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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俯下身，額頭抵住他冰涼的手背，溫?zé)岬臏I水順著他蒼白的指縫蜿蜒而下。
從前她覺得，陸靳城這個人很好。
只是林薇回來以后，他就對她不好了。
那以后她就拼命的聽話，乞求陸靳城能再愛她，能再重新對她好。
她究竟有沒有愛過陸靳城？
她回答不了周予安的問題，也回答不了陸靳城的問題。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打破對峙。
“沈棠！你在里面嗎？！”
周予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火場外，濃煙滾滾中，他一臉慌張，臉色慘白，目光死死鎖定火場，不等回應(yīng)就要往里沖。
沈棠瞳孔驟縮，猛地掙脫陸靳城的手：“周予安！別進去！”
可周予安已經(jīng)沖了進去，熱浪瞬間吞噬他的身影。
沈棠心臟幾乎停跳，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往回跑。
“沈棠！”陸靳城嘶啞地喊，伸手去抓她，卻只觸到她的衣角。
沈棠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讓陸靳城如墜冰窟，她的眼神里沒有猶豫，沒有留戀，就像當(dāng)年他無數(shù)次推開她時那樣干脆。
只是這一次，轉(zhuǎn)身的人變成了她。
“他不能有事！”沈棠滿臉決絕。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刺進陸靳城的心臟，疼得他無法呼吸。
醫(yī)護人員及時到場，按住他掙扎的身體：“先生，傷口在心臟附近，您現(xiàn)在很危險！不要亂動，您會死的！”
陸靳城充耳不聞。
看沈棠為別人赴湯蹈火，那種心痛的感覺，比讓他死還難受。
他眼睜睜看著沈棠抓起濕布捂住口鼻，動作利落得像是演練過千百遍。
沈棠的身影消失在濃煙里，就像她從他生命中徹底消失。
這一次，她不是賭氣，不是試探，而是真的，不再回頭了。
瀕死的一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陸靳城想起沈棠曾經(jīng)在暴雨中等他整夜，想起她為他擋下對手潑來的熱咖啡，想起她每次被他傷害后依然固執(zhí)地愛著他的眼神。
而現(xiàn)在，那雙眼睛里盛滿了對另一個男人的牽掛。
“血壓下降！傷口被高溫灼傷，快送急救！”醫(yī)護人員的聲音忽遠忽近。
陸靳城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也感受不到死亡的逼近。
他死死盯著火場入口，期待又恐懼看到沈棠的身影。
如果她出來，是和周予安一起；如果她出不來......這個念頭讓他窒息。
火場里傳來第二聲爆炸時，陸靳城的世界安靜了。
陸靳城的心跳幾乎停止，他猛地掙開醫(yī)護人員，卻在起身的瞬間栽倒在地。
鮮血從紗布里滲出，映照出他的慘烈和狼狽。
“沈......棠......”他的指尖摳進地面，灰塵嵌入指甲。
這一刻，陸靳城終于明白了什么叫萬箭穿心。
沈棠會為他流淚，可她也會為了周予安毫不猶豫的奔進火場。
就像她曾經(jīng)對他說的：“愛是本能，不是選擇?！?/p>
現(xiàn)在，她的本能選擇了別人。
陸靳城意識渙散，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