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壽宴當天，被未婚夫送的寵物蛇咬傷，當場進了ICU。
拆封的禮盒發(fā)票上，赫然寫著的是他白月光的寵物店。
情急中我瘋狂撥打未婚夫的電話。
他飛機剛落地，接通后滿是奚落：“爸也太不經(jīng)嚇了，一條寵物蛇就撂倒，身子骨真虛?！?/p>
他白月光拎著果籃來探病，對著鏡頭笑：“時年哥哥別怕，人家寵物店都是安全的無毒蛇?！?/p>
視頻那頭的未婚夫頓時火了：“早說你們家愛小題大做！我忙著呢，沒空陪你們演戲，別耽誤壽宴。”
我攥著手機，指甲掐進掌心。
“不會耽誤?！?/p>
只是壽宴，要換成葬禮了。'
電話掛斷的瞬間，父親最后一口氣咽了下去。
我手抖著重撥，聽筒里只有忙音，一聲疊著一聲，像鈍刀割著心口。
柳如煙踩著細高跟扭過來，香奈兒的包鏈叮當作響：“真晦氣，時年哥訂了夏威夷的機票，我先走了?！?/p>
她亮著手機屏幕轉(zhuǎn)身時，我清清楚楚看見霍時年一分鐘前的回復：“等你?！?/p>
我的眼眶猛地紅了。
當年他捧著纏滿紗布的手說“以后彈不了琴了，但能牽你一輩子”，我哭著點頭時，怎么會想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從來只是他施舍的幻影。
父親的喪禮，我一個人扛了七天。
靈堂的白菊換了三茬，霍時年的影子都沒出現(xiàn)。
叔伯們拍著桌子要去他公司討說法，我死死攥著黑袖章攔在門口。
我嘴唇泛白，艱難開口：“他忙。”
話出口才發(fā)現(xiàn)喉嚨早啞了，像被燒過的棉絮。
頭七的最后一縷香燃盡時，手機突然震得厲害。
原來是柳如煙的微博熱搜爆了，九宮格照片里，她依偎在霍時年懷里，配文刺眼：“總裁圈養(yǎng)的金絲雀，今天也有好好聽話哦?！?/p>
最扎眼的是最后一張。
霍時年牽著她的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搭在她腕間。
那雙手，我化成灰都認識。
七年前倉庫起火，我被橫梁壓住腿，是他從濃煙里沖進來，徒手掀開滾燙的鐵皮。
火舌舔過他手背時，他悶哼著把我護在懷里，后來醫(yī)生說神經(jīng)燒壞了，那雙能彈出月光的手，再也舉不穩(wěn)琴弓。
他躺在病床上，用纏著繃帶的手抹掉我的眼淚：“以后換我牽你，好不好？”
我當時哭得喘不上氣，只知道拼命點頭。
直到柳如煙回國那天，他去機場接她，整夜未歸。
我在他西裝口袋里摸到兩張音樂會門票，是他曾經(jīng)最愛的肖邦專場，座位卻是他和柳如煙的名字。
手機還在發(fā)燙，新消息彈進來，是霍時年：“今晚五點到家，給你和爸帶了新禮物，愛你?！?/p>
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父親的黑白照片就擺在客廳，相框上的黑緞帶還沒拆。
他說要帶的禮物，是燒給父親的紙錢，還是給柳如煙挑的新首飾？
手機又響了，霍時年的電話。
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直到自動掛斷。
第二次響時，我接了，沒說話。
他那邊很吵，隱約有柳如煙的笑聲：“時年，你看這對耳環(huán)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