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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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是在鎮(zhèn)上衛(wèi)生院。
幸好有好心人路過，聽到蘭芳的呼救，把我從水渠里撈起來，送到衛(wèi)生院。
“我老婆呢？”
護士說，蘭芳受到驚嚇，孩子早產，這會兒正在產房里。
我嚇得魂不附體，扯掉手上的輸液管，就要往產房跑。
結果被護士一把拉住。
“跑什么？你現(xiàn)在去了也看不見，不如在外面好好養(yǎng)傷?！?/p>
都說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門關。
一想到蘭芳現(xiàn)在正在遭受巨大的生產痛苦，我哪還有心情養(yǎng)傷。
此刻，我無比悔恨。
要是蘭芳和孩子出點什么事，我該怎么辦！
所幸，老天爺還是眷顧了我一次。
在醫(yī)院守了一下午，蘭芳順利生下一個女兒。
醫(yī)生把襁褓抱給我的時候，我看著女兒皺巴巴的小臉，露出這些天的第一個笑容。
那個家現(xiàn)在是回不去了。
離開的時候，什么都沒帶，幸好我在家具廠還有兩個月工錢還沒結。
我去找老板，領了原本的工錢，又預支了兩個月工錢，在鎮(zhèn)上租了個小房子。
又請了個保姆來幫忙照顧蘭芳坐月子。
現(xiàn)在我得更努力賺錢，才能讓蘭芳和孩子過上好日子。
這天，我正在廠子里干得熱火朝天，老板突然喊我，說門口有人找。
我走出去，結果看見我們村的村長。
村長怒氣沖沖：“周清遠，這些天你不回家，去哪兒了？”
“你媽托我來找你，她現(xiàn)在生病了，讓你趕緊回去！”
生病？我媽的身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頓能吃五個大饅頭的人，會輕易生??？
怕不是抹不下臉向我低頭，又害怕我真的斷絕關系，以后沒人給她養(yǎng)老，所以裝病，讓村長把我找回去。
我仔細想了想。
蘭芳和孩子現(xiàn)在有保姆照顧著，我沒有后顧之憂。
有些事情，也該回去處理清楚了。
10
回村路上，我告訴村長，我還有事需要他幫忙做見證。
到家，推開院門，我媽坐在院子里，伍紅秀站在旁邊。
她睨了我一眼。
“這么多天不回家，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邊了。”
我說：“叫我回來干什么？你不是說要和我斷絕關系，忘了？”
伍紅秀柔聲開口勸我：“清遠，她畢竟是你媽?！?/p>
“別賭氣了，這幾天你媽擔心你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瘦了?！?/p>
是嗎？我看她紅光滿面，明顯胖了一圈。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廠子里忙得很?！?/p>
我媽被噎了一下，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開口。
“算了，你是我兒子，我不和你計較?！?/p>
“你和葉蘭芳搬回來吧，你不愿意接你大哥的擔子照顧你大嫂，我以后不勉強你了?！?/p>
“不過我先說好，現(xiàn)在你大哥不在，你是這個家里唯一的男人，所以以后你每個月的工錢，要上交雙份給我。”
聽到這兒，我真的沒忍住笑了。
她為了一己私欲，差點害死我，害死我老婆孩子。
那天要不是我們運氣好被路過的人救了送到衛(wèi)生院，我說不定已經淹死在水渠里，蘭芳也會在野外生產，說不定之際一尸兩命。
現(xiàn)在她輕飄飄的一句“算了”，就想一筆勾銷，讓我再巴巴地回來給她養(yǎng)老。
“憑什么？”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問，愣了。
短短幾秒，她臉色迅速陰沉下去。
“周清遠，你翅膀硬了是吧？”
“行，這是你逼我的！”
她吞了口唾沫，像是下定決心，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拿出以往那副撒潑打滾的架勢，開始嚎起來。
“救命??！我命怎么這么苦，攤上這么個畜生一樣的兒子?！?/p>
“大家都來看，都來給我做主??！”
她嗓門大，這么一嚎，周圍鄰居都圍過來看戲。
很快院子里就站滿了人。
“周家嫂子，你這是干什么？”
有人搭話，我媽更來勁了。
她手和腳來回飛舞。
“大家都幫我評評理，自從我可憐的大兒子去世后，我小兒子對他大嫂起了歹念，趁天黑摸進紅秀屋子。”
“結果他提二天提了褲子就不認人，跑出去這么久不回家?！?/p>
“這種畜生東西，要是不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不如直接打死?！?/p>
“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