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子抖了抖：“蘇姑娘這是?”
“陳大人可知，北狄這次帶了多少糧草？”
我壓低聲音.
“前世北狄犯邊，他們的糧車走得慢，半月后必然斷炊?！?/p>
他瞳孔縮了縮。
我把早備好的密報塞他手里.
“大皇子若能凱旋，戰(zhàn)后軍功分你三成?！?/p>
“您現(xiàn)在上奏支持掛帥，既解陛下燃眉之急，又能...“
我頓了頓，”免得有人說您當年收過北狄商隊的茶稅。”
陳允的汗刷地下來了。
他盯著密報里自己的手書，喉結(jié)動了動。
“蘇姑娘...要我怎么做？”
三日后早朝，陳允的折子拍在皇帝面。
“臣以為，大皇子文能安邦，武可定國，掛帥北征正合時宜?！?/p>
皇帝敲了敲折子，“準?！?/p>
李承硯領(lǐng)旨那天，我站在承天門下。
他翻身上馬時，低頭沖我笑。
“可敢隨軍？”
我把腰間的匕首往他手里一塞。
“我這把刀，前世扎過刺客，今生要替你砍北狄的旗?！?/p>
行軍第七天，糧草官跪在李承硯帳前。
“殿下，只剩三日糧了?！?/p>
帳外的北風卷著沙往縫里鉆。我掀開簾子。
“去請邊城的孫大賈?！?/p>
李承硯挑眉，“你認得他？”
我解下披風裹緊，“他欠我個人情?！?/p>
孫大賈來得很快，大腹便便地直作揖。
“蘇姑娘當年救過我小兒子，要什么盡管說。”
“要糧。”
我伸出三根手指，“免稅三年，換十萬石軍糧?！?/p>
他眼睛亮了，“成交！我這就調(diào)糧車！”
“且慢?！?/p>
我按住他，“糧車要混在商隊里，車轱轆裹草席，馬嘴塞布團?！?/p>
“北狄的探子盯著官道呢?！?/p>
三日后，十萬石糧車神不知鬼不覺進了營。
李承硯摸著糧袋上的草笑。
“晚棠這腦子，該穿鎧甲當將軍?！?/p>
到雁門關(guān)時，守將趙云瀾黑著臉堵在城門口。
“大皇子？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來指揮打仗？“
我掃了眼他腰間的虎符。
前世他就是因為輕敵，丟了左胳膊。
“趙將軍?！?/p>
我往前走，“今夜子時三刻，北狄右營換防?！?/p>
他嗤笑：“你當是算卦呢？”
“右營守將是個瘸子。”
我盯著他發(fā)愣的臉。
“他每夜子時要喝參湯，哨兵會溜去灶房偷餅?！?/p>
趙云瀾的手慢慢松了。
李承硯拍了拍他肩膀。
“子時，我?guī)лp騎去?！?/p>
夜，我站在城墻上。
看著李承硯的黑甲軍如潮水漫過敵營。
北狄的火把剛亮起，就被利箭射滅。
捷報傳來時，天剛蒙蒙亮。
趙云瀾紅著眼沖進帳。
“蘇姑娘！北狄退了二十里！“
李承硯摘了頭盔，發(fā)梢還滴著血。
他把染血的令旗遞給我。
“這面旗，該你收著?！?/p>
凱旋那日，京城的百姓擠爆了朱雀大街。
皇帝站在承天門前，親自遞來金樽。
“硯兒，好樣的。”
回府路上，李承硯的馬慢慢湊近。
“晚棠，明日早朝，父皇要封我為定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