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書月指尖一顫,繡花針扎進指腹。
一滴血珠立刻在絹帕上暈開。
皇帝病危,諸皇子爭相表現(xiàn)。
這正是原著中權(quán)力更迭的關(guān)鍵時刻,按照劇情,沈硯歸會輸。
“娘娘?!庇裰Υ掖疫M來,“皇后娘娘召見?!?/p>
她心頭一緊。
自從靈魂互換后,她最怕見的就是皇后。
坤寧宮內(nèi)藥香繚繞,皇后半倚在鳳榻上,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書月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大氣都不敢出。
“起來吧?!被屎舐曇羝v,“近日本宮忙于照顧皇上,都沒空過問你。傷勢如何了?”
“回母后,已無大礙?!睍滦⌒囊硪淼鼗卮?。
“聽說太子近日都宿在書房?”
“回母后,殿下為國事操勞,妾身不敢打擾。”
簡單一頓飯,書月整個人都緊繃得不能再緊繃......
離開鳳儀宮,她才松懈了下來,
“娘娘!”玉枝小聲開口,“太子殿下回宮了,說要在書房見您。”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
沈硯歸主動要見她?
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書房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墨香與沉香氣。
沈硯歸站在窗前,逆光中的背影挺拔如松,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聽到通報聲,他轉(zhuǎn)過身,書月這才發(fā)現(xiàn)他眼下青黑更甚,唇邊甚至冒出了細小的胡茬。
“殿下。”書月福身行禮。
“坐?!彼噶酥赴笌着缘囊巫?,聲音沙啞。
案上堆滿了奏折,有些已經(jīng)批閱,更多的還等著處理。
她小心坐下,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有一道新鮮的傷口,血漬已經(jīng)干涸,卻無人替他包扎。
“手受傷了?!?/p>
她脫口而出,隨即懊悔自己的失言——云疏音不會注意這種細節(jié)。
沈硯歸低頭看了看手指,似乎也有些意外:“無妨?!?/p>
他走到書架旁,取下一卷地圖攤開在案上:“看看這個?!?/p>
她湊近一看,是一張邊境布防圖,上面用朱筆圈出了幾處要塞。
“這是...”
“二皇子的封地鄰北疆,近日邊關(guān)急報,說有軍隊異動?!?/p>
沈硯歸的指尖點在地圖上,“恰好昨日他上奏請求回京侍疾?!?/p>
她心頭一震。
二皇子這是要造反?
原著中可沒這段劇情!
“殿下覺得...二皇子有不臣之心?”
沈硯歸冷笑:“你怎么想?”
她?
她一時語塞。
他是在試探“云疏音”是否知情,還是...在問她的真實想法?
“妾身一介女流,不懂這些?!?/p>
她垂下眼瞼,“只是...若二皇子真有異心,殿下需早作防備?!?/p>
“防備?”沈硯歸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怎么防?滿朝文武,一半已倒向他,孤身邊只有你了?!?/p>
他指尖冰涼,帶著幾分懇求意味。
“殿下...”她聲音發(fā)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別的什么。
沈硯歸突然松開手,轉(zhuǎn)身背對她:“抱歉,孤失態(tài)了?!?/p>
沉默在書房中蔓延。
“殿下近日太過勞累。”她最終只是輕聲說,“該好好休息?!?/p>
他嗤笑一聲,“皇上病重,諸王蠢動,孤這個太子若稍有松懈,明日就該有人上奏廢儲了。”
廢儲。
原著中沈硯歸確實會被廢,但那是他自愿放棄太子之位,為了帶云疏音離開京城。
現(xiàn)在劇情完全變了樣。
“殿下?!睍鹿钠鹩職?,“若有什么妾身能做的...”
沈硯歸突然轉(zhuǎn)身,目光如炬,“你能做什么?繼續(xù)扮演好太子妃的角色?還是...”
他逼近一步,“告訴孤,你到底是誰?”
書月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他知道了?還是仍在試探?
“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蔽覐娮麈?zhèn)定。
“不明白?”沈硯歸冷笑,“從你傷愈醒來,就像變了個人。不記得云疏音的習(xí)慣,不認得云疏音的親人,甚至...”
他的目光落在書月無意識絞緊的雙手上,“連這些小動作都和云疏音截然不同?!?/p>
沈硯歸下意識松開手。
他果然早就察覺了!
“殿下覺得妾身是誰?”書月顫聲反問。
沈硯歸沉默良久,突然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罷了,如今朝局動蕩,孤沒精力追究這些.......”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殿下!急報!”陳隱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