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瀾從火鍋店出來,外面已然是暴雨傾盆。
我撐著傘,在屋檐下等著他開車來接。
他去停車場取車,距離也就不到兩百米。
麗江這雨,來得又猛又急,即便我撐著傘,也難以抵擋暴雨的全方位“攻擊”。
傘被狂風(fēng)刮得歪向一邊,我的右側(cè)身子幾乎被淋了個透。
十分鐘過去了,車還是沒開過來。
雨聲漸漸小了些,我提著濕漉漉的裙擺,滿心惱火地往停車場走去。
兩百米的路面上全是積水,我的白鞋瞬間變成了灰鞋,模樣狼狽極了。
可我的男友葉瀾呢,正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隈{駛座上。
雨刷有節(jié)奏地擺動著,映出他那張一如既往平靜的臉。
他看了我一眼,卻沒有下車,甚至連車窗都沒搖下來。
只是在車里朝我揮了揮手,那動作,就像在喚小狗一樣,連句話都懶得說。
我低著頭,緊緊攥著能為我遮風(fēng)擋雨的傘,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酸澀。
就在半個月前,我和葉瀾因為一點小事大吵了一架。
原本說好了那個周末去南京吃小龍蝦,我連機票和酒店都訂好了。
那天,我拉著行李箱,化著精致的妝準備出門,卻發(fā)現(xiàn)他還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他的理由很簡單:
“我忘了?!?/p>
“小龍蝦哪兒都能吃?!?/p>
“南京都去了八百次了,不想去了?!?/p>
可我訂機票酒店的時候,明明都截圖發(fā)給他了。
不想去,為什么不提前說一聲?
而且,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不顧我的意愿,擅自做決定了,次數(shù)多得我都記不清了。
所以那天,我沒有像往常一樣選擇退讓,而是和他大吵了一架。
我覺得委屈,他完全忽視我的感受,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fēng)。
他也覺得委屈,說他拋下一切陪我來麗江創(chuàng)業(yè),我卻不理解他的難處。
我們倆越吵越兇,句句都往對方心窩子里戳。
他說我有錢愛顯擺,動不動就出去旅游。
他說我不是會過日子的人,衣柜里衣服都塞不下了還買。
他說我被網(wǎng)上言論洗腦了,追求什么自由,實際上連碗都不會刷。
還說我整個人虛得很。
從那天起,我們倆也不再偽裝,直接開始了冷戰(zhàn)。
我也試著給他臺階下,做了他愛吃的咖喱飯,他一聲不吭地吃完。
我也借著工作的由頭,拿著小院改造方案和他商量,他只是皺著眉簽了字。
我們就像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同事,毫無親密可言。
今天,是我們共同的朋友請客,請的是我們倆。
我本以為熱熱鬧鬧的飯局能打破我們之間的僵局。
可整個聚會上,他完全把我當成空氣,不牽我的手,不跟我說話,更別說給我夾菜了。
我看了眼愈發(fā)猛烈的雨勢,深吸了一口氣,打算沖上車。
就在這時,突然跑出來一個穿著文藝的姑娘,頭上頂著扎染包,匆匆跑了過來。
她比我搶先一步,敲了敲葉瀾的車窗。
“瀾哥!能送我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