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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來福,一個出生下來就注定被賣掉的名字。
養(yǎng)父母用皮帶鐵扣抽爛我的臉,用我換了臺新彩電。
買我的瘸子打斷我的腿骨,用鐵鏈拴著我當狗養(yǎng)。
后來,我被賣進黑屋,三個月,七百個男人在我身上發(fā)泄欲、望,把我當成一個便器。
我病了,開始咳血,他們就把我扔給一個專操病人的老太婆。
我發(fā)著高燒,渾身發(fā)抖,那個老太婆還在解她的褲腰帶,嘴里念叨著“沖喜”。
終于,我死在牛棚,嘴里塞滿了牛糞。
再睜眼,我回到了5歲,被送進養(yǎng)父母家門的那一刻。
我的復仇,從今天開始。
...
門縫里,是爛煙葉和剩飯菜攪在一起的餿味,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門“吱嘎”一聲開了。
貪婪地劉芬,一把將我拽了進去。
“哐當!”
鐵門關死,陽光和我,都被關在了外面。
這里,再次成為我重生的囚籠。
我對自己說,林來福,你帶著前世的記憶,這次絕不能再任人宰割。
深夜,我算準了時間,故意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這是我復仇的第一步,用上輩子的記憶,躲開一頓毒打。
可我錯了。
王大根陰沉看著我臉上。
“小雜,種,剛來就學會耍心眼了?”
他把我死死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皮帶混著風聲和鐵銹味,一下下抽在我身上。
疼,疼得快要死掉。
我一聲沒吭,我知道哭,只會換來更狠的毒打。
重生,并沒有給我一副能反抗的身體。
挨完打,我被像垃圾一樣,扔到了堆滿破爛的陽臺。
雨夜。
我蜷在角落,身上蓋著一張濕透的報紙。
風從窗戶縫里鉆進來,像刀一樣刮著我的骨頭。
我發(fā)著高燒,牙齒打著顫。
饑餓,寒冷,病痛。
我終于明白,忍耐和討好,屁用沒有。
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三年。
八歲那年,一個悶熱的夏夜。
王大根一身酒氣,晃晃悠悠地走進了我的雜物間。
他粗重的喘著氣。
然后,一具沉重的身體,壓在了我身上。
上輩子,沒有這一段。
這是全新的,只屬于我八歲身體的噩夢。
我瘋了一樣掙扎,指甲在他臉上,劃出幾道血口子。
“小畜生?!?/p>
他一巴掌扇在我臉上,天旋地轉。
黑暗中,他粗暴地撕扯我的褲子,一陣難以言喻的屈辱和劇痛從身后傳來,像是要把我整個人撕成兩半。
我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和淚水混在一起。
從那天起,這成了家常便飯。
我的反抗,也成了劉芬的投名狀。
飯桌上,王大根的手又伸了過來。
我劇烈的反抗。
他剛要發(fā)作,劉芬卻像抓小雞一樣,一把將我死死按在地上。
她在我耳邊嘶吼著:
“給老娘老實點,惹火了他,咱們都別想好過?!?/p>
“你個賠錢貨,能讓他高興,也算是你的用處了,就當是報答我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了?!?/p>
這個家,沒有幫兇,只有兩個魔鬼。
我不掙扎了。
賬,要刻在骨頭里,刻在墻上。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從噩夢中醒來。
我撿起一塊碎碗的瓷片,用力劃下了“正”字的第一筆。
瓷片劃破了墻皮,也劃破了我的指尖。
血滲進墻灰,留下一個幾乎看不見的紅點。
這是我的賬本,一筆一筆,我都記著。
兩年過去,我十歲了。
墻角的正字,密密麻麻。
而我,也迎來了他們最后的算計。
家里的舊電視,在一陣火花后,徹底報廢。
第二天,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來了。
王大根和劉芬立刻換上諂媚的笑。
男人像挑牲口一樣,捏我的胳膊和腿,然后滿意地點點頭。
一沓錢,被他扔在桌上。
我為他們,換來了一臺新彩電。
交易完成,我被那個男人拽出了家門。
面包車冰冷的車門“砰”地關上。
等著我。
我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