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綁定痛覺轉(zhuǎn)移系統(tǒng),他承受的任何傷痛,都會百分百轉(zhuǎn)移到我身上。
他為博眼球直播徒手攀巖,我卻滿手血污,在公司開會時突然劇痛昏死;
我向父母哭訴求助,他們卻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個惡毒的小賤人!就是見不得弟弟好!”
長期承受這些匪夷所思的暗傷,我全身器官衰竭,奄奄一息。
醫(yī)生查不出任何實(shí)質(zhì)性損傷,診斷我是精神異常。
最終,我在母親“你就是嫉妒弟弟”的嘶吼中,痛苦咽氣。
再睜眼,我回到了姜陽第一次做戶外極限直播那天。
我搶在他直播前拿起了登山繩。
“這次,我先來?!?/p>
1.
指尖傳來一陣熟悉的刺痛。
像一根燒紅的鋼針,先是精準(zhǔn)地扎進(jìn)肉里,然后惡意地一攪。
我猛地睜開眼,心臟在胸腔里擂鼓,幾乎要撞碎我的肋骨。
這不是夢。
痛感太真實(shí)了。
我僵硬地轉(zhuǎn)動脖子。
客廳里,我弟弟姜陽,正拿著一把嶄新的水果刀削蘋果,刀刃一偏,他食指不小心被劃開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他“嘶”了一聲,條件反射地把滲血的手指塞進(jìn)嘴里。
而我,在臥室的床上,完完整整地承受了那一下切割的全部痛楚,甚至更甚。
它回來了。
那個只要姜陽受到任何傷害,痛覺就會百分百轉(zhuǎn)移到我身上的詭異系統(tǒng),陰魂不散地跟著我一起重生了。
徹骨的寒意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瞬間把我拖回上一世那座無間地獄。
那些帶著血腥味的記憶,瘋了一樣往我腦子里鉆。
姜陽為了沖粉絲量,直播徒手攀百米懸崖。
他腳下打滑撞在巖壁上,肋骨撞得骨裂。
我當(dāng)時正在公司簽?zāi)甓茸畲蠛贤?,左胸突然傳來粉碎性的劇痛?/p>
我疼得眼前一黑,當(dāng)場栽倒在會議桌上。
醒來時,面對的是同事們看精神病一樣的眼神。
后來,他又直播挑戰(zhàn)零下三十度雪山只穿單衣,凍到肺栓塞被抬進(jìn)急救站。
我當(dāng)時正在火鍋店和朋友聚餐,喉嚨突然像被冰錐狠狠扎穿,呼吸時帶著冰碴摩擦的痛感,咳出來的痰里全是血絲。
而我的父母,我血脈相連的至親。
他們對我不聞不問,卻苦苦守在姜陽的病床前,滿眼心疼地夸他:“兒子真棒!為了事業(yè)肯拼命,有毅力!”
轉(zhuǎn)頭,他們甚至沖進(jìn)我的病房。
我媽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姜頌!你這個惡毒的小賤人!你就這么見不得你弟弟好?他剛有點(diǎn)起色,你就要用裝病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給他招晦氣?”
無論我怎么哭著解釋,怎么哀求,他們一個字都不信。
他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弟弟在鏡頭前風(fēng)光無限,是全家的希望;
姐姐在私底下陰暗扭曲,是家里的累贅。
直到最后,我因?yàn)殚L期承受這些匪夷所思的暗傷,全身器官衰竭,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
我媽媽抓著我冰冷的手,不是安慰,而是聲嘶力竭地吼。
“姜頌,你還要演到什么時候!你弟弟馬上就要簽千萬合同了,你嫉妒也要有個限度,我現(xiàn)在沒時間在這跟你鬧!”
我就在這樣的詛咒里,痛苦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身體的痛,遠(yuǎn)不及心被活活撕碎的絕望。
2.
現(xiàn)在,我又回來了。
回到了姜陽第一次做傷害挑戰(zhàn)直播的前一天。
我掙扎著爬下床,沖到客廳。
父母正圍著給姜陽遞水果,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我抓住最后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嗓子沙啞地開口:“爸,媽,別讓姜陽做那個直播,會受傷的,我...”
話沒說完,我爸厭惡的眼神就刀子一樣扎了過來:“你又開始了?你弟弟上進(jìn),有自己的想法,你這個當(dāng)姐姐的不支持就算了,還天天在這里攪和,安的什么心?”
我媽更是直接把我往旁邊一推,護(hù)小雞似的護(hù)著姜陽:“行了行了,回你屋里去,別在這兒礙眼,影響我兒子心情?!?/p>
看著他們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嘴臉,我徹底死了心。
求他們,沒用。
我一言不發(fā)地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
手機(jī)屏幕上,是姜陽光鮮亮麗的直播預(yù)告——“明早六點(diǎn),無人區(qū)徒手攀巖挑戰(zhàn),看陽哥征服絕壁!”
我眼底最后一點(diǎn)溫度,也徹底冷了下去。
既然躲不掉,那就...好好利用它。
第二天清晨五點(diǎn)半,我?guī)еt(yī)藥箱和運(yùn)動相機(jī),攔在了姜陽的越野車前。
他正對著鏡頭做最后的裝備展示,父母在一旁幫他舉補(bǔ)光燈,鏡頭里是雪山絕壁的背景板,彈幕已經(jīng)刷起了“陽哥威武”。
“讓開!”姜陽皺眉揮手,以為我又來鬧事。
我沒理他,當(dāng)著直播間幾萬人的面,拿起登山繩纏在自己手腕上,猛地往旁邊的巖石上一蹭。粗糲的繩面瞬間磨破皮膚,血珠順著手腕往下淌。
劇痛讓我指尖發(fā)麻,但我強(qiáng)忍著,冷冷看向姜陽。
他站在原地,臉上除了錯愕,沒有一絲痛感。
果然,系統(tǒng)是單向的。
我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對著鏡頭說:“我弟弟的挑戰(zhàn),火候差了點(diǎn),不如把禮物刷給我?”
直播間瞬間炸了。
【臥槽這姐姐是狠人!】
【陽哥剛不是說挑戰(zhàn)很危險(xiǎn)嗎?怎么他蹭一下沒事,姐姐來真的?】
【這是家庭倫理劇混進(jìn)戶外直播了?】
我爸媽最先反應(yīng)過來,我媽發(fā)出一聲尖叫,沖過來想搶我手里的登山繩:“姜頌?zāi)惘偭?!你故意搗亂嗎?”
我爸則是一臉鐵青地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
可下一秒,鋪天蓋地的禮物特效就堆滿了直播間。
姜陽立馬反應(yīng)過來,將我擠到一旁,笑得逞強(qiáng):
“姐,你干嘛搶我鏡頭,快出去吧,別搗亂了?!?/p>
我沒接話,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是父母氣急敗壞的咒罵和直播間徹底炸鍋的混亂。
上車以后,我從口袋里摸出止痛藥,就著冷汗干咽下去。
手臂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我的心,卻前所未有地冷靜。
不能一直這樣被動下去,我得找到系統(tǒng)的根源,徹底毀了它。
3.
回到出租屋,我簡單處理了傷口,躺在床上,第一次覺得有了喘息的機(jī)會。
可我高興得太早了。
深夜,我剛有了點(diǎn)睡意,一陣難以言喻的灼痛猛地從我的腳底板傳來!
那感覺,就像是有人用燒紅的烙鐵,死死地燙在我的腳心上!
我慘叫一聲,從床上彈了起來。
我掀開被子,腳底的皮膚光潔如初,可那股鉆心的、皮肉被燒焦的劇痛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猛烈!
我顫抖著手打開手機(jī),點(diǎn)進(jìn)了姜陽的直播間。
點(diǎn)開姜陽的直播間,他正赤著腳站在沙漠邊緣,對著鏡頭亢奮大喊:“家人們!點(diǎn)贊破百萬,陽哥光腳穿越五十公里沙漠!讓你們看看什么是真男人!”
他又在玩命!
我痛得渾身痙攣,腳底仿佛已經(jīng)被燙成了焦炭。
我點(diǎn)開打賞按鈕,用盡最后的力氣,打賞了一個最貴的嘉年華,然后在彈幕里瘋狂打字。
【姜陽!停下!求你了,快停下!】
可我的哀求,在滿屏的“加油”和“牛逼”中,顯得那么可笑。
姜陽瞥見了我的ID和彈幕,非但沒停,反而嗤笑一聲:“喲,我姐又來看我了?怎么,又想來蹭熱度???別急,等弟弟我火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的粉絲也跟著起哄。
【又是這個戲精姐姐,真下頭。】
【人家主播自己都不怕,你在這兒叫什么?】
【滾出去!別影響我們看哥哥!】
在他們的狂歡中,姜陽深吸一口氣,抬腳踩進(jìn)了正午的70度高溫的沙子里。