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場好戲。
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走廊盡頭卻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我的發(fā)小顧淮,他也是這家私立醫(yī)院院長的兒子。
前世,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是他收留了我。
只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報答他,就被柳依依害死了。
他徑直走過來:“你沒事吧?你的事我都聽說了。”
他聲線溫和,讓我一直緊繃的后背稍微松懈了些。
“沒事,準備比賽,都過去了,謝謝你相信我?!?/p>
“身體要緊?!彼麖陌状蠊涌诖锩鰝€東西遞過來,“低血糖的時候吃一顆。”
一顆包裝紙花花綠綠的水果糖,躺在他干凈的掌心。
和上輩子,他遞給我的那顆,一模一樣。
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股酸澀直沖上來。
“謝謝。”我飛快地拿起那顆糖,指尖的溫度燙得我立刻攥緊了手心。
顧淮點點頭,剛要再說什么,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電話,神情很快嚴肅起來。
“好的,父親,我馬上過去?!?/p>
掛斷電話,他歉意地朝我笑了笑:“我先過去一趟,你也早點回去休息?!?/p>
我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拐角。
我轉(zhuǎn)身走向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
里面站著的人,讓我呼吸一滯。
張宇。
幾天不見,他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身上的襯衫也皺得不成樣子。
他看見我,血絲密布的眼里迸出光來,一步?jīng)_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腕。
“月盈!我就說你會來!你還是擔心依依的,對不對?”
手腕被他抓得生疼,我用力一擰掙脫開,后退一步。
“來看個笑話罷了?!?/p>
他臉上的那點希冀瞬間凝固了,轉(zhuǎn)為一種難堪的痛苦。
“月盈,我知道你還在氣我??梢酪浪娴暮芸蓱z,被那些人扔在醫(yī)院,一個人……”
“她自找的?!蔽掖驍嗨脑?,“為了錢爬上那艘船的時候,就該料到有今天。你可憐她,誰來可憐被她算計的我?”
“我……”他被我堵得啞口無言,頹然地垂下頭,“月盈,我錯了,我不該不信你,不該為了她對你發(fā)火。我們和好吧,行不行?”
他伸手,又想來拉我。
我側(cè)身避開,嘲諷:“怎么?接盤失???撈不到錢又回來找我?”
柳依依見過了上層圈子,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張宇這樣的人?
他還想撿現(xiàn)成的,這樣卑劣的人,只怪我當初瞎了眼。
“張宇,晚了。有些事,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回不去了。”
“為什么!”他激動地嘶吼,“就因為我?guī)土艘酪缼状?,你就要判我死刑嗎?姜月盈,你的心怎么這么狠!”
我看著他這副裝傻的樣子,只覺得可悲又可笑。
“我的心狠?”我反問他,“你想沒想過,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被千夫所指,懷著不知是誰的野種的人是我,我會是什么下場?”
“你為了柳依依當著所有人的面污蔑我的時候,怎么不覺得自己狠心?”
張宇的身體猛地一震,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