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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飛機穿透云層，降落在陌生的國土上。
顧淮序躺在擔架上，厚重的紗布包裹著他的臉，只露出緊閉的眼和毫無血色的嘴唇。
每一次細微的顛簸都讓他在昏迷中無意識地蹙起了眉。
鞭傷，刀口，海水浸泡的潰爛，跳海后的虛弱......
此時，他的身體像一個被暴力撕扯后又勉強縫合的布偶一樣。
沈安瑤坐在他身旁，清秀的臉上是長途飛行后的疲憊，但眼神卻是絲毫不敢懈怠。
艙門開啟。
沈安瑤親自指揮著醫(yī)護人員，動作輕柔地將擔架床移下飛機，送進早已等候的裝備齊全的醫(yī)療專車。
車子很快就駛?cè)胍惶幁h(huán)境清幽，綠樹成蔭的私人療養(yǎng)區(qū)。
最高層的病房寬敞明亮，顧淮序被安置在病床上。
沈安瑤站在床邊，俯身輕輕地湊近到他的耳邊。
“淮序，我們到了，安全了?！?/p>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淮序濃密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極其費力地睜了睜眼。
眼前是模糊的光暈，和一個熟悉而令人安心的輪廓。
“安瑤?！彼穆曇羯硢∥⑷?，幾乎聽不見。
“是我?！鄙虬铂幜⒖炭拷?，握住他冰涼的手，溫暖的掌心包裹住他微顫的指尖，
“別怕，都過去了，這里很安全，沒有人能找到你?！?/p>
顧淮序的目光渙散，臉上的劇痛讓他瞬間回憶起跳海前的記憶。
江時蕓冰冷嫌惡的眼神，凌澈得意的臉，鞭子抽在身上的疼，海水灌入肺部的窒息。
瞬間，他的呼吸又急促起來，身體微微發(fā)抖。
“淮序！”
沈安瑤立刻察覺他的恐懼，雙手穩(wěn)穩(wěn)地握住他的手。
“你現(xiàn)在很安全，他們傷害不到你了！”
“聽我說，我會治好你的腿，你的臉，你不會有事的?！?/p>
說著，她的目光移到他蓋著薄毯的腿。
“我研究了很多年，方案很成熟，手術一定能成功。你會重新站起來，像以前一樣走路，甚至......”
她頓了一下，“繼續(xù)登上舞臺！”
“還有你的臉，我聯(lián)系了全球最頂尖的整形修復專家團隊?！?/p>
“相信我，淮序，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恢復如初。”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感覺。
顧淮序目光看向了她寫滿擔憂的臉上，眼淚毫無預兆地從他眼角落了下來。
“謝謝?！彼D難地吐出兩個字，聲音哽咽。
“別說謝?！鄙虬铂幧斐鍪郑匆娧矍叭说臉幼?，瞬間一股強烈的自責和悔意洶涌而來。
“對不起......淮序......是我......是我來得太晚了！”
她握住他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壓抑的痛苦：
“如果我早點去接你......你就不會......不會遭受這些......”
她幾乎說不下去。
顧淮序看著她眼中的淚，感受著她掌心傳來的顫抖。
心里一酸，閉上眼，眼淚又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