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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懷鳶回到家,坐在書桌前下意識摸上手上的訂婚戒指。
天知道她等這場訂婚禮等了多久。
三個月前,商鶴宇找到她,主動提出要舉辦訂婚禮,越快越好。
她以為商鶴宇終于想通了,愿意接受她了,卻沒想到最后的最后他根本沒出現(xiàn)!
鹿懷鳶站在臺上,耳邊是眾人竊竊私語的嘲笑聲,她擔心他是出了什么事,瘋狂撥打商鶴宇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她幾乎要被急瘋,提著裙擺就想沖出去找他,卻被跳樓的鹿明珠打斷。
她被拽到了醫(yī)院,跟著鹿家看著因為崴腳的鹿明珠鬧得雞飛狗跳的一家人,只覺得好笑。
她從小被送去跟爺爺生活,鹿父鹿母從沒主動給她打過一通電話發(fā)過一條短信,就連被接回鹿家后,他們也只是當她是家里的客人。
一個養(yǎng)女,崴了腳就讓他們傷心成這樣。
她嘆了口氣,給商鶴宇發(fā)了條短信,就坐在咖啡店里等人。
半小時后,商鶴宇姍姍來遲,西裝革履,美顏冷峻,帶著一身的水汽,發(fā)絲微濕。
鹿懷鳶往外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起了小雨。
她下意識從包里掏出紙巾遞給商鶴宇,卻見他慢條斯理的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著臉頰,手帕上繡著一個小小的鹿字。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半晌,鹿懷鳶收回手,強裝鎮(zhèn)定的笑了笑。
“想要我松口解除婚約可以,不過你首先得答應陪我做三件事,而且得裝作是我的男朋友,完成之后,我絕不再糾纏?!?/p>
“真的?”
他狐疑的看著她,眼底明晃晃的不信任刺痛鹿懷鳶的眼睛。
不怪商鶴宇不信,這四年里鹿懷鳶每每被他氣到的時候都會放狠話說自己要遠離他,但每次不超過三天,她就又巴巴的湊上去跟商鶴宇說話。
為此,商鶴宇的兄弟們還給她頒發(fā)了最佳舔狗獎,轉頭就被她用來烤火了。
鹿懷鳶指甲陷進掌心,勉強扯出一抹笑,點了點頭。
昨天她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老宅那邊,等這邊的一切都結束之后,她就會回去為爺爺守靈。
鹿家家規(guī),守靈者終生不得婚嫁,不得離開。
她提出的條件太誘人,一次性可以解決掉婚約和一只煩人的蟲子,商鶴宇沒理由拒絕。
他蹙眉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點頭。
“可以?!?/p>
“走吧,第一件事,就陪我一起淋一場雨吧?!?/p>
鹿懷鳶拎起包,彎起眼眸沖他笑了笑,伸手招呼他,“快點兒!你在磨蹭什么?還想不想跟我劃清界限了?”
商鶴宇正坐在原地,蹙著眉眼底全是抗拒,聞言,猶豫了片刻站起身,跟上她的腳步。
以前在山里的時候,商鶴宇還是余言,他不愛說話,總是默默地跟在鹿懷鳶身后,陪她做一些傻事,其中就包括淋雨。
那天她跟他鬧脾氣,賭氣的拍開他打傘的手,一個人匆匆往前走。山里的晚上有些黑,加上下雨路滑,她一個沒注意差點滑倒,被人及時拉住。
黑暗里,她清楚的看到他手里拿著傘,卻沒有打開,就這么陪她淋了一路。
鹿懷鳶只顧著感受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沒注意到身前不遠處有一根電線桿。
在她撞上去的前一秒,一雙大手猛地拽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
她登時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鹿懷鳶怔怔的抬頭,目不轉睛的盯著男人的下巴。
眼前男人平靜中摻雜著一絲氣急敗壞,跟山里的少爺逐漸重合。
“你走路不看路的嗎?眼睛不要不如捐給有需要的人!”
下一秒,商鶴宇松開手,揉了揉眉頭,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在看到鹿懷鳶即將撞上去的那一刻,心里驟然一緊,幾乎是下意識伸手去拉她。
明明他很討厭她的。
一片寂靜中,商鶴宇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接起電話低聲說了兩句,神色突然大變,猛地抬起頭看向鹿懷鳶,眼底是令她有些心驚的狠厲。
他大步跨過來,死死地攥住鹿懷鳶的手腕,聲音冷若冰霜:
“我是不是說過你要是再動明珠一根手指頭,我不會放過你?我的話你當成耳旁風是嗎?”
鹿懷鳶一臉茫然,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商鶴宇動作粗暴的拽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