂冒。?/p>
那我明天早上跟你一起去公司,陪你工作,然后一起吃飯,晚上我們再一起回家。
”紀云州根本沒料到我會答應,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勉強:“可是我最近工作有點忙,
可能不能一直陪著你。”“你忙你的,我就在你辦公室等你回來。”“……那好吧。
”回到家里,紀云州主動說去給我放洗澡水,去了浴室,但是很反常地關(guān)上了門。
而我自己下了樓,重新坐回了車里。發(fā)動車子后,屏幕上第一時間就顯示了最新的聊天記錄。
紀云州:情況有變,明天我們不能在辦公室了。小饞貓阮阮:啊,有點失望。
紀云州:小色貓別失望,哥哥帶你去天臺上做,更刺激。小饞貓阮阮:嘻嘻嘻,哥哥最棒了。
我回到臥室的時候,紀云州剛好從浴室里出來:“小棠,洗澡水放好了,你先去泡個澡吧。
”“不了,我想休息了?!薄昂冒桑Я司退?。對了,你放在桌上的那個禮物,
我現(xiàn)在可以拆開了嗎?”我說:“一周后你再拆?!薄盀槭裁催€要等一周?
我現(xiàn)在就想看一看我們家小棠為我準備了什么禮物。”“因為……”因為一周后,
我就會永遠離開你了?!耙驗橐恢芎?,這件禮物才會有意義。
”紀云州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好,聽你的?!钡诙煲辉?,
紀云州的手機六點多就開始響。他按掉了,然后回身抱著我:“不理它,再睡一會兒。
”可是手機又不依不饒地響了起來。紀云州煩躁地蹙眉:“還沒到上班時間呢,
一大早的就催催催,遲早讓這群沒用的高管走人。”再次按滅。手機第三次響起來的時候,
紀云州氣哼哼的起了床,“小棠你再睡一會兒,
我去問問他們到底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找我?!蔽逸p輕“嗯”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
背對著他。紀云州拿著手機出了臥室。不過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一樓的大門外。
外面站著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外賣小哥,遞給了他一包東西。紀云州接了,但是回來的時候,
手上卻空無一物。我問他:“公司的事情很嚴重嗎?”紀云州說:“還好,我你不用擔心,
安心休息,我去給你做早餐。”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真的擔心我吃壞了肚子,
紀云州這一頓早飯做的很豐盛。牛奶,雞蛋,面包,果醬,還有我最愛的燕麥粥。
“以后你可不能亂吃東西了,我給你找個阿姨吧,每天來家里給你做飯?!薄安挥谩!薄肮?,
小棠要聽話,要不然我去上班都不安心?!薄霸浦?,我能問你個問題嗎?”“你問啊。
”我放下刀叉,淡淡地問了一句:“七年之癢,你覺得有道理嗎?
”紀云州立刻露出了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那都是別的男人移情別戀的借口,我不一樣,
我這輩子只愛我們家小棠一個?!薄耙惠呑又粣畚乙粋€?”“對。
”“那如果你愛上別的女人了呢?”“那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我譏諷地笑了一下:“這么重的誓言,你也不怕真的兌現(xiàn)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為什么要怕?”我重新拿起刀叉,給面包上涂果醬。紀云州說:“小棠,你要相信我。
”我只是說:“吃飯吧?!薄澳氵€是不信我嗎?難道要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看你才會相信我?
”“公司還有人在等你,別遲到了。”紀云州終于放心了,
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讓他們多等會,一群沒用的家伙,遲早開掉他們。”“開掉她,
你舍得嗎?”我說的是“她”,不是“他們”。我不知道紀云州聽出來了還是沒聽出來,
只聽到他說:“除了你,我沒什么舍不得的?!钡?章吃完早飯,我和紀云州一起去公司。
但我實在是膈應副駕駛,于是堅持坐在后排?!拔視炣嚕笈攀娣c,可以吹風。
”紀云州也就沒有再勉強我:“那好吧,我盡量開穩(wěn)一點?!钡搅斯鹃T口,
紀云州又小跑著來幫我拉開車門。我下車的時候,再次被上班高峰期的員工們圍觀了。
有幾個高管還小跑著過來,諂媚道:“太太來了?紀總天天念叨著您喜歡喝奶茶,
我這就去給您買。”另一個也說:“零食我去買,太太喜歡吃小蛋糕。
”紀云州笑罵道:“你們可別再喂了,小棠現(xiàn)在有點胖了,婚戒都戴不下了。
”“這紀總您可說的不對了,太太看著很瘦啊,婚戒戴不下肯定也是婚戒的原因,它縮水了!
”“去去去,拍馬屁就拍馬屁,你這也拍的太明顯了吧?銀子哪里會縮水??!”“你才不懂,
紀總這么愛太太,只要太太開心,那紀總就開心了,我們不是都有好日子過了?
”紀云州笑著,好脾氣地說:“好好好,你們算是拿捏到我的軟肋了?!贝蠹液逍﹂_來。
我?guī)缀跏潜淮負碇搅思o云州的辦公室里。水果,零食,奶茶,應有盡有。
紀云州還用他的電腦給我找了一部電視?。骸靶√?,我得去忙了,你就在這里玩,
有什么需要的叫外面的小王就行。”我故意問了一句:“你那個生活助理江阮呢?
怎么今天沒看見她?”紀云州說:“我也不知道,一會兒我讓人事打個電話去問問。
”臨走的時候,紀云州還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發(fā),小聲囑咐:“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吃午飯。
”紀云州離開了。那些高管也離開了。我卻發(fā)現(xiàn)桌子上放著他的手機,急忙追了出去,
卻正好聽到剛剛那幾個高管的談話。“……天臺?紀總和江阮玩的越來越花了。
”“沒辦法啊,誰知道今天紀太太突然要來公司呢?他們只好換地方嘍。
”“那今天還要給紀總送安全套不?”“不用了,剛剛紀總上去的時候我看到了,
他口袋里揣著好幾盒呢。”“嘿嘿嘿嘿,紀總真行啊,在紀太太眼皮子底下也能買套?
”“叫跑腿啊,現(xiàn)在跑腿多方便,要買什么都能買。”我突然明白過來了。
原來早上那幾通不依不饒地電話,是跑腿小哥打的。他一大早就下了單,讓跑腿去幫他買套,
看樣子是很期待今天的天臺之約啊,這么早就開始做準備了?!啊瓗缀胁恢缐虿粔蛴媚兀?/p>
上次紀總和江阮在車上做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江阮上班的時候,走路的姿勢都怪怪的。
”“不夠了再給他送唄!我們當下屬的,不得伺候好老板啊?!薄澳銊倓偛皇沁€說,
要伺候好老板娘?”“嗤,她懂什么?一杯奶茶,幾個小點心就哄住了。
紀總這樣的身份地位,誰在外面沒有包幾個女人?反正有錢有權(quán),玩玩女人多正常,
只要瞞住家里那位就可以了?!薄耙彩?,她看起來特別單純,瞞住她應該不難。”正說著,
紀云州出現(xiàn)了?!澳銈儾灰谛√拿媲皝y說話,聽到了嗎?
”高管們連連點頭:“知道了紀總,我們心里有數(shù)的。
”其中一個問道:“紀總您今天怎么把太太帶來了呀?您跟江阮還得躲去天臺,
我們幾個說話也得小心翼翼的?!奔o云州橫了他一眼:“沈棠是公司的老板娘,她想來就來,
用得著你多嘴?”“是是是……”紀云州又虎著臉警告了一遍:“照顧好小棠,
她昨天吃壞了肚子,別給她吃生冷的。還有,我跟江阮的事情誰敢說出去,立馬卷鋪蓋走人,
明白?”高管們舔著笑臉點頭:“……”后面的話我沒聽到了。
我已經(jīng)快速回了紀云州的辦公室,把他的手機放在了一堆零食中間。過了一會兒,
紀云州進來了。他依舊是那副溫柔紳士的樣子:“小饞貓,吃什么吃這么香?
”“小饞貓”三個字,讓我一陣惡寒。我忍著渾身不適,問道:“你不是開會去了么,
怎么又回來了?”“手機落在這里了,你見到了嗎?”我搖頭:“沒。
”紀云州在零食堆里巴拉了一下,把手機找了出來:“原來混在零食里了。那你慢慢吃,
我先去了?!倍b忊彙@次是我的手機響了。我接起來?!澳?,請問是向遠小姐嗎?
”“對,我是。”“向小姐您好,您預定的一周后飛往挪威的班機,我們已經(jīng)為您出票成功,
您到時候直接帶上護照來登機即可?!薄俺俗o照還需要帶其他什么證明嗎?”“不用了,
護照就可以?!薄昂玫?。”掛了電話,紀云州有些疑惑:“護照?小棠,你要護照去辦什么?
”第5章我說:“是我一個朋友,她的護照丟了,問我怎么補辦?!奔o云州快走兩步,
上來抱住了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去國外,不帶我?!蔽移^又吐了。
他身上有一股濃濃的腥甜味道。還夾雜著女人的香水味。
紀云州心疼地幫我拍背:“他們又給你吃什么?我剛剛明明已經(jīng)交代了,
你這兩天腸胃不好一定要照顧好你……你等著,我就去把他們都開了!
”我這次用盡了全身力氣推開了他?!澳阆腴_誰就開誰,不要總打著為了我的旗號行嗎?!
”紀云州被我突然的爆發(fā)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小棠,你生我氣了?
因為我今天忙了一天工作沒陪你嗎?”他說:“那這樣,明天我把工作全都推了,只陪著你,
好不好?”我氣笑了。“只陪著我?”“對,只陪著你?!蔽疑钗艘豢跉?,
徐徐吐出:“希望你說到做到吧?!边@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從回到家開始,就一直吐。紀云州想要靠近我,但是被我狠狠拒絕了:“你不要靠近我,
我聞到你身上的味道,會吐的更厲害。”紀云州聞了聞自己的衣袖,
說:“可能是你不喜歡我這個古龍水的味道,下次我換一款?!薄凹o云州,你心里應該明白,
根本就不是古龍水的問題!”“好好,你別生氣,那我以后不噴任何香水了,這樣可以嗎?
”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有浴室外面,
正捧著熱水焦急等待著的紀云州。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
他渾身沾滿了親密之后的腥甜味道和江阮身上的香水味,卻還是能一本正經(jīng)的表演愛我?
我不懂,為什么紀云州看起來也是在乎我的,但是卻仍舊肆無忌憚地背叛我們的婚姻。
是不是真的印證了高管的那句話:男人在外面玩玩女人沒什么,只要瞞住家里的女人就行了?
他看錯人了,我沒有那么單純好騙。也沒有那么放棄自己的底線。
既然已經(jīng)不是全心全意的愛,那我就一點也不要。第二天一早,紀云州帶我去了醫(yī)院。
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后,醫(yī)生得出了結(jié)論:“應該是情緒性腸胃炎。
”紀云州問:“什么叫情緒性腸胃炎?”“就是患者最近受到了很大的情緒刺激,
對患者的沖擊非常大,進而造成了腸胃功能異常,這才導致的嘔吐。
”紀云州詢問我:“小棠,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你跟我說,
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蔽覄e開臉,避開他的親近:“你解決不了?!薄澳阆日f說看,
這個世界上很少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笔前。@件事還真的只有他能解決。
我其實有一瞬間想問他,如果自己和江阮同時掉進水里,他會先救誰?
但轉(zhuǎn)念一想——人不該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另一個人手里,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我自己會游泳,我能自救。我已經(jīng)不需要紀云州了。挪威那邊,
我用向遠的名字申請了藝術(shù)學校。當初為了嫁給紀云州,我放棄了繼續(xù)畫畫的夢想,而以后,
我要為自己而活?!靶√?,下午我陪你去看電影吧?最近有一部喜劇片,你看了會開心的。
”“下午?你不用上班嗎?”“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一整天我都會陪著你,我說話算話,
承諾過的事絕對不會反悔?!毕乱幻?,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原本想按掉的,
但是盯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看了一秒之后,遲疑了。我?guī)缀跏强粗谋砬椋?/p>
從剛開始的煩躁,到后面的為難。我笑了:“接吧,公司的事情重要。
”紀云州說:“我很快,給我五分鐘就好。”“嗯?!奔o云州拿著手機要出去,
我叫住了他:“就在這里接吧,你公司的事情我也聽不懂,不用怕我泄密。
”紀云州有些尷尬地停住了腳步。猶豫了兩秒之后,還是接了起來,
眉心凝聚著怒氣:“不是跟你說了,今天不要給我打電話嗎?到底什么事?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但我隱約聽到了有女人的啼哭聲。紀云州當著我的面,
說話有些小心翼翼:“行,我知道了,你等一下?!睊炝穗娫?,
紀云州略帶歉意地對我說:“小棠,公司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需要我簽字,
經(jīng)理已經(jīng)送到醫(yī)院來了,就在樓下,我簽完就上來,最多半小時?!蔽尹c了點頭。
紀云州幾乎是用跑的,快速離開了診室。醫(yī)生笑著說:“紀太太,紀先生可真愛你啊,
為了你連工作都扔下了。”“是嘛,”我扯了扯唇角,“不好意思醫(yī)生,我去下洗手間。
”“好的?!背隽嗽\室,我正好看到了紀云州等不及電梯,從樓梯往下跑的情形。
他確實是下了樓。不過下面那一層——是婦產(chǎn)科。嗡——我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江阮:沈小姐,真是抱歉,今天他可能沒辦法陪你了喲~我一個電話,
他就會趕來我身邊呢。】第6章江阮的消息還在源源不斷的進來。【江阮:對了,
給你看這個?!緢D片】,這是我的B超檢查單,我懷孕了。】我把圖片放大,
終于看清楚了檢查單最面前的一行字?!九咛?周,先兆流產(chǎn)。
】【江阮:昨天我們在天臺上做了無數(shù)次,各種姿勢都試過了??赡苁亲龅奶土税?,
寶寶有些先兆流產(chǎn)的傾向,哎呀,都怪他,說是在家里跟你像是條死魚一樣沒意思,
跟我在一起就要玩點刺激的?!俊窘睿横t(yī)生說,不管是保胎還是人流,
都需要孩子的爸爸簽字,我只能叫他下來了。畢竟,腸胃炎和他的孩子相比,
還是孩子比較重要一點,你說對吧?】我是自己打車離開醫(yī)院的。去了一家律師事務(wù)所。
“您好,我要委托貴所,幫我擬定一份離婚協(xié)議。”我什么都不要,律師也很靠譜。
半個小時,我就拿到了完整版的離婚協(xié)議。律師告訴我:“不用男方簽字,
只要你們分居滿兩年,這份離婚協(xié)議就自動生效了。”我拿著離婚協(xié)議出來的時候,
紀云州剛好打電話過來?!靶√模阍谀膬喊??我翻遍了醫(yī)院都找不到你。
”我說:“等你好久等不到,我就先回家了?!薄昂?,你平安到家就好。不好意思小棠,
公司確實有點事情需要我親自過去,這幾天我可能要出一趟差,
你一個人在家里好好照顧自己。下周,下周我一定推了所有工作陪你?!蔽页脸羾@了口氣。
謊言說了一萬遍,就沒有人會相信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有任何心理波動了?!班?,你去吧。
”“我們家小棠最懂事了,乖,老公明天回來給你帶小蒼蘭?!薄岸??”我問:“紀云州,
你是不是就喜歡女人撒嬌賣癡,纏著你不放的那種?我太懂事了,所以很無趣,是嗎?
”紀云州愣了一下:“怎么會,我當然最喜歡你。你是什么樣,我就喜歡什么樣。
”“紀云州,你會愛上別的女人嗎?”“當然不會?!薄叭绻阕冃牧耍視肋h離開你的。
”紀云州哼笑了一下:“你盡管跑,我可以封鎖機場和火車站,只要你還叫沈棠,
我就絕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笨墒?,我的護照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叫沈棠了。我叫向遠。
我又強調(diào)了一遍:“我是認真的,我有辦法離開你,就有辦法讓你找不到我。
”紀云州仍舊是笑,像是在逗貓:“好,那你先跑,我給你三天的時間,然后我再去找你。
我說了,只要你還叫沈棠,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的,你甩不掉我?!彼Σ坏魡幔?/p>
我笑了。那我們就試試看好了。第7章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三天。
江阮發(fā)來了一張紀云州在海邊燒烤的照片。【江阮:為了慶祝我懷上他的孩子,
獎勵我來馬爾代夫度假啦~他說我懷著孩子辛苦,讓我躺著等吃就好?!课覜]有回復,
只是約了幾個關(guān)系密切的好朋友,跟她們最后再聚了一次。畢竟以后,
可能就沒有辦法再見面了。這個聚會,我玩的很開心。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天。
江阮又發(fā)來了一張紀云州正在看書的照片,不過那本書叫做《寶寶早教指南》。
【江阮:新手爸爸很關(guān)注寶寶的教育哦,它在我肚子里還是個小豆丁呢,
爸爸已經(jīng)天天隔著肚皮跟他說話啦?!课乙廊粵]有回復,我去了一趟銀行,
把里面的錢全都換成了歐元,現(xiàn)金,然后注銷了所有銀行卡。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天。
江阮這次發(fā)來的是一段視頻。視頻里,是一段唯美浪漫的海上煙火表演。
江阮感動地哭了出來,紀云州溫柔的抱著她安慰:“哭什么?以后還有更多驚喜。
”【江阮:他為我包下了整座海島,整個馬爾代夫的煙火都被他買斷了,只為了給我慶生。
】原來今天,是江阮的生日啊。生日加上懷孕,對他們兩個來說,應該算是雙喜臨門了吧。
我看完,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然后打電話給了當?shù)氐拇壬平M織?!澳愫?,
我有一批衣服想要捐給貧困山區(qū)?!焙芸?,當?shù)卮壬平M織的代表就開車過來了。
紀云州不在的這幾天里,我早早已經(jīng)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一共五大袋的衣服和鞋子,
我全都捐了,一件不留。身份證,戶口本,學位證等等,這些屬于“我”的東西,
還有家里所有她的日常用品,我直接帶去了殯儀館,給了工作人員一筆錢,
拜托他們?nèi)紵恕T俅握驹谶@個住了五年的家時,我自己都感覺到有些陌生。這個家里,
已經(jīng)被我清理的干干凈凈,一點沈棠的痕跡都沒有了。我只有一個隨身背包。
里面只裝著我的護照。如果說舊物,那就還有手里這個手機。我用手機打了個車,去機場。
司機在航站樓門口停下,她正要用手機支付車費的時候,接到了紀云州的電話。“小棠,
我出差回來了,我現(xiàn)在回家接你,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他是回來了。身邊還跟著江阮。
我坐在車里,剛好目睹他們兩個從航站樓里走了出來。紀云州推著行李車,上面有兩個箱子,
一個藍色一個粉色,明顯是情侶款。而江阮挽著他的手臂,小鳥依人的靠在他肩頭。
“出差累嗎?”“還好,不算太累。對了,我記得你說過,
今天我就可以打開你送給我的禮物了對吧?”“對。”“好期待啊,硬是讓我等了一周,
我天天都在猜你會送什么給我,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肯定是很有意義的東西對吧?
”“非常有意義,你看了就會知道了。”“好,那你等我,我大概兩個小時后到家。
”兩個小時,足夠了。那時候,我的飛機應該已經(jīng)飛出國境線了?!昂?。”“那一會兒見,
愛你,小棠。”掛了電話,我看到江阮嘟了嘟嘴表示不滿,而紀云州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似乎是在安撫她。司機師傅提醒她:“小姐,你車費還沒結(jié)?!蔽沂栈匾暰€,
掃了司機的收錢碼,直接把自己微信里所有的錢全都轉(zhuǎn)給了他。司機看到了,
有些驚慌:“小姐,你輸入錯金額了,是一百三十塊,不是一萬三千塊?。∥医o您退回去。
”“不用了,”我推開車門下了車:“我以后也用不到了,謝謝你送我來。”“不用客氣,
這是我的職業(yè),您也支付了車費,我肯定會送您來的?!薄澳遣灰粯樱闼臀襾淼?,
是通往我未來的重生之路?!毕铝塑?,我直接把手機關(guān)了機,
取出了電話卡隨意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把手機隨手送給了一個小朋友。
小朋友很開心:“謝謝姐姐!”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不客氣。
”孩子的媽媽覺得不好意思:“這么貴重的東西,我們不能收。
”我問了一句:“你們是要去國外嗎?”“對的,我們要去非洲,找他爸爸。
”我笑著說:“那就收下吧,到了非洲或許用得到。”“好吧,那就謝謝了。
”我跟他們揮手告別:“祝你們旅途愉快。”廣播正在播放著催促信息:【向遠旅客,
請您聽到廣播后,盡快到H23號登機口登機,
您乘坐的班機即將起飛……】我捏著自己的護照,最后一次回望之后,
毅然決然地走向了登機口。第8章紀云州掛了電話,沒有感受到絲毫異樣。倒是江阮,
一直不太開心:“你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日子這么快就要到了,以后又得躲躲藏藏的了。
”紀云州聽了這話,有些警告地意味告訴她:“不許讓我察覺出來任何異樣,
否則你知道后果?!苯钽挥骸昂煤煤?,我知道,你說多了八百遍了。
”紀云州看她像是要哭,這才低頭去哄了兩句:“懷孕了最好別哭,對孩子不好。
”“你兇我了?!薄澳俏医o你賠罪,給你買包包,看上哪一款了?
”江阮抬起頭來:“我們回公司吧,在你回家之前,再來一次。
”紀云州有些不贊同:“我已經(jīng)跟小棠說了,兩小時后到家,來不及。
”“你就說路上堵車了嘛,反正機場高速確實經(jīng)常堵車啊……”紀云州看了看表,
還是有些猶豫。江阮直接抱著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紀云州剛開始推了她一下,但是很快,
推就變成了抱,然后反客為主,重重地吻下去。一場熱吻之后,
紀云州的火也算是被勾起來了。他啞著嗓子輕笑:“小色貓?!苯铋_心起來:“走嘛走嘛,
回公司,就當是我們最后瘋狂一次……”回應她的,是紀云州一把抱起了她,快步往車庫走。
江阮在他懷里咯咯笑:“行李,行李……”紀云州猴急:“不要了。
”兩個人在車里鬧了一次,回到公司里,又瘋狂了兩個小時。等到結(jié)束的時候,
紀云州才想起給老婆打個電話。【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紀云州覺得有些不對勁,
畢竟沈棠從來不會關(guān)機的。江阮剛好給他泡了杯咖啡進來,
毫不避人地直接坐在他腿上:“你急什么,就是手機沒電了唄?!闭f著,
她故意撒嬌似得在他懷里拱了拱:“我親手給你泡的咖啡,我喂你?
”明明生活還跟從前一樣,可紀云州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先是平白無故覺得缺了什么,
又是連咖啡的溫度都變得不合時宜,他蹙眉道:“算了,換杯熱茶來吧。
”江阮嬌嗔的蹭到他身邊:“紀總,你是又想換口味了么?
”這個又字聽的紀云州心里很不舒服,他壓低聲音說:“別鬧,我現(xiàn)在沒心情?!薄澳阊剑?/p>
就是小題大做,她一個人在家,能有什么事?”這次,紀云州有些惱了:“去換,
不要讓我說第三遍。”這次江阮沒敢吭聲,立刻就照做了。她的定位是溫柔小意的解語花,
當然不會跟他對著干。助理來送日程表時也是一樣的大氣不敢出;“紀總,
您今天下午有個會,時間快到了?!奔o云州原本是打算先回家見沈棠,帶她吃個飯,
然后再趕回公司上班的。這個時間完全夠。但是現(xiàn)在時間都被用來跟江阮胡鬧了,
眼看著會議要開始,他沒時間回家了。“下午的會議還要等多久?”紀云州掃了眼工作安排,
頭也不抬的問。助理在心中默算了時間,匯報道:“一小時左右。
”紀云州站起身說:“我要回家一趟,如果我回公司時會議已經(jīng)開始,不必等我,
讓他們按照以往的流程來就好。”他沒有交代原因,直接拿起車鑰匙往外走去,
連給司機打電話的打算都沒有。這讓江阮有了危機感。
江阮連忙走到辦公室門邊擋住他的去路,拉住他的手撒了個嬌:“我不是在你身邊么?
你怎么還要去找別的女人?”紀云州情緒不佳,自然也沒有哄她的耐心,
揮開她的手說:“以后不許再說這種話?!苯钹僮斓溃骸安宦?,
我就是不想把你讓給別的女人?!贝嗽捯怀觯堇镒铎娜顺闪酥?。他目光來回亂看,
要不是落地窗打不開,這里又是四十幾層,真想直接跳下去算了。紀云州側(cè)身看向江阮,
表情變得鄭重又嚴肅,話音里也帶上了警告意味:“早在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了,
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沈棠才是我的妻子,她永遠都是紀太太?!钡?章江阮悻悻的不說話了。
紀太太的名頭和紀云州的錢遲早都是她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次她姑且忍了。
紀云州已經(jīng)有一陣沒在白天回過家了,他站在熟悉的別墅里,久違的產(chǎn)生了陌生感和新鮮感,
都說小別勝新婚,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靶√?,我回來了?!彼兄拿郑?/p>
步調(diào)輕快的穿過院子,進了客廳。院子里的花草修剪的很整齊,室內(nèi)的陳設(shè)也保持著原樣,
到處都一塵不染,彰顯著主人家的品味和格調(diào)。這都是沈棠的功勞。紀云州想要擁抱她,
然后說一句“太太辛苦了”,可打眼看去根本就尋不見她的蹤影,
他于是找到正在工作的鐘點工詢問:“太太呢?出門去了么?”以往這個時間,
沈棠應該都待在家里才對。傭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全都說不上她的具體去向:“不知道啊,我們今天早上就沒見過她了。
”紀云州有些不悅:“你們連她吃過早餐沒有都不知道么?”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每個人都在心中腹誹,最清楚她去向的人不應該是你這個丈夫么?跑來問我們算什么?
紀云州察覺到氣氛中的微妙,他垂下手,自行找了個臺階道:“算了,問你們這些也沒用,
我自己去找她吧?!彼詾槲沂窍袼麄冏x書時一樣,選擇在無所事事的早上睡懶覺,
放輕腳步上樓去了??膳P室里也是一樣的沒有人。窗戶和簾子都敞開著,
陽光充斥著整間屋子,顯得室內(nèi)的一切都暖融融的,
但這樣溫馨的環(huán)境中唯獨缺了最該出現(xiàn)在這里人。沈棠不見了。
紀云州下意識走過去看了一眼,然后在妝臺前看到了一封壓在盒子底下的信,
上面是我留給他的最后兩句話:【你和江阮的事,我已經(jīng)全都知道。我走了,不必找。
】她連落款都沒有寫,就這樣輕飄飄的結(jié)束了他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知道,
她對他其實早就是無話可說。紀云州幾乎是立刻給她打了電話??墒菦]人接。
紀云州攥緊了這張寫有她筆跡的信紙,用力到紙張邊緣皺巴成一團也渾然不覺。
他鍥而不舍地繼續(xù)給她打電話,一邊不斷地按下?lián)芴栨I,
一邊不肯放過家里任何一個角落的繼續(xù)找??蔁o論是后院里她最喜歡的花圃,
還是安置了看星星的秋千的樓頂,這些地方都沒有她的身影,她是真的已經(jīng)離開家了。
“抱歉,您撥叫的用戶已關(guān)機……”他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聽到這句話時認清了現(xiàn)實,
我不會接她的電話了。總會有別的辦法的,冷靜,冷靜!紀云州抬手猛搓了幾把自己的臉,
等意識總算回籠,這才點開通訊錄,找起了他和沈棠的共同朋友的電話號碼。他們相識多年,
一度是從校服走到婚紗的模范戀人,對彼此的生活和交際圈都相當了解。
紀云州先跟沈棠的閨蜜打了電話,對方先是沒接,等打到第三通才不情不愿的搭理他。
在得知來意后,回了個冷笑:“你們是夫妻,你都找不到她,我怎么可能知道?
”電話直接被掛斷了。紀云州顧不上去計較對方的惡劣態(tài)度,
他馬不停蹄的開始給其他人打電話。但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并且他們都對他頗有微詞,
只是礙于情面才沒講。這幾年他們的相處模式是肉眼可見的不對勁。
紀云州不死心的在電話里對最后一位老同學追問:“難道她這段時間以來誰都沒聯(lián)系么?
真要離開的話,總該跟別人商量一下吧?”老同學像是聽了個笑話:“你是我的枕邊人,
你都發(fā)現(xiàn)不了蛛絲馬跡的事,她聯(lián)系我們又有什么用?還是仔細回憶一下最近吵架沒有吧。
”紀云州陷入了默然。他跟沈棠許久沒坐下來好好溝通過了。如果他們還有架可吵,
興許她壓根就不會走到離家出走這一步。他掛了這最后一個聯(lián)系人的電話,
心底開始不受控制的發(fā)慌。臥室里的陳設(shè)跟其他地方一樣保持著原樣,但是沈棠的東西,
已經(jīng)全都不見了。第10章紀云州越想越心慌。他怕她是一時沖動,
在外住酒店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缺了東西,更怕她生活上出了疏漏,外出旅行散心時沒錢花。
他索性就地坐在秋千旁邊,登陸銀行賬戶開始給沈棠轉(zhuǎn)錢。他連具體轉(zhuǎn)了多少錢都沒看清,
只知道自己按了好幾個零,是真心怕她在外面遇到困難,殊不知她從來就不需要他養(yǎng)活。
銀行工作人員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紀先生,您剛剛的轉(zhuǎn)賬操作全都失敗了。
”紀云州正游走在崩潰的邊緣,再不曾有半分平日里的理智,
他直接問:“是不是轉(zhuǎn)賬額度和次數(shù)出了問題?我證明這都是本人操作,
需要驗證碼和簽名我也可以馬上提供,我要轉(zhuǎn)錢給我太太。
”他已經(jīng)記不清上次親自轉(zhuǎn)錢給我是什么時候的事了,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
財富和蒸蒸日上的地位就讓他拋開了許多瑣事。結(jié)婚紀念日是找策劃公司做的布置,
禮物是由助理代買,
就連用于他們共同生活的家用也是自動扣取……這些事單拎出來全都是小事,
但放在一起足以成為壓垮駱駝的稻草。紀云州后知后覺地意識到,
原來他無意間已經(jīng)跟她疏離到如此地步了,他懊悔到了極點,想要補償她的心思越發(fā)強烈。
可銀行工作告訴他:“紀先生,您這邊沒有任何問題,但你轉(zhuǎn)賬的賬號已經(jīng)不存在。
”“為什么?”“該銀行卡已經(jīng)在昨天被注銷了?!薄白蛱??”紀云州聽到自己反問了一句,
然后在工作人員肯定的答復聲中掛斷了電話,他身心俱疲的抬手捂住臉,發(fā)出了一聲哽咽。
但凡他這幾天給沈棠打一通電話,都會發(fā)現(xiàn)沈棠的異樣,可是他沒有。現(xiàn)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但紀云州已經(jīng)無心工作,
只是瘋狂地試著從沈棠用過的社交軟件上尋找起了蛛絲馬跡。
或許她在沒人認識的網(wǎng)絡(luò)上會吐露些許心聲。紀云州沒有使用社交網(wǎng)絡(luò)的習慣,
但他記得沈棠的賬號名稱,她無論玩哪一個平臺,都會給自己起名叫【風清】。
他首先打開了最常用的微信,然后發(fā)現(xiàn)他們的聊天記錄早就停留在了過去的某一天,
至于沈棠的賬號,則是已經(jīng)注銷。從前的頭像被灰色的系統(tǒng)半身像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