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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他拿起筆,顫抖著手在簽名處一筆一畫寫下自己的名字。
眼淚很巧妙地滑下了一滴,滴落在紙上。
簽完,他將協(xié)議輕輕推回去,哽咽著嗓子。
“我可以最后提一個要求嗎?只求你看在小寶是你親生骨肉的份上,偶爾......偶爾能想起他......”
“親生骨肉”這幾個字,被他用最卑微哀求的語氣,說了出來。
他在賭,在賭江時蕓的不忍和憐惜。
還有母子之情。
他不知道的是,江時蕓聽著這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后,心里壓根毫無波瀾,有的只是達(dá)成目的的漠然。
此刻,她要的只是他簽字滾蛋,離顧淮序遠(yuǎn)遠(yuǎn)的。
見著江時蕓沒有任何表態(tài),凌澈又氣又惱,忍不住心里咒罵了起來。
顧淮序這個毀了容的殘廢,早就沉在海底喂魚了吧?
江時蕓,你現(xiàn)在趕我走,不過是以為他還乖乖待在家里!
三天?呵,足夠了!
等你發(fā)現(xiàn)那個廢物早就死了,等你需要兒子認(rèn)祖歸宗的時候,你一定會親自來接我們!
到時候,江家的一切,終究會是我兒子的!
而我永遠(yuǎn)是他兒子的父親!
想到這,凌澈也不傷心了。
他再抬起頭時,臉上只剩下順從和濃濃的不舍:
“時蕓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適時地哽咽住,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咖啡廳。
江時蕓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拿起那份簽好的協(xié)議,心頭生起了一絲輕松感。
她立刻拿出手機(jī)再次撥打顧淮序的號碼。
“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p>
江時蕓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空號?!
她立刻翻看手機(jī),最后一條發(fā)送成功的消息停留在昨晚:
【公司忙,三天后回,物色了個兩歲男孩,很乖,回來帶你看】
發(fā)送狀態(tài)是已送達(dá),可號碼怎么就成空號了?!
難道是因?yàn)槟翘熨|(zhì)問孩子的下落,他生氣了?
是,一定是了。
江時蕓自我安慰著,只要她回去好好給淮序解釋,他會原諒自己的。
車子駛?cè)雱e墅庭院。
江時蕓下車,管家早已恭敬地等在門口。
“小姐?!惫芗夜怼?/p>
“嗯。”江時蕓應(yīng)了一聲,腳步未停,徑直走向大門,“先生呢?在舞蹈室還是在臥室?”
管家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小姐,先生......他不在家?!?/p>
江時蕓腳步猛地頓住,神色一緊目光看向管家:“不在家??他什么時候出去的?”
管家被她的目光看得一愣,連忙道:“先生......他這幾天都不在家?!?/p>
“傭人說,從您上次離開去......去處理凌先生那邊的事之后,就沒見他回來過?!?/p>
江時蕓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一股莫名的心慌涌上心頭。
不在家?幾天?
他腿不方便,能去哪?
她立刻拿出手機(jī),撥打顧淮序的號碼。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
她不死心繼續(xù)重播,依舊是漫長而冰冷的忙音。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籠罩在心頭,江時蕓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的輪椅呢?行李呢?”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輪椅在主臥,先生的一些日常衣服好像少了?!?/p>
管家頓了頓,斟酌著用詞。
“還有,傭人打掃時注意到,有一張電話卡被扔在垃圾桶里,還有,舞蹈室找到了那塊限量版鉆石腕表......”
江時蕓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輪椅在家,電話卡扔了,腕表丟了,衣服也不見了。
一個恐怖的念頭涌上心頭。
他不是臨時出門!他是......計(jì)劃好了要離開!
這個念頭讓她呼吸一窒,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她猛地轉(zhuǎn)身,厲聲對助理道:
“立刻聯(lián)系出入境!查先生的出境記錄!現(xiàn)在!馬上!”
助理被嚇了一跳,立刻轉(zhuǎn)身去處理。
很快,他重新回到了江時蕓的身邊,只不過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
“江,江總,查......查不到......”
“什么叫查不到?!”江時蕓的聲音猛然極高。
“所有系統(tǒng)......都沒有先生的任何身份信息了?!?/p>
助理的聲音透著難以置信。
“系統(tǒng)顯示,查無此人,先生......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