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陸凌赫。
雨水順著他的下顎滴到我的臉上。
我掙扎著要下來,但他的手臂卻收的更緊。
他低頭,眼神直直的看向我。
"你......"我掙扎著要下來。
"別動。"他的聲音依舊冷冷的,帶著讓人不容抗拒的命令語氣。
許明哲撐著傘追過來,卻在幾米外停住。
雨幕中,兩個男人無聲對峙。
"你走吧,她不會跟你走。"陸凌赫冷笑一聲。
他的手在我腰間收的更緊。
"放我下來。"我聲音發(fā)抖,"陸凌赫,我不會跟你走,五年前我們就結束了。"
"結束?"他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眼里洶涌著瘋狂。
"沈逸,憑什么你說結束就結束?你把我陸凌赫當什么了?"
說罷,他不顧許銘哲的阻攔,徑直將我塞進車里。
后視鏡撇過,許明哲在雨中站了好久。
他驅(qū)車,卻沒有將我送回家,而是徑直開向了他的別墅。
別墅布局還和五年前一樣。
客廳的茶幾上依舊擺著那張我倆穿著學士服的合照。
鏡框被擦拭的一塵不染。
木質(zhì)邊緣被摩擦的發(fā)亮,像是被經(jīng)常拿在手里把玩。
他把我扔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身去拿藥箱,動作粗暴的像是對待什么仇人。
"把腳抬起來。"他半跪在我面前。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腳底因為不合腳的高跟鞋已經(jīng)硌的磨出了血。
我縮了縮腳,卻被他一腳一把扣住腳踝。
在傷口上點了酒精。
"啊——"酒精按上的瞬間,我疼的眼淚流了出來。
"沈逸,我還以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呢,原來你也會痛啊。"
我死死的咬住嘴唇,沒說話。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陸凌赫的母親站在門外。
原本和悅的臉,在撇到沙發(fā)上的我時露出厭惡。
"凌赫,你怎么把她帶回來了?"
陸凌赫起身,"這是我的事。"語氣依舊冷冷的。
"你的事?"陸夫人冷笑一聲。
"你出國的這5年,文悅一直在等你,馬上要訂婚了,你這又是在干什么?"
"你跟外面的戲子怎么胡鬧都行,但她......不行。"
"那是你的事,我不會和她訂婚。"
陸凌赫單手揣兜,神色冷漠。
"沈小姐。"陸夫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門不當戶不對,就別癡心妄想了。"
我赤著腳站起來,"陸夫人,您多慮了。"
"是陸先生看我在路上可憐,把我撿回來的,我這就走。"
陸凌赫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我又跌坐在沙發(fā)里,"你還要去哪兒?"
沒等我掙扎,陸夫人再次咄咄逼人的語氣,只是這次不是對我。
她上前一步,一個耳光拍在陸凌赫的臉上。
"你再胡鬧下去,陸家的一切都是你爸和那個女人生的野種的。"
"處理好她,好好準備和文家的聯(lián)姻。"
我偏在沙發(fā)上,仿佛我是一個需要被處理的物品。
陸凌赫仍站在原地,左臉已經(jīng)泛起巴掌的紅痕。
"我要走了。"
"陸總好好準備訂婚宴,今晚謝謝了。"
玄關處,仍然放著我五年前留下的粉色拖鞋,我起身往那走去。
"沈逸。"他聲音嘶啞,"當年你收錢的時候,是不是也這么瀟灑?"
我仰起頭看他,突然笑了:"你以為呢?"
"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跑了五年龍?zhí)祝矝]賺到五十萬。"
"沈小姐,你這樣的女孩我見多了,這次我出價五百萬。"陸夫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八百萬。"像是在和她較勁,但我也不想讓她好過。
"你再說一遍?"窗外的閃電,照亮了陸凌赫猩紅的眼睛。
"我說八百萬,我才肯離開。"
陸夫人從包里抽出支票,俯身寫著數(shù)字。
沒等我接過,陸凌赫將支票搶過撕成兩半。
"夠了!"
"你做好你的陸家太太,沒有陸家,我陸凌赫一樣可以出人頭地。"
"我不需要聯(lián)姻來幫我獲得一切。"
"還有......錢買不來很多東西。"說罷他將支票甩在地上。
轉(zhuǎn)身抱起我向門外走去。
"陸凌赫!"陸夫人凌厲的聲音傳來。
他腳步一頓,停住。
"沒有聯(lián)姻,陸家的一切都是那個野種的,你真的甘心嗎?"
"我說了,沒有陸家,我也一樣會成功。"
他的呼吸粗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大步離開。
身后,是陸夫人重重的嘆息和隨之而來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