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蜜雪冰城去談合作,卻被熊孩子攔在電梯里不讓我上去。
他媽看見,非但不管,還惡言辱罵。
“我家的電梯,我孩子想讓誰坐就讓誰坐?!?/p>
“這電梯可是為我千萬級合作方特地打掃過的,就你這臭送外賣的也配坐?”
“想上去給老娘跪著爬上去!”
她還不知道,我就是她老公跪著求來的千萬級合作方。
……
熊孩子站在椅子上,不停按著電梯樓層和開關(guān)鍵,就是不讓電梯正常運(yùn)行,一臉的欠揍。
“略略略,臭送外賣的,我就是不許你坐我家電梯?!?/p>
“我知道你忙,但我就是要耽誤你的時間,有本事你就打我咯!”
他撅起屁股滿臉挑釁地看著我,渾身肉都在抖,看這樣子應(yīng)該是不止一次這樣干。
他媽媽靠在電梯外,一臉驕傲地看著她的寶貝兒子,比了個大拇指:“寶貝真乖,咱們自家的東西想讓誰用誰才能用。”
她說罷,輕蔑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最后停留在我手上的奶茶袋子上,語氣更加傲慢:“有些臟兮兮的窮酸鬼只會把咱家電梯踩臟的?!?/p>
我看了眼手里的奶茶,剛剛在路邊順手買來解渴的,沒想到被她當(dāng)成送外賣的。
可就算是送外賣的,也不該被她如此貶低。
我冷哼一聲,強(qiáng)忍著心里的憤怒,沉聲問她:“我問你最后一遍,你確定不讓我上去是嗎?”
女人一腳踩在電梯門縫上,趾高氣昂道:“我說了,你可以上去,但是得跪著上去?!?/p>
“我家公司的電梯該怎么用,什么人能用,我說了算!”
我輕嗤一聲,只覺得可笑無比。
“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做人說話不要太野蠻無禮,也許你現(xiàn)在一個沒教養(yǎng)的舉動以后會讓你后悔到想死。”
“哈哈哈,就你?”她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俯:“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大手一揮,下巴高高抬起:“這公司都是我家的,你一個臭送外賣的也敢教育起我來了,誰給你的臉?”
“敢得罪我,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連外賣都送不了?!?/p>
我環(huán)顧空曠安靜的四周,只有個打掃衛(wèi)生的清潔工,除此以外連個上班的人都找不到,感受不到一絲忙碌的氣息,估計是早就雇不起員工了。
就這樣一家僅剩一口氣吊著的公司,她也好拿出來當(dāng)做炫耀的資本。
我抬手看了眼時間,不想再浪費(fèi)時間在她身上。
“好,既然如此,你別后悔就行?!?/p>
我說著跨出了電梯門,結(jié)果,她孩子蠻橫地從我身旁擠過,一把搶過我手里的奶茶。將封口戳破,對著我身上一頓滋。
反應(yīng)過來時,身上和頭發(fā)上已經(jīng)被奶茶淋濕了。
我愣了一瞬,巨大的憤怒吞噬了我,我瞪大眼睛沖他吼道:“你干什么!”
小屁孩無所畏懼地笑了兩聲,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錯,滿不在乎地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看手機(jī)。
他媽雙手環(huán)胸:“這還用問嗎,給你洗洗身上的窮酸味!”
“讓你明白你這種人沒有和我們爭對錯的資格,還敢說教我,你算什么東西!”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向來跟著我爸走南闖北管理公司,習(xí)慣了禮貌尊敬的態(tài)度,這樣的屈辱我還是第一次遭遇。
原本這場合作對我家來說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但是半年前,劉氏集團(tuán)的董事長劉福江親自來找我爸,求他給劉氏一個機(jī)會。
我爸原本沒把他放心上,也不打算給他機(jī)會,可劉福江半年找了我爸快五十次。
我看他確實誠心,再加上劉氏也算是海城知名度很高的集團(tuán),如今落寞到即將破產(chǎn)也實在看不下去。
于是我說服了爸,同意給他們一次機(jī)會。
我本想來考察一下他們公司的氛圍,所以才沒有大動干戈,一個人來。
結(jié)果就在進(jìn)電梯時,遇見這個小破孩在電梯里到處亂按,故意不讓我上去。
原以為只是孩子不懂事,沒想到人家有師可從,這師還是他媽,我合作方的老婆!
母子兩人這番操作更是讓我明白我是眼瞎了才會覺得他們誠心。
有這樣的家人,這個劉總還能是什么好人!
“怎么了,你有本事就來打我啊,這可是在我家地盤。”
我喘著粗氣,努力壓下心里的憤怒,顫抖著手在包里翻手機(jī)。
這種尖酸刻薄,蠻不講理的人瘋起來根本不要臉面的,我也不想自降身價和她爭論。
既然解決不了那就報警!
可是,看著空空如也的包包,我猛地想起下車時把手機(jī)和合同都落車上了,而助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回公司的路上了。
我咂了咂舌,無奈只能向角落的保潔阿姨求助:“阿姨,我手機(jī)忘帶了,可不可以借下手機(jī)我打個電話?!?/p>
阿姨看了一眼一旁的女人,見她沒有說話這才小心翼翼從包里摸出手機(jī)給我。
我松了口氣,可就在我接到手的前一秒,女人突然攔到我面前,搶過阿姨的手機(jī)狠狠砸在我腿上:“我允許你給她了嗎?”
手機(jī)摔得四分五裂,屏幕把我腿上刮出一條血口。
心里那團(tuán)火一下就竄了上來,我忍無可忍,上前推了她一把:“你媽沒教過你要尊老愛幼嗎?”
“難怪養(yǎng)個兒子也養(yǎng)得不三不四,一家人混賬到一起了下半輩子不打算當(dāng)人了是嗎?”
她愣了一瞬,轉(zhuǎn)而擼起袖子朝我過來:“嘿,你個狗娘養(yǎng)的,敢罵我,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舉著手張牙舞爪作勢要打我,我也做好了和她還手的準(zhǔn)備。
結(jié)果,她剛到舞到我面前,手機(jī)就響了。
她停下動作,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轉(zhuǎn)頭去接電話。
“喂,老公~”聲音又黏又膩,完全和剛才的潑辣無禮毫無半點(diǎn)關(guān)系。
“讓你在樓下接人呢,怎么還沒來,都超半個小時了。”
女人撇了我一眼:“哼,樓下來個送外賣的,把電梯踩得臟兮兮的,小寶不讓她坐,她在這兒和我吵架呢?!?/p>
“真是什么人都有,她滿身窮酸,也配坐電梯嗎?”
“我真是為這個公司,為這個家操碎了心,這些個小事要是沒我把關(guān),這公司遲早得完!”
男人無奈地嘆口氣,安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最辛苦了。”
“你趕緊把送外賣的打發(fā)走,別和他磨蹭,今天還有正事要辦呢,待會兒江家人過來簽合同,要是看見你和臭送外賣的在樓下拉扯,印象不好。”
“這可是上千萬的生意,關(guān)乎到公司的存亡,咱家后半輩子的安穩(wěn)都靠今天這一紙合同,可千萬不能出差錯?!?/p>
女人撫了撫鮮紅的指甲,胸有成竹地笑笑:“這我還不知道嗎,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絕對給江家人留下最好的印象?!?/p>
男人再次提醒:“還有小寶,別讓他亂說話,動手動腳的,把平時目中無人的死樣子給我收起來。”
“老公,放心好了,小寶可乖了,你就等著看我們母子兩如何幫你爭光就好了,絕對把江家人哄得開開心心的。”
“嗯,那我就交給你了,務(wù)必好好招待?!?/p>
掛斷電話后,她迅速收起臉上的笑意,言語里充滿了傲慢嫌棄:“聽見了沒,上千萬的生意,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賺不到十分之一吧?!?/p>
“這樣吧,你也聽見我老公說的了,我就大發(fā)慈悲放過你?!?/p>
“你就跪下給我和兒子道個歉,再把你走過的所有腳印用紙給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干凈我就讓你走,不然的話我就給你差評,并且讓你在海城永無出頭之日?!?/p>
“都是成年人,你應(yīng)該明白,我們這種階層的人,只要我隨口一句話,別說賺錢,我保管你連活都活不下去?!?/p>
她仰著脖子,驕傲得像只大公雞。
我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狗血小說看多了,把自己當(dāng)黑社會了是嗎?”
“我給你下跪,你受得住嗎你?”
“牙尖嘴利,不道歉也行,我今天就讓你后悔?!彼[了瞇眼,朝著她兒子喊道:“小寶,過來,你平時在學(xué)校怎么教訓(xùn)那些雜碎的,今天就怎么教訓(xùn)她,讓她長長記性?!?/p>
那小胖子一聽可以欺負(fù)人,眼睛頓時就亮了,連忙放下手機(jī),抖著肉跑過來。
保潔阿姨連忙攔到我身前幫我說話:“董事長夫人,她只是個送外賣的,大不了讓她走就行了,別為難她了,她只是個小姑娘?。 ?/p>
女人眉頭一豎,厲聲道:“老不死的,你再幫她說一句話,連你一起揍?!?/p>
說話間,那肉球已經(jīng)沖了過來,一頭撞在阿姨肚子上,將她撞倒在地。
眼看阿姨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一臉痛苦的模樣,那小屁孩愈發(fā)開心,一把搶過我手里的包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嚕嚕嚕,真是騷氣,送外賣還帶這么多化妝品,看我通通給你倒掉。”
我忙著關(guān)照阿姨,沒注意到他什么時候站到我身后。
冰涼濕潤的液體混著散粉從我頭上流下來。
眼前被完全遮住,異物卡在眼睛里難受得我睜不開眼。
鼻尖也被液體堵住,我難受得喘不上氣。
胡亂地用手摸了一把,卻搞得更加狼狽。
頭發(fā)一縷一縷掛在臉上,混雜著粉底和各種散粉,身上特別定制的白裙也被染得五顏六色,整個人像剛剛從垃圾堆里爬出來一般。
巨大的憤怒在胸腔里蔓延,我渾身顫抖著用紙巾一點(diǎn)點(diǎn)擦干凈身上。
阿姨一邊順著疼痛的胸口,一邊安撫我:“妮子,別和他們動手,他們母子倆慣會栽贓人,別栽他們手里了?!?/p>
我深深喘了幾口氣,若不是足夠高的教養(yǎng)和冷靜讓我保持克制,否則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沖上去打人了。
那小孩非但不知錯,還引以為傲,指著我罵:“哈哈,丑八怪,讓你送外賣還化妝勾引人,幸好我沒讓你上去勾引我爸爸?!?/p>
“媽媽,你說我干的對不對?”
他媽抱著他親了又親:“棒極了,待會兒爸爸會獎勵你的?!?/p>
“好耶,我要去坐豪華游輪。”
他越發(fā)興奮,在我包里翻翻找找,然后找出一個文件袋。
那是今天要和劉氏簽的合同。
“媽,這什么鬼東西,我想用來畫畫?!?/p>
他媽扭頭看了一眼,隨口說了句:“管它什么呢,你找到就是你的,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只要我寶貝高興就行。”
我心里冷笑一聲,裝作一副驚惶的模樣:“這東西對我比生命都重要,你們可千萬別動,不讓我后半輩子就活不下去了?!?/p>
他媽一聽,眼底的得意更甚:“這么重要,那我更要?dú)Я怂??!?/p>
“就喜歡看你們這些窮酸的人面對生活無可奈何的模樣了。”
“兒子,撕了它!”
“好的,阿sir!”
小屁孩一邊唱著孤勇者,一邊撕爛手里的文件袋。
他眼里冒著光,撕完后把碎紙片撒向空中。
母子倆滿意極了:“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把你們拿捏在手里的感覺實在美妙。”
見我一副痛到說不出話的表情,她挑釁地往我包上一踩:“早就說過了嘛,你只要跪下給我們道歉我就放你走的,你偏要倔,現(xiàn)在這個下場你滿意了嗎?”
我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走是不可能走的?!?/p>
“哦,我知道,你要報警是嗎?”她眉頭幾乎要揚(yáng)到了頭頂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那你報啊,你不報我報。”
“我告訴你,警察來都得對我點(diǎn)頭哈腰,你還想指望他們幫你做主?”
”再說了我可沒有動你,動你的不過七八歲,你能拿他怎么辦,還指望他能坐牢嗎?”
“正義從來都不是你們普通人的,別太天真了小妹妹!”
她一個人趾高氣昂地站在一旁不停用不入流的話辱罵我。
我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坐在阿姨身邊,不想理會她。
過了許久,我總覺得裙底有些涼颼颼的。
一睜眼,正好看見小胖子拿著手機(jī)正往我裙底拍,臉上還保持著惡劣的笑。
我氣不打一處來,脫下高跟鞋狠狠砸在他肩膀上:“我讓你拍!”
小胖子坐倒在地,抱著肩膀哇一聲大哭起來,眼淚鼻涕到處流,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你他媽發(fā)什么瘋,敢打我兒子!”
眼看那婆娘又跑過來護(hù)崽,我眼疾手快搶過他手里的手機(jī)朝他媽身上砸去。
她來得湊巧,手機(jī)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額角。
她嗷嗷叫了兩聲,抱著額頭痛得走不動路。
我上前,直接將手機(jī)屏幕踩碎丟給她:“管不住嘴也管不住下半身是嗎,生出這種雜碎出來危害社會?!?/p>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兒子那么小,拍你又咋了,誰沒有似的。”
“二十幾歲的人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過了還裝什么純情,跟他一個小孩計較?!?/p>
“老娘現(xiàn)在就扒了你的皮喂狗!”
她猙獰著朝我沖過來,還沒碰到我,電梯門突然開了。
“你們干什么呢?”
是劉福江。
眼看她靠山來了,眼淚霎時就止不住往下流。
她擦著淚花,委屈巴巴地告狀:“老公,就是這個臭送外賣的,她欺負(fù)我們?!?/p>
“我精心打掃迎接貴賓的電梯,她給我搞得臟兮兮的,讓她打掃干凈,她還用奶茶潑我們?!?/p>
“我們和她講道理她也不聽,說是要制裁我們?!?/p>
“你看看你兒子都被她打成什么樣了,肩膀都留印子了以后找不到老婆可怎么辦?”
“嗚嗚嗚……我好歹是富太太,竟然被一個送外賣的欺負(fù),這說出去還要不要人活了,老公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劉富江一聽,看見自己心愛的兒子坐在地上哭成個球,瞬間眉頭都皺緊了:“誰那么大膽子,敢打我兒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憤然轉(zhuǎn)過頭,兇惡的目光卻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眼里的戾氣驟然消散。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眼神也從開始的氣憤到懷疑再到心虛。
他咽了咽口水,畏畏縮縮開口:“江總,您什么時候到的,怎么也不通知一聲,我也好下來接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