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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夜擎的效率很高。
短短不到 48 小時,傅司硯名下的幾家私立醫(yī)院、醫(yī)療器械公司便被徹查查封。
封條如同一道道冰冷的枷鎖,宣告著他商業(yè)帝國的崩塌。
他不僅查封了傅司硯的產(chǎn)業(yè),還委托私家偵探對他進行了背景調(diào)查。
一份詳盡到令人咋舌的背景調(diào)查報告,悄無聲息地擺在了我的面前。
報告首頁的照片上,傅司硯穿著筆挺的白大褂,在六年前那場國際醫(yī)學峰會上笑得溫文爾雅。
可照片下方的一行文字,卻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原來,他不僅出現(xiàn)在了峰會現(xiàn)場,更是當年給厲夜擎下藥的真兇!?
密密麻麻的證據(jù)鏈,清晰地揭示了當時的真相。
傅司硯想除掉厲夜擎這個潛在的競爭對手,獨占峰會上發(fā)布的一項突破性的藥物技術(shù),竟策劃了一場針對厲夜擎的謀殺。
他買通服務(wù)生在香檳里下了烈性的藥物,本想讓厲夜擎在酒店房間里 “意外猝死”,卻沒料到我會因為尋找走失的實習生,陰差陽錯地闖進了那間彌漫著危險氣息的套房。
而我陰差陽錯的出現(xiàn),救了厲夜擎,也懷上了安安。
原來,我的失貞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拿著報告,渾身發(fā)冷。
厲夜擎的眼中也充滿了殺意。
“他該死?!?/p>
厲夜擎的聲音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每個字都裹著刺骨的寒意。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陽光明明熾烈如焰,卻照不進他眼底半分殺意凝結(jié)的寒冰。
......
另一邊,傅司硯的處境越來越糟。
醫(yī)院的供貨商帶著壯漢堵在他常去的會所門口,嘶啞的催債聲刺破夜空。
小區(qū)門口聚集著被他坑騙的患者家屬,爛菜葉和雞蛋砸在他昂貴的西裝上,留下污濁的痕跡。
他像只驚弓之鳥,蜷縮在天橋底下熬過漫漫長夜。
手機里不斷彈出的銀行催款短信,像催命符般拷問著他搖搖欲墜的神經(jīng)。?
更致命的打擊接踵而至。
柳家在晨報頭版刊登了整版聲明,柳道涵親自出面宣告與他斷絕師徒關(guān)系,字里行間的痛心疾首,仿佛在鞭撻著這個背信棄義的叛徒。
曾經(jīng)對他言聽計從的柳依依,也在一夜之間人間蒸發(fā),連社交媒體都注銷得干干凈凈。
站在空無一人的別墅里,傅司硯終于嘗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那些用陰謀詭計換來的浮華,此刻都化作了懸在頭頂?shù)睦麆Α?
當他跪在厲氏集團樓下時,膝蓋與花崗巖地面碰撞的悶響,透過監(jiān)控傳到我的耳中。
這個曾經(jīng)在手術(shù)臺上叱咤風云的男人,此刻頭發(fā)凌亂如枯草,昂貴的襯衫沾滿污漬,顴骨高高突起,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wǎng)般蔓延。
可我盯著監(jiān)控屏幕里那張卑微的臉,心中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連一絲漣漪都泛不起。?
“讓他跪著?!?我端起桌上的溫水,杯壁的溫度卻暖不了冰涼的指尖,“什么時候我看夠了這場鬧劇,再考慮要不要賞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保鏢領(lǐng)命退下時,我瞥見監(jiān)控里傅司硯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是更深的絕望。
盛夏的太陽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他卻像尊石雕般跪在那里。
從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再到星光點點,整整二十四個小時,連姿勢都未曾改變。?
就在全城都在議論傅司硯的狼狽時,第二天清晨的新聞推送像一顆重磅炸彈,在網(wǎng)絡(luò)上掀起滔天巨浪。
一家深度調(diào)查媒體公布了六年前的車禍卷宗。
原來,傅司硯亡妻柳青青的致命車禍,根本也不是意外!
根據(jù)行車記錄儀的損壞時間、剎車系統(tǒng)的被動過手腳的痕跡、甚至連事故路段的監(jiān)控故障推測,這一切線索都指向了同一個策劃者:傅司硯。?
報道里附著重置的事故模擬動畫,畫面中那輛失控的轎車沖向護欄的瞬間,我仿佛看到了柳青青絕望的眼神。
原來這個男人的狠毒,早已浸入了骨髓。?
監(jiān)控里的傅司硯看到新聞推送時,猛地癱坐在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著。
那張早已失去血色的臉,此刻慘白如紙。?
而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那道搖搖欲墜的身影,終于明白,有些罪惡,不是僅靠還債就能還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